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病
陳氏見錢眼開賣孫女，又在陳家大門口暈倒的事情在村子中不脛而走。
也不知道誰傳出去，各種說法都有。
有說徐蘭不知好歹，被陳家看中都拒絕，實在是沒眼光。有人則鄙夷陳氏賣孫女的行為，不管何種說法，徐家這會兒氣氛很沉寂。
「老夫人氣急攻心，頭受到損傷。」大夫收回把脈的手，對著徐大海搖頭，「不太好治。」
「大夫，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幾天家裡鬧得凶，徐大海不好過，看上去都蒼老好幾歲。
「法子自然是有，只是我能力有限，並沒有所需的藥材。或許你們現在帶著人去縣裡的醫館看看，醫館里藥材多，還有辦法救回來。」
大夫說完就背著藥箱離開。
他只是村裡的赤腳大夫，醫治點小風寒能，但陳氏這樣的情況顯然不在能力範圍之內。
大夫離開了，徐大海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陳氏，愁的煩躁抓了抓腦袋。
張氏站在旁邊不敢吭聲，她雖然可以為了女兒硬氣一會，但也沒有想到陳氏會氣的暈過去。
張氏骨子裡性子還是太懦弱了些，思想根深蒂固，回過神來覺得是自己害的陳氏如此，這會兒正自責。
「娘，不怪你。」徐蘭覺得有必要開導開導張氏，「奶奶捨不得聘禮，執念太深。會出這種事是我們誰也沒有料到。」
張氏點著頭，不過看樣子顯然沒把她這話聽進去。
徐大娃默默看著，過一會兒才道：「把奶帶到縣城醫館去？」問話的時候看著的是徐大海。
徐大海抽完最後一口旱煙，站起身，整個人有點疲軟，但還是一咬牙，「去！」
不管怎麼說，都是他老娘，要是不救，就落得個不孝子名聲。
徐大娃背上陳氏，徐大海捏著家裡僅剩的幾百文錢，一家人坐牛車往縣城趕。
路上人看見免不得多問一兩句，聽到是村裡赤腳大夫治不好的去縣城醫館，一群人就紛紛唏噓。
聘禮沒要到，竟氣暈過去。
去一趟縣城，怕是得花不少銀子咯。
幸災樂禍的聲音徐家人沒聽見，坐了一個時辰牛車才趕到縣城，縣城醫館大夫瞧了情況，很快就開出一個藥方。
「兩副葯，一副一兩銀子。」
大夫的聲音讓徐大海白了臉，手裡捏著的幾百文錢差點就捏不住，失聲道：「二兩銀子？大夫，怎麼……這般貴？」
大夫不耐煩的瞪他一眼，「嫌貴？嫌貴別來啊，備副棺材在家裡等死。」
不光徐大海臉色慘白，徐蘭也皺著眉頭。
她上前把藥方拿來看了看，虧得她這幾天都在專研醫書，上面許多藥材她不僅認識，葯田裡還種著有！
只是……
徐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陳氏，眉頭皺的頗深。
無論上輩子還是重活這一世，陳氏給她的印象都深刻的不行，打罵欺壓，也是她強迫她嫁給陳若然。
可以說，上輩子徐蘭走到那般絕路，陳氏『功不可沒』！
這會兒讓她大方的拿藥材出來，徐蘭毫不惡劣的說，她不想！
徐蘭拿著藥方沒吭聲，徐大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張氏和徐大娃也白著一張臉。
「大夫，我只有這些錢。」半響，徐大海小心翼翼又期盼的拿出幾百文錢，「你看我們能不能少抓一點葯，又能對治療有效果的？」
大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徐大海，「少一味葯，這病你就別想治。」
他最了解這些窮酸農村人，就這麼點銀子還想看病，做春秋白日夢！
看徐大海是拿不出錢來的，大夫不耐煩的驅逐，「沒錢就離開，別擋著別人看病。」
身後還有排著隊一長串的人等著，徐大海白著臉，彷佛抽幹了身上所有力氣。
徐大娃重新背上陳氏，一家人出了醫館。
徐蘭手上捏著藥方，看徐大海和張氏的臉色，她忽然改變了注意。
「爹，把錢給我。」
徐大海皺眉，「你要錢幹什麼？」語氣不太好，雖說陳氏是自己暈過去，但徐大海卻覺得，多多少少也怨徐蘭和張氏。
若不是娘倆非要鬧著，陳氏說不定就不會……
徐大海卻忘記了，會造成現在這個情況，他這個不作為的爹更有責任！
徐蘭不知道徐大海心裡想的啥，只當他剛才在大夫那憤懣，沒當回事，只重複道：「你給我，我去抓藥。」
「蘭兒，那一副葯要一兩銀子。」張氏出聲，「你去抓也抓不到啊。」
「娘，我有辦法。」徐蘭眨眨眼，沒細說，手伸到徐大海面前。
徐大海緊緊皺眉，剛想出聲訓斥，徐大娃在旁邊道：「爹，給妹妹吧，說不定她真有辦法。」
聞言，徐蘭頗為意外的看了徐大娃一點，沒想到她這個愚孝的哥還有這麼知輕重的一天。
徐大海雖然不情願，覺得徐蘭是在胡鬧，但架不住還是把錢給了徐蘭。
徐蘭拿著錢重新回到店裡，指著藥方上面的幾味藥材，「抓這幾味藥材就行，其他的不要。」
大夫認得徐蘭，就剛才沒錢買葯的那一家子，小姑娘長得好看是好看，但腦子似乎不太好使。
沒聽見他都說了，藥方上缺少一味藥材都治不好陳氏的病。
大概是看在小姑娘長得白白凈凈的，大夫態度放軟了些，好心又提醒一遍，「只有這幾味藥材你抓回去也治不了病，沒用。」
徐蘭微笑著點頭，「我知道啊。」
大夫眼神變了，覺得徐蘭在耍他，「你知道還浪費錢抓什麼葯！」
「大夫你給我抓就行了。」徐蘭也不多說，只要她說的那幾味藥材。
大夫覺得徐蘭簡直聽不懂人話，都不想理，但又賭氣似的給她抓了葯。
反正給錢，不要白不要，治不好病他也管不著。
除掉一些貴重的藥材，徐蘭要的藥材抓了兩幅的分量，就這些葯，也把幾百文花光了。
提著藥材出來，徐大海，張氏和徐大娃都瞪大眼睛，聽到徐蘭說只抓了幾位藥材並沒有抓完后，徐大海氣的差點一巴掌扇過去。
「大夫都說差一味葯都不行，你這是什麼意思，浪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