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這是警告
「我來就好。」他說著輕輕拉開我,隨後狠狠踹了幾腳,終於踹開了涵涵的房門,一股濃煙頓時撲鼻而來,涵涵躺在床上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一動不動。
「涵涵!」我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死死捏住了一樣,根本喘不過氣來,火舌已經要觸及床邊。
我一把抱起涵涵,發覺他還有呼吸,心底鬆了口氣,頓時,傭人趕過來滅火,或許是我們發現的早,火勢並沒有很大,很快就撲滅了。
救護車也在火撲滅以後趕到,我看著涵涵過於蒼白的臉只覺得雙腿發軟,如果不是厲擎天站在我身後拖著我,恐怕我現在都要暈過去。
「如果我起的再晚一點……」我不敢想象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如果我們發現的再晚一點,涵涵即便是不被燒傷也會被嗆死。
厲擎天抱著我,一句話也沒說,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也在趨於平緩。
剛才那一幕,誰又不是膽戰心驚呢?
病房裡,涵涵依舊戴著呼吸機,看著那小小的一個東西被呼出的氣打的模糊的模樣,我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吸入的一氧化碳不多,搶救也及時,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醫生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單子,他皺起眉頭輕聲呵斥,「我說你們當爸媽的也別這麼粗心,孩子還這麼小,盡量不要離主卧太遠。」
厲擎天只是應著,他的臉色不算好看,目光定定的看著病房裡面昏迷不醒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薛傲珊吧,」林牧韓突然出聲,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自責,「這幾天,她恐怕也安排了眼線監視我。」
我啞然,這幾天,我們跟林牧韓呆的實在是太近了,恐怕薛傲珊知道林牧韓根本就不好掌控,乾脆換了個人監視。
但是這一切並沒有通知林牧韓。
「是警告。」厲擎天說著垂下眸子,把手機遞給我,上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下還附帶一個人的說明。
最先燒起來的就是窗帘,但是窗帘過半的位置和靠近窗帘的物品上都塗了點過於特殊的東西,能夠阻斷火勢蔓延。
只是一次警告,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踩到了我的底線。
「是不是她暫且不知道,」厲擎天說著輕輕關上手機,他揉了揉我的頭像是安撫,「但是這幾天,盡量不要打草驚蛇。」
他似乎是知道我多難受,特地叮囑了我很多次,直到我終於忍不住仰起頭瞪他:「我知道也許不是她,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懷疑,再等等再等等,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自己似乎太過於感情用事,甚至於過激,但是涵涵現在還躺在病房裡,暫時沒有危險,可到底是吸入了一氧化碳,要是傷到大腦了怎麼辦?
我不敢拿涵涵的生命來賭,我也好,厲擎天也好,甚至於林牧韓,我們的軟肋就是涵涵,薛傲珊已經捏死了我們。
厲擎天沒有說話,他只是一遍又一遍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撫,直到我終於冷靜下來,卻又忍不住紅了眼圈。
「我知道你擔心,但是現在貿然去找薛傲珊對峙,她當然不會承認,」厲擎天的聲音很輕,就像是羽毛一樣落在我的耳邊,他摩挲著我的指尖,動作輕柔的不似平常,「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抽了抽氣,看著熟睡的小傢伙,終於點了點頭,指尖攥緊了厲擎天的袖子,隨後深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
激將法的前提是惱怒,只要我不亂了陣腳,薛傲珊就拿我們沒辦法。
小孩子的身體似乎總要比成年人脆弱上好幾十倍,涵涵到底還是在第二天傍晚才醒過來。
呼吸機已經被撤了下去,我眯著眼睛正想靠會兒,卻聽見涵涵出聲叫我:「媽咪……」
我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睡意全無,抬眸正巧就對上涵涵那雙眼睛,原先格外靈動的眸子此時此刻卻格外的虛弱。
「涵涵,嗓子還好嗎?有沒有什麼地方難受?」我說著站起來給他倒了杯水,甚至緊張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止不住的吐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多啦,媽咪小心一點,不要燙到手了。」涵涵的聲音很沙啞,但卻依舊小聲,他眯起眼睛很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媽咪不用這麼擔心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現在躺在哪裡,瞬間噤聲,沒有再說話,眼眶微紅,像是有些委屈。
「涵涵還小,等以後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好自己了。」我俯身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看著他一點一點喝完水這才放心,「爸爸和叔叔在找讓你生病的壞人,所以才沒有在這裡。」
涵涵聞言點點頭,他放下杯子,緊緊抓住我的衣角,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我睡著的時候,感覺有一個怪人從窗戶進來了,然後聞到了很奇怪的味道,再後來,就莫名其妙到醫院來了。」
我有些惶恐,被煙嗆都嗆不醒,恐怕涵涵口中的那個怪人給他捂了點迷藥。
薛傲珊的人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進入房間,甚至於藏匿在各種地方,我甚至懷疑家裡的攝像頭亦或者竊聽器,有些根本就不是厲擎天安裝的。
這一切都不可能是巧合,涵涵的房間靠花園,又在一樓,從窗戶翻進來的確是輕而易舉。
但是那人到底是怎麼知道那就是涵涵的房間的?如果一不小心闖到了我和厲擎天的房間呢?
薛傲珊沒理由每一次都把時機掐的這麼准,恐怕家裡的傭人得整頓整頓了。
直到厲擎天回來,我才注意到他手上多了點東西。
「是婚禮請柬,」厲擎天說著遞給我,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煩悶模樣,「是薛傲珊和陸雷霆的,但是只有指定的人才可以去婚禮。」
真正的婚禮巴不得向別人討個祝福,反而是他們,還要限制進出的人數。
「一個禮拜以後,」我默念著請柬上的年月日,卻忽然想起自己無意間看見的天氣預警,「那天,是暴雨不是嗎?」
婚禮請柬做的很漂亮,看的出來的確是花了心思的,但是恐怕他們對於彼此的心思不多,至少只能算是互相利用,多少還有一些可以利用的資源,他們對於對方的意義,恐怕也就僅此而已。
「無論如何,如果你們一定要去,涵涵可以交給我。」林牧韓雙手插兜靠在門邊,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著實看不出有幾分靠譜,「涵涵你說是不是?叔叔可帥了。」
我聽見躺在床上的涵涵無奈的嘆了口氣,某些時候,涵涵的確是比林牧韓要更成熟,不過這隻局限於某些時候。
「林叔叔什麼時候不帥過?」涵涵啞著喉嚨敷衍了事,像是根本不想應對林牧韓一樣擺了擺手,「所以帥氣的林叔叔什麼時候給我找個漂亮的嬸嬸?」
得,一句話剛好戳進林牧韓的心坎,他嗷的慘叫一聲,隨後撲到病床邊上嗚嗚咽咽的嚎,嚎了半天眼淚愣是沒擠出來一滴。
「就連孩子都替你操心了,你什麼時候能有點出息?」我笑盈盈的看著林牧韓,後者一臉無辜的眨著眼睛,如果不是深知他的本性,我真的會被他矇騙,一如初見那樣。
林牧韓仰著頭看向天花板,一臉無奈的絮絮叨叨:「也不是我不想找,但是現在的姑娘真的沒有合胃口的了,合胃口的人家又看不上我。」
聽他這句話,怕是還有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