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工作室？

從那個蕭然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踏足的車庫出來，蕭然找到一家澡堂子。

如果你在新學年開學的那幾天里，看到一個同學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拿著臉盆，赤條條地站在北方學校的澡堂子里，略顯慌張，手足無措。

不用問，這位一定是剛入學的南方新生。

北方澡堂子沒有隔間，原因在於北方冬天特別冷，需要集體供暖，如果隔成一個個小單間的話，每個單間里都安暖氣太不現實，所以索性單間都敞開了，鋪一組大的暖氣片給一整間澡堂供暖，簡單又方便。

另一方面，北方水資源相對匱乏，公共澡堂有助於節水，想象一下，50人的公共澡堂肯定比50個單獨的小浴室節水。

所以北方的澡堂子沒有隔斷也就不足為奇了。

1940年12月5日《實報》刊載有《二百多年前北京第一家澡堂》這樣一篇文章，文章里說到：「從現在起，往回數上二百多年的時候，北京第一次出現一家澡堂子。

這是一個修腳匠創始的，後來逐漸興旺，便引起今日的盛況。

澡堂業的祖師是智公老祖，有廟，在北京的是後門橋西盛堂後院，以前陰曆三月該行人都到這裡去祭祀。」

麥都城位於中之華的東部，但是這個澡堂子卻是北方的那種沒有隔間的澡堂子，可能是專門為來自北方的打工者提供方便，讓他們在離家很遠的地方，也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寬敞的大水池，霧氣騰騰的淋浴間，還有熱鬧的休息室。

舒舒服服地呆上一天，就是一個字——美！

老北京人認為，赤誠相對，才是人與人之間最舒服的狀態。

這也是蕭然來到這裡的原因。

蕭然泡在水池子里，獃獃的看著水霧朦朧瀰漫，凝結在天花板上，由於重力作用在滴落下來，形成一圈圈的漣漪，就這樣，循環往複。

現在是凌晨四點多，媽媽說，只有傻子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洗澡，所以整個澡堂空蕩蕩的，就他一個人，獨立於天地之間，靜靜地，連心靈都彷彿被洗滌。

先前涌布全身的血煞之氣，化作一縷青煙，悄悄地……燃了。

蕭然靜靜的呆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起來像一尊石刻的人像。

突然，傳來一句豪放的聲音打破沉寂：「艹，大早上的澡堂子就上人了啊。」

看起來傻子不止蕭然一個。

一個碩大的身體從換衣間走下來，水霧瀰漫，看不清面部表情，但是可以知道，又他媽是個死胖子，這年頭他媽胖子咋那麼多（註：這段不代表作者的本意，其實我本人超級喜歡萌萌的胖子，總感覺那種胖子值得深交。）

見沒人回答，那個胖子沒有繼續自討沒趣。

蕭然閉上眼睛，接下來便是嘩嘩的流水聲。

「艹，大早上起來這澡堂子就上客啦。」

所謂異口同聲，也都沒有現在這般巧合。

這次來的是個精瘦男子，脫掉衣服全身都沒有幾兩柔，很容易讓人想到齋戒的佛陀像。

在釋迦牟尼為期六年的苦修中，根據一個古典文獻的記載：佛陀描述了自己當時的外貌和體態：「我的四肢像枯萎的藤蔓，關節突出，我的臀部就像水牛的硬蹄……我的肋骨就如破敗房屋的屋椽，我的眼珠深深地陷入眼窩深處，就像深井底部泛出的水光。」

這個人大抵就是這個樣子。

「咦～二舅，恁咋來恁快。」

「二驢子？恁來的也不慢嘛？」

典型的北方人見面打招呼的方式，粗獷豪放，但是泛著悠悠的情感。

蕭然沒有吱聲，心中些許暖意流動，看著眼前兩個在異鄉相逢的人，沒有眼淚，沒有一句句肉麻的話，兩個人赤誠相待，毫無隱瞞，就這樣……閃爍著北方人的精神狀態。

「二驢子，嫩爹不是給你找了一個保安的工作嗎？現在咋樣了？」

「咦～二舅，你是不知道…那個龜孫保安室，都是一群變態，就像夏邑一高3307宿舍那群變態一樣，跑操的時候在後面摸人家的屁股，而且還當著全同學的說：呵呵哈哈哈，××的腚真軟！」

「那你現在在哪幹活呢？」

「嗯……二舅你知道奇幻之境嗎？那可是全世界最大的虛擬網游，有專家分析稱：如果按照現在的發展趨勢，不出十年，90%的人類將會註冊虛擬遊戲賬號，人類現實活動量將減少80%，一些科研活動，文化教育，YY等人類活動都可以在裡面進行。這將大大減少地球資源浪廢，並且人口持續增長問題也會得到有效遏制，以奇幻之境為首的虛擬遊戲世界，將成為當之無愧的人類第二世界。」

「這些個熊**玩意和你有啥關係？」二舅滿臉不解的說道。

「所以我把農村的兩層小樓賣了，又拉攏了幾個朋友，買了遊戲頭盔，還建立了工作室，我相信以我們的才能，一定能在奇幻之境里闖出一片天！」

二驢子拿著肥皂，一臉好像明天要到中南海做客般興奮。

「胡鬧！」二舅大吼一聲：「你這娃咋能這樣，我馬上就回去告訴恁爹去，讓他打斷你的狗腿！」

說著，他馬上就趿拉著拖鞋跑出去了，後面二驢子操著哭腔又跟上去了。

「工作室……？」

他倆走後，澡堂子又一次陷入沉寂，忽而傳來一聲若有所思幽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