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強迫的婚禮
薛傲珊聽見孩子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笑出了聲,她笑的很痴,癲狂又駭人。
「對啊,你們都有孩子了,」薛傲珊說著一步一步向涵涵走去,白色的婚紗拖尾在地上拖出一小片污漬,「你是叫涵涵對吧?」
厲擎天攔在她面前,她過不去,但是那語氣卻讓我沒由來的感到心悸。
涵涵極為抗拒薛傲珊,他皺起眉頭,把臉埋在林牧韓懷裡,悶聲悶氣:「我才不要跟壞阿姨說話。」
林牧韓微笑著看向薛傲珊,隨後乾脆利落往後退了一步,他稍稍歪著頭,像是在糾結薛傲珊聽不聽得懂人話:「沒聽見嗎?涵涵寶貝說他不喜歡壞阿姨。」
薛傲珊格外機械的把視線落到林牧韓身上,像是被觸發了什麼機關一樣:「你!林牧韓,你別忘了是我把你從林家帶出來的!不然你以為你能從f國回來?當初你跟我怎麼說的?現在居然背叛我!」
林牧韓看著薛傲珊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憫,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憐人:「當初我們面談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信守承諾。」
我看著他們的模樣只覺得格外恍惚,林牧韓不喜歡信守承諾,是因為曾經的主人格就是太過於守信才死去。
薛傲珊像是被戳到了痛點,她想從林牧韓手裡搶過涵涵,卻被厲擎天攔住,還沒等有什麼動作,林牧韓卻抬起一腳把她踹開了。
「我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林牧韓抱著涵涵,晲著薛傲珊,眼神冷的可怕。
薛傲珊穿著白色的婚紗,此時此刻被林牧韓一腳踹到地上格外的狼狽,潔白的婚紗上已經沾滿了灰塵,看起來可憐又可笑。
「都是一路人。」薛傲珊說著忽然笑出了聲,她勉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向我,「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就算以後我薛傲珊的名聲再多人詬病,但是今天,就是你厲擎天一句話的事情。」
到底要不要答應她?我不知道。
厲擎天看著我,目光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複雜,他稍稍閉了閉眼睛,到底是沒有再看我:「好,我答應你。」
或許是為了所有人的性命,又或許只是為了我和涵涵,厲擎天總歸是答應了。
薛傲珊聞言拍了拍婚紗,像是從來不曾這麼狼狽過一樣,她重新換上一副溫婉的模樣,上前兩步勾住了厲擎天的胳膊:「我知道你會答應的,你一定會。」
厲擎天沒有說話,他只是淡淡的轉過頭,沒有再看我一眼,一旁的牧師也像是從驚嚇中回過神,連忙整理了衣服,站到了台上。
我被兩個人抓著,只能看著厲擎天和薛傲珊一步一步的走過紅毯,這一次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如果真的走到了,宣過誓詞,他們就真的是夫妻了。
薛傲珊是什麼人?她怎麼可能會讓厲擎天和她離婚?
只要我和涵涵還活著,厲擎天的軟肋恐怕一輩子都是我們。
林牧韓抱著涵涵,小糰子知道婚紗代表著什麼,他看著越走越遠的厲擎天,撇撇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的婚禮,沒有伴娘怎麼行呢?」薛傲珊像是突然才想起來,她側過頭,臉上的妝容依舊精緻,只是叫人害怕,「關小姐,你說是不是?」
我手裡拿著捧花,指尖微微顫抖,閉了閉眼輕輕點頭:「好。」
兩個保鏢模樣的人立即放開了我,只是還不等我動一步,林牧韓就已經把涵涵塞進了我懷裡,他微微彎眸,笑的如初見一樣:「這種事怎麼能麻煩伴娘?伴郎也是要出面的好不好?」
依舊是那樣幾乎不羈的語氣,他卻忽然竄上台,隨後一把勾住了薛傲珊的脖子,鋒利的刀刃就停在她的脖頸上:「怎麼樣?薛小姐是要你自己的命呢,還是要這場婚禮呢?」
這個變故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就連薛傲珊都沒想過林牧韓會突然竄上來,她哽咽了一聲,隨後開始掙扎,但是林牧韓顯然是早有預備,他低聲笑著,手上的刀刃毫不猶豫的割開了一層皮肉。
血珠從裡面滾出來,染濕了一片刀刃,薛傲珊終於乖乖站定,像是知道了林牧韓並沒有開玩笑。
我獃獃的抱著涵涵,就連身後的保鏢都沒有再敢輕舉妄動。
厲擎天站在薛傲珊面前,目光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寒意,他看著薛傲珊,眸子里的殺意毫不掩飾。
「薛傲珊,你是個惜命的人,應該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厲擎天像是從來沒有被惹得這麼惱怒過,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底下的風暴卻也不遮遮掩掩,像是下一秒就會徹底爆發,「我不管你是不是瘋了,今天為止,你最好不要繼續挑戰我的底線。」
薛傲珊啞然,她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句話,只是木然的看著厲擎天,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身子笑的一顫一顫,她到底是笑著哭還是哭著笑,沒有人知道,只是即便在林牧韓的刀下,她卻依舊向前走了一步:「厲擎天,我就想知道關夜穎到底有什麼好的?」
「你也好,陸雷霆也好,憑什麼都對她念念不忘?」薛傲珊仰起頭,蓄滿了淚水的眼睛依舊止不住的眨,「我曾經想過,就算是嫁給陸雷霆,各玩各的也可以,我都不會去干涉,可是他只想跟我合作,重新奪回關夜穎。」她越說越激動,甚至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又割傷了一點。
我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我清楚,即便薛傲珊再怎麼可憐,都不是她可以不擇手段把別人的性命都葬送掉的理由。
她固然可憐,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的確是悲劇,要嫁的人口中也心心念念另一個女人,也讓人心疼,可是這一切都不是她可以傷害孩子,傷害別人的理由。
「說夠了?」厲擎天聞言臉色愈發陰沉,他眯起眸子,像是被薛傲珊的不可理喻氣笑了一樣,「我問你,那個至今還在病房裡的司機做錯了什麼?他的女兒又做錯了什麼?那個女孩和她的弟弟又做錯了什麼?我為什麼至始至終都不可能喜歡上你,你難道沒有想過原因嗎?」
這是厲擎天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條條框框列的清清楚楚,他幾乎是暴怒,聲音一次比一次高,細細數著薛傲珊做過的每一件事。
我深吸了口氣,一步一步走向薛傲珊,她看向我,眼神卻是出奇的平靜,像是崩潰的情緒都發泄完了,事到如今卻只剩下了空洞。
「薛傲珊,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我輕輕拍了拍涵涵的背,目光淡然,我做不到對薛傲珊心平氣和的說話,更做不到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像你身上的婚紗,我曾經勸過你換了,你卻執意不肯,但是現在它髒了。」
因為你的一意孤行,所以本該純白的婚紗染上塵埃,與此同時把自己也埋進塵埃里,真的值得嗎?
她眼神空洞的看著我,隨後又仰頭看了看周圍的布置,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一樣哈哈大笑起來,她笑著笑著忽然彎下腰嘔吐,但是即便嘔的眼眶通紅,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關夜穎,你真的讓我很噁心,」薛傲珊說著抬起手摸了摸涵涵的臉,她看著涵涵,眼神格外柔和,「曾經我也想著,如果有一天我和厲擎天結婚了,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也是這麼可愛,但是突然有一天,我發現這個夢想不能實現了。」
她的神情有些凄涼,正當我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陣掌聲忽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