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親爹不親

穆然清醒的消息一傳開，整個穆府都沸騰了，丫頭們喜大普奔，爭相告知。

老太太心口的石頭終於放下來，趕去抒芳齋的路上，碰見穆然的親爹穆遠。

一看見他那副德行，老太太心口的石頭又壓了回去，喘氣都困難。

「兒子給娘請安，」穆遠垂首立在一旁。

「捨得回來了？溫柔鄉里膩歪了？」老夫人不咸不淡地諷刺，三個兒子唯獨這個兒子她十分看不慣，要出息沒有，要本事沒有，可偏偏只有他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

正因為他的紈絝性格，侯府的爵位讓老大穆清襲了下來。穆清和穆振都守在邊關，穆府老爺子留下的那點傲骨全靠他們兩兄弟撐著，跟這個嫡子半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

老大老二常年不能回來，那是在建功立業，他常年不能回來，則是纏綿在溫柔鄉里。就連女兒遭難，他都不管不問。

穆遠伸手扶住老夫人的胳膊，賠笑道：「母親，然兒她娘去世多年，是我對不起她，可該守的我也守了，您總不能看著我一輩子連個知冷熱的人都沒有吧？」

「你想說什麼？」

「何氏溫柔體貼，還給您添了孫子，這總是放在外面，怕人閑話。」

老夫人抽開手，剛剛還壓著的怒氣，終於噴泄出來，她側臉狠狠瞪著穆遠，「混賬東西，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然然剛剛醒，你都不去關心一下，反而在這裡給她物色後娘？」

「母親.....」

「閉嘴，咱們穆府也曾接納她，可惜她自己作妖，不僅讓我那可憐的寶貝沒了親娘，還讓我們穆府背負寵妾滅妻的惡名，咱們穆府幹乾淨凈，容不下那等骯髒作踐的女人，你想接進來，最好等我死了。」穆老夫人說完，邁開步子走了。

穆遠一臉喪氣，原本是聽說穆然醒了，去看看，現在看他娘這個臉色，還是作罷，免得杵在她眼前，招嫌棄。

大房二房都帶著一群兒女來抒芳齋探望。這可是討老夫人歡心的好機會。誰願意放過？

女眷們都進了院子，男子皆留在院外，一時之間，抒芳齋門庭若市。

「我的心肝，」老太太一把摟過穆然，捨不得放開。

穆然縮在溫暖的懷抱里好不乖巧。

她心裡是疼的，這個愛她如命的老人家，曾被逼放了一把火，與穆府同歸於盡。

想哭，可是不能，她現在是個傻子，只會傻笑，不會傷心。

「阿奶，我好餓！」穆然歪著頭。

含煙與君歌對了一眼，兩人表情尷尬。

穆然從醒來到現在一直吃個不停。剛才都已經吃吐，怎麼現在又喊餓？

老夫人進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大致的情況，這會她寵溺地摸摸穆然的頭，輕聲道：「消消食再吃，不能一下子吃許多！」

「我聽她說，」穆然指著含煙。

改稱她，讓眾人吃驚不小，「我已經睡了很多天沒吃東西，我要補回來，要不我會餓死的。」

她仰臉看著老太太，嘴角流著口水，老太太眸色突然黯淡，用手帕給她擦去口水的小心道：「一天不能吃幾天的，那些天沒吃，不用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