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客棧談判
春衣忙不跌的給北山郡主行了一禮。
科北山郡主只是點頭讓她起身,之後便離開了徐蘭的院子。
北山郡主走後,春衣趴在門邊兒上,一臉的震驚。
「郡主殿下怎麼在這兒?」
「是過來安慰我的,估計是怕我昨天晚上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兒來。」
說這話的徐蘭已經起身,她坐在床邊,瞪著眼睛看向窗外。
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道:「一會兒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們不用跟著。」
春衣聽著這話,皺起了眉頭。
她連忙問道:「小姐這是又要去哪兒?昨日您回來之後,梁公子特地囑咐我們,要把您看的緊些,不要讓您四處亂跑。他還說,這些日子范家不會安生,讓您一定要小心些,您這才沒安靜幾個時辰,怎麼就又要出府啊?」
面對春衣的問題,徐蘭抬手在她的腦門上點了兩下。
調侃道:「你如今倒是不得了了,竟然管到我身上來了?」
春衣聽了這話,那還敢再開口?
連忙開始伺候徐蘭梳洗。
用過早膳后,徐蘭輕車熟路的順著後面的一個角門兒鑽了出去。
此時的她一席男裝,手裡搖著一把摺扇,將高陵游那副富家貴公子的形象,學了個十成十。
她穿過一條小巷,順著後街,來到了思佳客棧。
上了二樓后,她照例點了幾個小菜,一壺清酒,尋了個靠窗戶邊兒的位置,盯著對面的青樓,神情若有所思。
就在前些日子,司空的最後一次施針已經結束,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裡,他只需要每日按時吃藥,便可性命無憂。
想著這段時間兩人之間發生的種種,徐蘭心裡頭免不了一陣惡寒。
恰好在這時,小二撞到了一位客人。
「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位爺!小的給您賠不是了!」
小二點頭哈腰的道著歉,可這位客人顯然得理不饒人。
「不好意思?我這衣裳可是上好的錦緞製成的,光是這一件衣裳都夠你掙半輩子了!你一句不好意思便想了事?這便宜還都讓你佔了!」
他仗著自己身高體胖,連推了這小二幾下,險些把人從這樓梯上給推下去。
店小二急的不行,樓上的客人還在等著他上菜。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從腰間摸出了幾個散碎銀子,準備遞上去。
可還沒等抬手,陸柯就從樓梯上走了上來。
他一把攥住了小二的手,開口道:「你去忙你的,這兒的事情交給我。」
徐蘭所在的位置,正好能把樓梯口那兒發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她禁不住低頭笑了兩聲。
司空拖家帶口的在這客棧里住了兩月有餘,沒想到居然跟這兒的老闆住出感情來了。
當初動輒殺人的人,如今竟在這兒伸張起了正義。
那幫大腰圓的漢子像是也認識陸柯,他剛才那副囂張跋扈的氣焰瞬間消散。
甚至還舔著一張臉,賣起了笑來。
「嘿嘿,陸哥不是不在這住了嗎?今兒怎麼有空過來呀?」
陸柯只是斜了他一眼,抬腳在他腿上登了一下。
「別在這鬧事兒,麻溜滾蛋!」
陸柯這次過來是有正經事兒,他一眼就看到了徐蘭。
瞧著她這一身男裝打扮,陸柯的眼皮禁不住抽了兩下。
緊接著他調侃道:「徐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徐蘭吃著小菜,沒搭理他。
陸柯自討了個沒趣兒,只能悶頭喝茶。
片刻后,徐蘭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祭祀大典準備的如何了?」
陸柯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只見他探著身子小聲說道:「徐公子,你當我們是什麼?祭祀大典的籌備屬於禮部範疇,我們的人就算是想探聽也得有個過程啊,你總不能當我們是摸卦算命的吧?」
「哦,是嗎?」徐蘭問著,笑彎了嘴角,她抬起頭盯著陸柯,淡淡說道:「你家主子乾的不就是這個買賣嗎?若是連具體的工期都不知道,我勸你們以後最好還是金盆洗手,免得到最後把自己折進去。」
徐蘭說這話時眉眼都是笑眯眯的。
可陸柯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他盯著面前的人,想著來時自家主子的囑託,他只能咬牙說道:「徐公子,你應該也知道我家公子的為人,他說出去的話自然都是算數的,可您這強人所難,就著實過分了。」
徐蘭照舊眉眼彎彎的笑著,她歪著頭,看向窗外。
「陸侍衛,如今這個局面,兩不相幫已是沒有可能了,從我救了你家少主那日開始,你們和我就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又沒讓你們去殺人越貨,只是想知道準確消息罷了,你們又何必如此這般劍拔弩張?」
徐蘭這邊話音剛落,對面青樓的門口就停了一輛馬車。
馬車上赫然下來了一個讓她無比眼熟的人。
范大人!
「如今這個時辰,宮裡頭應該正在上早朝才對,這范大人倒是好雅興,這青天白日的就過來逛青樓。」
徐蘭這邊兒小聲嘟囔,陸柯並未聽清她說的是什麼,只當她是又在琢磨什麼壞主意。
只能用力的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解釋道:「徐公子,祭祀大典的事情我們的人是真的沒辦法插手,現在宮裡頭能接觸到祭祀大典的人,都和范家有關,我們如果在這個時候探聽消息,就等於暴露了自己。除了這個青樓里的歌舞姬,任何人都沒辦法接觸,若是公子這麼想知道消息,去這青樓里一看便知。」
陸柯說這話算是下了血本。
他賭定徐蘭不敢進青樓!
可很遺憾的是,徐蘭這個時候已經站起了身,握著摺扇在他的肩頭上拍了兩下。
「既然公子都如此誠心實意的邀約了,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的,陸侍衛,前頭帶路吧。」
徐蘭作勢就要往樓下走。
陸柯連忙起身擋在了她面前。
「徐公子,我剛才說的都是玩笑話,你可別當真啊。要是我家主子知道我帶你去了那種地方,回去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徐蘭用扇子壓下了他擋著自己的胳膊,淺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唾沫便是釘,更何況你一個七尺高的漢子,怎能言而無信呢?我又不知你說的是玩笑話,當真了,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