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遊說諸侯
眾人聞聽，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俱都側耳細聽，看堵大人有什高論。堵胤錫笑道：「他必須耍弄權術，既要馬兒跑得好，又要馬兒不吃草。說穿了，就是要漢兵們打仗，由他們韃子掌權。金聲桓為他們打下了幾乎整個江西省，結果呢，每打下一地，韃子總督就公開索要好處，不給就要羅列罪名參奏你。再說李成棟，投清以後，雙手站滿了漢家鮮血，光漢家皇帝就死到他手裡兩個。結果怎麼樣呢？還不是給韃子總督當二小。忍無可忍之時，他怎麼辦？叛清歸明，公開反正唄。可以預料，經過這類事情，今後降將的日子更不好過，事事處處都會被管控著。」
丁寧說：「現在，滿清的戰線已經全面收縮，我們反攻的機會來了。剛才提到過，為何大人爭氣、正名的機會就在眼前。我們朝廷的轄區很快就從不足一省擴大到將近五個省份，甚至有可能是七個省。」
王進才不由得驚問：「這麼多？都是哪裡？」
「兩廣、湖廣、江西、四川，佔據雲南、貴州的大西軍業已派人前來聯絡，要求和我們南明政權合作，要是那樣，妥妥地七個省。可以預料，在全國各地都將掀起一個反清高潮。」丁寧興奮地說。
堵胤錫笑道：「四川的幾股義軍已經有了靠攏我們的意向，晚幾天我就會去那裡收編他們，我們的力量馬上就變得更加強大了。」
馬進忠笑道：「堵大人，眼下我們應該幹些什麼？」
「你們和當地土司有衝突么？他們與你們關係怎麼樣？」
「剛來的時候開過幾仗，他們一直想把我們擠出去。這次清軍進入湘西，不少土司就投降了清軍，他們是地頭蛇，挺討厭人的。」
堵胤錫說：「土司制度是統治者籠絡少數民族的手段，在元代以前尚比較鬆散，因為元代本身就是少數民族統治漢家，所以提高少數民族統治者即土司的待遇，使得他們形成了一個個世襲的獨立王國。國家強盛時，土司尚有所顧忌，一旦遭遇多事之秋，他們就會興風作浪。現在，他們幻想著韃子統治中原後會得到更大特權，一定會襲擾你們後方，配合韃子行動。你們出擊之前，不妨清理一下後院。爾後，可以東進常德、益陽一帶，威逼長沙，定能震動三湘，建光復功勛。」
馬進忠連連頜首，說會儘快行動。
堵胤錫拿出一萬兩銀票，笑道：「不好意思，朝廷困難，只能象徵性地給你們一點兒開拔費，買飯不飽，買酒不醉，心意而已。你們兩家商量著分配一下，等國家光復之日，再對有功將士進行賞賜。」
馬進忠王進才先前還怕朝廷算計他們，現在見堵大人情真意切，滿篇都是鼓勵話語，並沒有責難的意思，當下心中大喜，讓人擺上酒飯，招待堵胤錫他們，大家盡歡而散。
堵胤錫丁寧他們跋山涉水風塵僕僕趕到巴東的時候，李過、高一功的部隊已經渡過了長江，先頭部隊正向彝陵進發。聞報堵胤錫丁寧造訪，李過就對高一功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丁北寧怎麼又和他攪到一起去了？」
高一功笑道：「怎麼，你只想招待丁北寧不想招待堵胤錫？」
「反正我不想見他，上次乾的是什麼事兒？什麼時候想起來心口就堵得慌。」李過有些不痛快地說。
「堵胤錫也是受害者，聽說要不是傅作霖桃代李僵，他那次就被捉走了。好了，人家上次已經負荊請罪了，且聽聽他們來意再說唄，總不能閉門不納吧。」高一功勸慰道。
李過對傳令兵說：「快去看看來亨過沒過江，讓他抓緊回來一趟，就說丁北寧陪著堵胤錫過來了。」
堵胤錫他們等在門口，見遲遲無人出來迎接，堵胤錫勉強笑道：「丁北寧，其實我應該等候在昨晚咱們住的地方，讓你一個人過來。他們，不會閉門謝客吧？連帶你也受了冷落。」
丁寧笑道：「這不是部隊正在開拔嗎？肯定是雜事纏身唄。」
正在疑神疑鬼，就聽得有人爽朗大笑：「不好意思，讓閣部大人久等了，罪過。」說著話，高一功在前，李過在後迎了出來。
雙方見禮之後，李過伸手向內延客。見丁寧左顧右盼，笑道：「已經派人去叫了，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丁寧不好意思地笑了：「三弟還好么？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
「挺好的，這不是嗎，要去當先鋒，我讓他掌握中軍，剛走的。」
「伯父，我看你們的部隊正在渡江，這是要去哪兒？」
李過笑道：「前些天聽說江西、廣東等地在不斷反正，細作說韃子兵抽調走了不少，我們商量著趁機拿下彝陵，然後進逼荊州，報復當年一箭之仇。抓住那個鄭四維，老子非萬剮凌遲了他不可。」他落在後面給丁寧說話，也是不想多搭理堵胤錫。
大家進了帥府，就見兵丁正在準備出發要帶的東西，一片繁忙。
分賓主落座之後，見堵胤錫示意，丁寧笑道：「要是知道兩位伯父這麼積極主動，我和堵大人就不用跑這一遭了。」
李過一怔：「這麼說，你們是來讓我們出兵的？」
「是，隨著各地反清浪潮風起雲湧，清廷風聲鶴唳，正在收縮兵力。即使暫時沒有放棄的地方，也是草木皆兵。朝廷派堵大人出來，就是想動員各地抗清力量儘快出動，收復失地，光復河山。這不，專程來拜訪兩位抗清英雄。」丁寧道明來意，還小小地拍了一下馬屁。
李過冷笑道：「我們算什麼抗清英雄？今非昔比，已經跟一幫叫花子差不多了。抗清復明，那是何騰蛟他們官軍的事情。」
堵胤錫老臉一紅，言不由衷地說：「李將軍，高將軍，在下自知罪孽深重，當年荊州一役，犧牲了大順軍十多萬將士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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