第13章 過去

亡靈騎士反覆的練習著那一劍，少年只是靜立著，他知道迪特馬爾先生可是巴不得不上課的，有這世間迪特馬爾先生更喜歡自己讀書。

少年看了大約半個星刻的時間，他一直盯著亡靈騎士出劍的動作，自己用木劍，重複著這機械，但是奧妙無窮的一劍。

思緒之中，少年被亡靈騎士輕拍自己肩膀的動作給拉回了現實。

「你笑什麼？疼么？」亡靈騎士看到被自己輕拍肩膀都有些齜牙咧嘴的少年，快速的縮回了手，拿出藥劑，慢慢的倒在少年身上纏繞的繃帶上，等藥劑滲入繃帶之後，亡靈騎士才會繼續倒藥劑下去。

「只是想起了那時候你問我『看懂了么？』，我之後回答你『看懂了』的那段時間，我現在想起來，仍舊想學那一劍。」少年看著亡靈騎士，眼中帶著渴望和期待。

亡靈騎士的手微微的一頓，他也看著少年，平靜的問道：「為什麼？你在神秘學的學習上是真正的天才，比起導師也毫不遜色，甚至導師直言你勝他一籌。」

少年輕笑一聲，他的聲音帶著這個年紀獨有的張狂與自信，充斥著無限的熱情與活力。

「只在神秘學上有才華那應當只叫偏才，脫離了他熟悉的東西就像個庸人。天纔則應當是能夠在大部分領域綻放出自己的才華，就像天空中的星辰一樣，閃耀於星空的所有地方。」

「確實如此。」亡靈騎士微微點頭，眼眶中的魂火漸漸熄滅，他思考著一些東西，少年也不急，就等待著。

直到幾分鐘后，亡靈騎士眼眶中的魂火熊熊燃燒起來，他將腰間的劍緩緩拔出，劍身修長，漆黑的迷霧從劍鞘中飄出，纏繞著劍身，亡靈騎士一手握著劍柄，另一隻手則用掌心托舉著劍身。

亡靈騎士的手輕輕撫過長劍，黑霧縮回劍鞘，露出了通體淡藍色的劍身，劍身紋著精美的花紋，但也有三個崩壞的豁口。它雖然殘缺，但仍舊散發出一股王者威嚴，令房間內的餐刀、匕首等東西都在顫動著，唯有少年放於桌子上的長劍巍然不動。

「將你的手放在劍身上，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用眼與心看，然後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亡靈騎士的手輕撫著劍身，璀璨的光輝從紋路上迸發而出，照耀了整個包廂，劍鞘內漆黑的迷霧迅速湧出，包裹住了整個劍身，將光輝斂入其中。

少年伸出手，輕輕放在劍身上，劍身立刻迸發出十二色光輝，像是絲帶一般纏繞在少年的周圍，等絲帶散去，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驟然間出現在少年的眼前。

燃燒的城市和滿目瘡痍的平原點綴在視野里，少年正處在高山之上，再回頭一看，在戰場之中，遍地的屍骸的中央，一人正在面對三人的進攻。被圍攻的人有著一頭淡金色頭髮，手握漆黑之霧縈繞的長劍，衣袍染血，倚劍而立，從身形和身高來看應該是男性。另外三人也各自負傷，身著亮銀色的鎧甲，步履輕盈的走向金髮少年。

圍攻的三人中一位壯漢對著金髮男子說了什麼，金髮男子背對著少年，少年看不清他的表情、神態，只見他微微搖頭，身體有些顫抖——似乎、似乎正在笑？

而後少年只見金髮男子拔劍指向天空，劍尖迸發出耀眼的十二色彩構成的光柱直通天穹，天空的雲層以光柱為中心呈現旋渦狀匯聚，圍攻的三人突然就緊張了起來，他們以少年根本無法看清的速度沖向金髮男子，少年只看得到一瞬間的殘影。

金髮男子的身上迸發出耀眼的星輝與四濺的火花，天空開始變色，白晝像是被墨水倒入了一樣，從光柱開始呈現黑夜的景象，星河流淌其中，星辰懸挂其上。

璀璨耀眼的星輝在剎那間灌注金髮男子的身體，形成了無與倫比的奇觀。三人還沒衝到金髮男子的身前，就被如同星空一般的屏障擋住了，少年注意到金髮男子右手的戒指也隨之破碎。

光柱與星河中的一顆明星鏈接到了一起，星辰更為明亮了，少年認得那顆星星，位於夜空的極西方，名為【西格吉斯】，在托雷亞和卡斯帕月交接的那一日的零星刻將出現在天空之中，僅僅現身三秒就會消失，迪特馬爾先生曾帶自己觀察過這顆神秘的一閃而過的星辰。

金髮男子的身體接受了星光入體的瞬間，立刻提劍殺向之前圍攻的三人，少年的全神貫注的關注著金髮男子的行動，根本沒注意到，金髮男子在這之後踏過的土地燃起了火星。

三人中的壯漢正面迎上了金髮男子，雙手握緊了一柄長柄大鎚，火焰從地脈中噴涌而出，大鎚一擊敲在地面上，大地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徑直裂向金髮男子，火焰也被吸入裂縫中，構成一條狼的形狀，張開大口，撲了過去。另外兩人則也在釋放魔法，限制金髮男子的行動，他們只需要拖住，等那個人來了就行了。

金髮男子卻根本無視了三人的攻擊，他在裂縫到自己身前時躍起，手中長劍以一種奇特的方式舞動著，宛如雕花一般，火焰組成的巨狼在這劍光之下，分解成為原初的火元素，少年看到的幾乎是一劍之後，火焰巨狼便支離破碎，化作如同焰火一般的火元素，閃爍在金髮男子的身前。

璀璨的劍光緊跟在焰火之後，壯漢手中的塔盾在那劍光之下支離破碎，星輝灌注之下的男子漫步於空中，步履輕盈，宛如神祇降臨。

任何膽敢在這劍光之前抗拒死亡的人或物，都會破碎成為塵粒，飄散在天地間，只用了短短半分鐘，金髮男子就將這三人回歸了最原始的形態。他在解決最後一人之後，立刻捏碎了脖頸上的護符，沒有絲毫的遲疑。

護符破碎之後，其中藏著的六個魔法符文立刻躍出，分散的魔法符文相互鏈接，構成六芒星的形狀，正準備踏入其中。突然間，周圍的魔法元素涌動著，六芒星突然黯淡下來，魔法符文只閃爍了一瞬就爆開，刻印也隨之失效。

金髮男子和少年不約而同的看向魔法元素涌動的地方，只見空間被撕開了一道裂隙，一種少年只是看著就覺得無比恐懼的像是接近死亡，又忍不住想要跪服於那裂隙之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