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場
當然如果他知道藍靜如的資歷,恐怕他對藍靜如會高看那麼一點。藍靜如也是二十多歲,卻已經做到了H州的刑警大隊長!只是由於犯了錯誤,才臨時下放到L縣來的。
不過也僅僅是高看一點點而已,因為孫陽相信,如果所里有內鬼的話,藍靜如這次是絕對無法掃清賊街的。孫陽是打定主意等下周一自己再親自出手搞掉賊街,給這個自傲的藍靜如一個好看!
藍靜如沒有和孫陽多做交流的意思,說好了就離開了,顯然在她眼裡,已經徹底把孫陽看成了國家的蛀蟲。
孫陽卻在思考著,到底內鬼……會是誰呢?
晚上下班孫陽本來是想回家吃飯的,他還惦記著美味的野山珍呢。可是破天荒的副所長王國梁忽然要請客,孫陽只好往家裡打座機,響了五六聲正在孫陽不耐煩想掛掉的時候,夏雪接起了電話。
「喂?誰呀?」夏雪聲音急匆匆的,聽起來好像很忙。
「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孫陽有點不滿。
「我在廚房炒菜呢,沒聽見!」夏雪連忙解釋。
「哦,今晚我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吧。」孫陽說。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啊!!!」夏雪氣得差點把電話摔了,早知道就不買菜了啊,這一頓飯菜錢不就省到自己腰包里了嗎!
孫陽懶得理她,啪的掛掉了電話,夏雪氣鼓鼓的又捨不得浪費,只好自己全撐肚子里了,看著空空的菜盤子,心裡特別的解恨。
且說孫陽到了席上,才發現客人里竟然還有今天看到的刑警大隊長藍靜如!這讓他覺得早知道還不如回家吃呢,好歹氣不順還能拿夏雪出出氣。
與座的還有黃偉和所里唯一的女警丁曉蘭,黃偉是因為縣裡下來的,又是大學生,丁曉蘭列席是為了避免席上就藍靜如一個女的尷尬。
能夠跟年輕貌美的警花藍靜如同席,黃偉美的腮幫子上那大黑痣都放光芒了。裝扮得特紳士的給藍靜如又搬椅子又遞茶水,眼裡早把平素覬覦已久的丁曉蘭剔除在外了。
王國梁依舊是露出極具欺騙性的憨厚笑容,熱情招呼著藍靜如,當然也絕不冷落孫陽。酒席依舊是在金馬飯店,不過王國梁可是比孫陽會點菜,竟點些菜譜上沒有的菜出來。令孫陽啞然的是,居然還真的都有,而且其中有些連孫陽都沒有見過。
「藍隊長,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麼好酒好菜的招待,將就,將就下。」王國梁這話說得特言不由衷,很明顯這已經很豐盛了。
藍靜如見桌子上已經有了五六盤菜,但是還有服務員在上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菜多了,浪費。」
王國梁頓時感覺像嗓子里卡了根魚刺般難受,只好咳嗽幾聲,招呼服務員:「行了行了,這樣,還沒上的不要了!」
「啊?」那服務員為難的答道:「可是有的已經下鍋了……」
王國梁不禁有點鬱悶,黃偉替他出頭,也想在藍靜如面前顯顯,跟服務員責問道:「說不要了你沒聽懂嗎?喊你們經理來!」
「算了,已經下鍋的上來吧。」藍靜如揮了揮手,她雖然不想浪費,卻也不想為難人家一個小服務員。
可是她的揮手動作卻讓王國梁和黃偉理解為不耐煩,王國梁就傻眼了,覺得自己今天請客真是個錯誤的決定。這位藍隊長,簡直太難打交道了。多說不如不說,自己還是閉嘴吧,免得又說錯話得罪人。
藍靜如這麼一來,頓時沒人敢隨便開腔了。孫陽本來就跟她沒話說,藍靜如平時話也本就不多,一時造成了包間里的冷場。好在冷場的時候,菜都上齊了。
王國梁只好招呼著:「藍隊長,請!孫所,別客氣啊!」他這次請客,其實除了巴結下藍靜如這種有背景的人以外,還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可惜在惜字如金又冷如冰山的藍靜如面前,他實在是無計可施,只好啞口無言明哲保身了,發誓以後再不會請藍靜如吃飯。
黃偉比王國梁鬱悶,他早就聽說過藍靜如的鼎鼎大名,本來還想今天能榮幸的一起吃飯,可以好好巴結下。可是王國梁坐藍靜如的一邊,又安排丁曉蘭坐在藍靜如的另一邊,他不好說非要挨著藍靜如坐,好在能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比他更鬱悶的,那就是丁曉蘭了。她本來以為自己能夠列席這種「高層次」的宴席,是由於受到了所長的重視。可是到了才發現,原來自己就是一個陳列品,還是充數的那種,壓根就沒人理沒人看啊!
所以她只好悶頭吃菜,還只敢夾自己面前的。看著中間金黃色的大閘蟹,丁曉蘭終於沒忍住,悄悄的把筷子伸了過去。可是還沒得逞,忽聽她身旁那冰山般冷漠的藍隊長問了一句:「小丁,那是什麼菜?」
藍靜如本來是覺得場面太冷,都是自己這性格造成的。她覺得這樣也不好,所以想打開下局面,這才主動跟人說話,而且選擇了同性別的丁曉蘭。
卻嚇得丁曉蘭一哆嗦,趕緊把筷子縮了回來,然後順著藍靜如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盤牛鞭!牛鞭——也就是公牛的生殖器,丁曉蘭可不比藍靜如生活的環境,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以前陪著所長吃飯的時候,還有人拿這個開黃色玩笑,丁曉蘭不知道才怪了。但是藍靜如面前,可沒人敢開那種玩笑,藍靜如還真沒機會接觸到這種東西。今天也是巧了,那服務員上菜的時候,恰好就把這盤子牛鞭放在了藍靜如和王國梁之間,大概是就和王國梁的。服務員不認識藍靜如,也不熟悉孫陽,可了解王國梁是什麼身份的,當然是擺王國梁面前了。
丁曉蘭不禁犯難了,該怎麼和藍隊長講呢?不能不回答,可是又不能讓她難堪……這個問題,孫陽和王國梁也覺得挺難應對的,反正藍靜如也沒問自己,乾脆當悶口葫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