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原來真是你
顯然搬出段鴻煊以後奏效多了。
「請艾總明天派人把企劃案送到段總辦公室。」艾子嵐平靜地說，眸光黯淡，冰冷的眸色和緊抿的唇都代表她勢在必行。
這樣，艾成國總不會再給她耍滑頭了。
這命令的口吻，彷彿對下屬一樣。艾成國一時難以適應，顏色陰沉，一聲不吭。
艾子嵐哪裡管他什麼反應，說完話就要離開。她就不信，艾成國真要忤逆段鴻煊的意思。
「等下。」艾成國叫住了她。
「怎麼了？」艾子嵐涼涼地開口，語氣不咸不淡，帶著對陌生人的疏離感，她可不打算從艾成國的口裡聽到什麼好話。
「段總……他對你還滿意吧？」艾成國猶豫了一會，試探著問，目光里透露出一絲精光。
原來是為了打探她和段鴻煊的關係。
艾子嵐還真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段鴻煊對她的態度，點點頭，十分誠懇地說：「應該是滿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艾成國連連點頭，笑得合不攏嘴，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你可得認真伺候好段總，別惹他生氣……」
又是這一套。要她恪守婦道的話嗎？自己的母親盡職盡責，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背婦道的事情，最後還不是被他狠狠拋棄了？他有什麼立場，有什麼資格對她說這種話？
伺候？這兩個字她聽得格外刺耳。
「那又跟你有什麼關係？」艾子嵐不客氣地問，目光寒冷。無論自己和段鴻煊如何，他都不能再從中得到半點好處。
「你……」見艾子嵐這目無尊長的態度，艾成國猛地提了一口氣，就要破口大罵，卻又生生憋住了，轉而換上一張慈祥溫和的面孔，笑著說，「我這是關心你。夫妻和睦重要。」
什麼鬼話。這話如果是從別人口中說出，艾子嵐可能還會聽聽。偏偏是拋棄自己生母的艾成國。
「這些話你以後都不必再跟我說了。」艾子嵐冷冷地回應，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帶著幾分諷刺，「先做好你自己吧。」
說完，她就甩門而出。
真是可笑。幾十年沒有關心過，現在關心還來得急嗎？這份遲到的虛假的關心，她不需要。
艾子嵐眼睛微紅，眼眶有些濕潤，按下電梯按鈕，就往一樓而去。面對冰冷的鏡面，在電梯這狹窄，令人有些窒息的空間內，艾子嵐抽了抽鼻子，情緒低沉失落。
很快，電梯就停在了一樓。艾子嵐轉身便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內沒有什麼人，艾子嵐對著光滑明亮的鏡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
這時，進來了一個穿著整潔乾淨制服的清潔阿姨，沒有看她，只顧低頭清理著地面。只是經過她時，抬頭看了看鏡面和檯面，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她的面容，微微一愣，有些驚愕。
艾子嵐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正欲離開，卻被忽然叫住了。
「這位小姐。」清潔阿姨有些急促地開口，一臉不確定。
「嗯？」艾子嵐有些疑惑地回頭看著清潔阿姨，一頭霧水，靜靜地等她把話說完。自己哪裡出了差錯嗎？還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她這才看清，這是一個將近五旬的中年清潔阿姨，面容憔悴滄桑，有些拘謹地笑著，好像很不習慣面對公司裡衣著光鮮的人一樣。
「請問，您是姓艾嗎？」清潔阿姨緩緩地問，好像問出這句話已經費了她很大的力氣。
她怎麼知道？艾子嵐微微一驚，心中難免提起了警覺和防備，日常保護她的兩個保鏢可進不了廁所。不知這人是敵是友？是惡是善？
看了一眼清潔工臉上還算友善的笑容，艾子嵐憑直覺認為，她並不是壞人，便點點頭承認道：「是的，有什麼事嗎？」
她還真想不出來，艾家公司的一個清潔工找她會有什麼事情？
「您是顧紅夫人的女兒？」得到肯定的回答，清潔阿姨馬上瞪大了眼睛，又緊接著問。
顧紅……艾子嵐的身子有些僵硬，神情有些恍惚。
她已經很久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了，快有十多年了吧？自從母親去世，就再也沒有人喊過了。
今天乍一聽到，就好像是埋在心底深處的東西忽然被人翻了出來，放在陽光下暴晒。
「是。」艾子嵐面色凝重地低聲說，看向眼前人的目光也變了。她居然知道自己的母親，她和母親是什麼關係？
「原來真的是你，大小姐。」清潔阿姨頓時有些熱淚盈眶地說，喜不自勝，激動不已，臉上帶著緬懷過去的神情。
大小姐？是啊，當年何芳沒有進門的時候，自己還是艾家的大小姐，沒想到母親剛去世沒多久，艾成國就另娶新婦，還帶著一個比自己還大的女兒回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在母親懷孕前他們就早早勾搭在一起了。
就這樣，自己才淪為了如今的二小姐。看樣子，這個人還不清楚這件事。
「您是？」艾子嵐心中已有些猜測，但還是得親自問問才能確信。
「唉。」清潔阿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目光凝聚深邃，不願回首傷心的過去一樣，緩緩地說，「我是當年顧紅夫人身邊的一個傭人。」
原來如此。難怪她知道母親。艾子嵐一臉瞭然，又忽然想到，那當年發生的事情，想必她也知道一二。
她還想說些什麼，正在這時，又有人進來了，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交談的兩人。
清潔阿姨連忙低下頭，狀若無事地匆匆擦了擦檯面，就提起腳邊的清潔工具往門外走去。
艾子嵐也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見清潔阿姨很明顯還要工作，艾子嵐很是知趣，誠懇地輕聲問：「阿姨，要不等您下班，中午在附近的餐廳見面？請務必和我談談。」
難得碰見舊人，艾子嵐很想了解一下當年的情況，心中很是渴望，目光真切。
「好。」清潔阿姨看樣子也是有滿腔的話想要說出口，猶疑了一會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