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離去

少年這一次倒沒有之前那麼狼狽，身上的傷也不算嚴重，不過亡靈騎士可是比之前要更覺得不爽了。

他是個純粹的武人，心高氣傲，他雖然是絕魔體質，被視為異類，但他硬是用手中的劍為自己贏得了榮耀，眼看著少年用魔法反而勝過劍術，他感到極為彆扭。

不過這也不是值得生氣的事情，亡靈騎士看著少年回來，輕哼一聲，嘴裡抱怨了一句：「看起來我的劍還不是不如老師的魔法靠譜。」，之後就拿起了早已準備好的藥劑，小心翼翼的給少年燙傷的皮膚給塗抹上。

少年聰穎，曾經他可是聽過迪特馬爾先生稱呼亡靈騎士為「禁魔的蠢才武士」的。於是少年笑著和亡靈騎士說：「先生，與其說魔法可靠，不如說魔法簡單，您的劍實在高深，我天資不如您，自然只能用簡單的東西來取得勝利。」

亡靈騎士只是嗤笑一聲，直接了當的一句：「小把戲。」

少年坐在桌子上，笑著也不答，亡靈騎士很多時候都極為嚴厲，但實際上卻是最寵愛少年的。少年記得以前薩波拉先生帶著自己出去玩，結果被一隻巨大的尤卡圖蠍追了幾個小時，薩波拉先生跑回來和亡靈騎士訴苦的時候，亡靈騎士只是瞥了薩波拉先生一眼，沒任何反應。

但亡靈騎士一看到少年衣服破了，被曬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什麼也沒說，握著劍就出去了。那天晚上少年第一次吃到尤卡圖蠍的肉，味道還不錯。

小心翼翼的將少年的傷口處理完之後，亡靈騎士讓他休息會，薩波拉先生守在少年的床頭，亡靈騎士獨自盤坐在窗前，將兜帽脫下，森森白骨在月光下顯得尤為詭異，他凝視著這個世界中與眾不同的紫月，指尖燃起了蒼藍色的火焰，在地面上刻畫了一個代表「守護」的符號，是常用作預言、占卜的達拉貢牌中的那種。

少年與薩波拉先生吵鬧了一會，漸漸睡去，薩波拉先生也趴在床前，只剩亡靈騎士時不時看看紫月，時不時望向競技場上方的飛艇，直到日升月落，亡靈騎士才用劍小心翼翼的剝離符文，輕輕的貼在一顆碧藍色的寶石上。

少年醒來的時候，亡靈騎士已經收拾好了所有東西，少年簡單的洗漱並吃過了早餐之後，亡靈騎士就告訴少年：這次的旅行結束了。聽到這句話，少年總算鬆了口氣，這次少年的旅行可稱不上是什麼美好的體驗，幾乎只要傷勢痊癒，就會被亡靈騎士拉去競技場經歷一次生死搏殺，現在總算可以好好的歇息了。

臨走前，亡靈騎士寫了一張紙條，用碧藍色的寶石壓著，出了門還用劍鞘在門上刻下了一道封印。

亡靈騎士和少年走的時候，亡靈騎士又重新披上了兜帽，鋒芒收斂，普普通通，不見有一點氣勢，只是少年這樣貼近了的人才會感覺到那一股隱於衣袍之中的血跡。薩波拉馱著少年和亡靈騎士，悠悠的向著城中的傳送塔走去，亡靈騎士能夠感受到身後有兩道目光看著自己，一道是熟悉的，一道是陌生的，但他都沒有再回頭，只是對著少年說了一句話。

「少年，你要記著，若你真準備成就他人不能比擬的蓋世功業，你就要準備好承受他人不能承受的苦難，準備好摒棄許許多多重要的東西，當你迷茫時，切莫悲憫自己，而要雄視古今，放眼於天下，知道了么？」

少年驚訝的看著亡靈騎士，在他眼裡，這位老師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純粹的武人，雖然平常有所惆悵，但也不應該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你見我平日只顧練劍，不懂這些東西？」

亡靈騎士見少年不答，大笑了起來，那聲音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惆悵。

「少年啊，我雖是武人，但我經歷的東西遠比你多，你學的那些東西我都會，我會的東西你卻不會，我不教你那些魔法只是因為我本身是個絕魔體質的，可理論上的東西我可不見得比你差，甚至不會比迪特馬爾差多少。」

少年點頭應下，競技場上的飛艇，緋紅姬一直在看著亡靈騎士，可直到亡靈騎士幾乎消失在視野里，亡靈騎士也沒有回頭。緋紅姬手中拿著亡靈騎士留下的紙條，那可是她親自取的。

「這傲慢的混蛋。」緋紅姬嘟囔了一句。

「您說什麼？」侍立在一旁的女僕因為風的緣故沒聽清主人的話，惶恐的低下頭。

緋紅姬哼了一聲，直接走回了城堡，因為亡靈騎士已經徹底出了她的視野了。

亡靈騎士這時候已經快走到傳送塔，身後那股熟悉的目光消失的時候，亡靈騎士的身體一僵，又恢復了正常。

少年感覺到了亡靈騎士的異樣，問道：「先生？」

「有個愚蠢的老鼠而已。」亡靈騎士輕鬆得回答道。少年則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不知哪來的老鼠。

亡靈騎士離開了競技場，似乎又恢復了自信，誰也看不到的兜帽下，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

傳送塔前沒多少人在等待，相當多的惡魔寧願花多一些時間坐車也不願意花更多的錢來這傳送塔體驗糟糕的傳送。

少年看到不少惡魔在傳送塔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而傳送塔內排隊的幾個惡魔中甚至有一個腿都在打顫。

少年從薩波拉先生背上下來之後，甚至可以看到傳送塔門口立了一個牌子，上面用惡魔通用語寫道：

1.本傳送塔由帝國政府建造，本傳送塔（特麗絲爾城尤蘭頓河一號傳送塔）所有價格均按照帝國政府文件《有關傳送塔傳送費用準則以及參考標準》制定，不接受討價還價。

2.本傳送塔傳送技術由帝國魔法學會空間魔法分會與帝國智者聖所魔法陣圖研究院提供，任何使用者針對傳送技術存在的疑問應向上述技術支持方提出。

3.本傳送塔鄭重聲明，傳送過程中可能出現頭痛、反胃、頭暈、嘔吐等不良反應，本傳送塔已提前告知，希望身體患有疾病和對這些不良反應沒有良好抵擋能力的消費者不要進行傳送。

以上說明編寫於達米立安歷第二紀元國王千年827年，凡違反規定者，本傳送塔將會將您加入黑名單，並不對因此產生的任何損失給予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