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速之客
「……唯此而已!」
這最後四個字范寶兒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那雙眸子里怨毒的模樣簡直和她老子在算計別人時一般無二。
徐蘭只是看了她一眼,照舊笑道:「這馬車會一路把你送到北山郡,到了那,你會直接入住郡主府,後面的事情,應該就不用我跟你細說了吧?」
說著話,徐蘭從自己的懷裡么成了一張精心製作好的面具,遞給了范寶兒。
范寶兒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眉宇之間多了一絲疑惑。
她問道:「你把這東西給我,就不怕我頂著你這張臉做壞事嗎?」
徐蘭搖了兩下頭,再次開口道。
「你到了那邊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人質,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我們可以用你來威脅皇后和范家,至於能不能起作用,就得看你在他們心裡的份量了,當然了,如果等到時機成熟,也不是不能放你走。」
話說到這,徐蘭撩開了馬車的門帘,在車夫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車夫轉過頭,赫然是之前在那個驛站當中遇到的侍衛當中的一個。
那人看著徐蘭,問道:「姑娘,還有何吩咐?」
「把這人送到北山郡主府,順便幫我把這封信帶給郡主殿下,我就不再繼續送了。」
扔下這番話,徐蘭跳下了馬車。
車隊照舊向前,她那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了夕陽當中。
三個月以後,徐蘭在金城的一家別院當中醒來。
因為起身的動作過大,床上的一些紙張被風掀了一地。
她打著哈欠,坐直了身體。
這時,門外傳來的吆喝聲。
「小姐!這都日上三竿啦,你怎麼還沒起啊?若是叫人瞧見了,真得笑掉大牙!」
隨著春衣的吆喝,她推開了門,一股深秋的涼風直接灌進了屋裡。
吹的徐蘭坐在床上一個激靈,猛地裹緊了被子。
她想也沒想的出口反問道:「我昨日忙到後半夜,也不見你過來催我睡覺啊!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左右我在這府里也沒什麼事,難道要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整日坐在家裡繡花嗎?」
春衣自知理虧,急忙轉移了話題。
「說來也是,小姐,如今這都已經進了深秋了,你為何還要留在這金城,前些日子郡主殿下來信,說是范寶兒和高公子勾勾搭搭的,她看著有些不爽,你當初怎麼那麼放心那個姓范的去北山郡呀?」
徐蘭重新窩回了床上,翻看著昨日夜裡謄寫下來的藥方,接連打了兩三個哈欠。
「哈——勾勾搭搭,高大哥也不吃虧呀,他都一把年紀了還沒娶妻,把范寶兒送過去,正好可以治治毛病。」
春衣聽著這話,更是一臉疑惑了。
「那當初那個媒婆跟著車隊一起回了北山郡,小姐是想護著她嗎?」
徐蘭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在心裡頭嘆了口氣。
「終究是個被無端牽扯進來的可憐人,若是能保住她的命,我這心裡也舒坦些,別說這些人了,祭祀大典在即,李思如今怎麼樣了?」
早在那日李思和春衣一起來到金城以後,李思就被送進了那家妓館,雖然徐蘭每日都送些葯過去給她續命,可聽裡面的人說,她這身子骨始終不怎麼太好。
再加上她怕這個小丫頭跑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讓春衣跟在她身邊伺候。
如今這一轉眼,三個月都過去了。
「李思姑娘吃嘛嘛香,現在的身子骨比之前好多了,奴婢前些日子看她跳舞,那頭白髮跳起來舞,真是美艷極了。」春衣再說這話時,那張小臉紅撲撲的吐著一臉的驚羨。
可隨後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小臉一沉。「只不過她大哥前些日子來信了,李思姑娘看了之後哭了好半晌,小姐,當初你怎麼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了李家兄妹?如果不是他們,你有怎會被那些人抓去?」
徐蘭聽了這話,只得搖頭苦笑。
當初,她離開北山郡過於匆忙,好多事情都沒處理穩妥。
如果不是有這個李思在手,她大哥也斷然不會那麼快的招供,更不會牽扯出後面的那麼多條大魚。
說到底,李家兄妹也算得上是乾脆爽快之人了。
心中如此想著,徐蘭感慨的說道:「雖說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但是罰也罰過了,總得給人家一條生路。李大哥如今在趙睿手底下做事,寨子里的那些人也不用在為生計發愁。北山郡現如今也算得上是其樂融融,如今啊!我只想過那些平平安安的小日子。」
當初她從那個小村子出來,一門心思的追尋宏圖之志,可如今看來,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
就在主僕二人在屋子裡梳著頭,聊著天兒時,這一間院子的外面,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司空手裡搖著摺扇,跟在他身後的陸柯手裡,拎著個食盒,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飯菜香。
主僕二人出現在這巷子里,周圍的人忍不住嘖嘖稱奇。
畢竟像是他們這種身份,出現在這偏僻陋巷裡,實在是稀奇。
陸柯上前敲門,春衣隔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打開了門。
可她一看到門外,站著這倆人,臉頓時就是一沉。
「司空公子,今兒怎麼有空來呀?這一大早的,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春衣說這話時,那叫一個陰陽怪氣。
她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的,非梁魏不嫁。
可每次一瞧見這司空這麼上趕著湊到跟前兒,她就恨不得掄起掃帚把人趕出去!
陸柯碰了一鼻子灰,他轉頭看了眼司空,伸手摸了下鼻子。
「春衣姑娘,我家少主今兒個給徐姑娘送了上好的點心和糖糕,都是會春樓的招牌,若是繼續在這耽擱著,怕是一會就涼了。不如姑娘先讓我進去?」
春衣冷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這人幾眼。「你想進就進呀,你當我們這什麼地方?你以為光拿著這點東西就想賄賂我們?看病的錢到現在可都還沒給呢!」
這一句話把陸柯懟了個正著,兩人像是鬥雞一樣,大眼瞪小眼的瞪著彼此,直到屋子裡傳來了徐蘭的說話聲,才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