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給她扔出去
此時已是丑時三刻,夜空中早已繁星點點。
在這個沒有電和夜店的世界里,夜行的只有貓頭鷹和刺客。
「抓刺客!」
一聲尖叫劃破了皇城內寂靜的夜空。
「快來人吶!抓刺客!」
這小太監叫破了喉嚨都沒影響到這刺客沖他步步逼近,這小太監也是膽小,掉頭就要跑。
刺客右手一揮,便從袖子中飛出來一把巴掌大小的連軸飛刀,徑直插入那小太監的喉嚨,小太監便直挺挺的栽了下去,「救命」兩個字還憋在嘴角沒來得及說出口。
「喊什麼呢。」
這刺客直接從這屍體上跨過去了,聲音中帶著些許不屑。
此時這宮裡地勢最高的天聽殿中,朱公公又邁著那小碎步緊趕慢趕的趕了過來。
「陛下!陛下!宮裡出現了刺客!」
皇帝此時正在天聽殿中休息,殿中點了極多的蠟燭,燭火通明。殿內沒有關窗戶,風吹的帷帳輕飄在空中。
「你瞎嚷嚷什麼,不就是個刺客。」皇帝半倚在榻上,身上蓋著披風,皺著眉頭說道。
入秋的晚風刺骨,這寒意侵襲,凍得朱公公哆嗦了一下。
這皇帝好像一點都不怕冷的樣子,只披了個披風便能睡著。
「這刺客抓到了么?」皇帝揉揉太陽穴,伸了個懶腰,起身問道。
他的動作不緊不慢,彷彿這行刺跟他那是毫無關係。
「還未曾呢,陛下。」朱公公回道,他上前來扶著皇帝起身,「陛下,這宮裡的司戍營已經將這天聽殿圍了起來,那賊人定是不能傷到陛下一分一毫。」
「哦?」
皇帝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靜如止水,語氣中卻帶著些許不信任,「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皇帝用手指向帷帳後面,朱公公順著這指嚮往那處看,那白色的帷帳后若隱若現著一個身影。
「你過去。」皇帝突然笑,這笑的意味深長。
朱公公看著那若隱若現的身影,緊張的汗如雨下。
按理說這戒備森嚴的皇城,怎麼可能有人能躲得過這層層禁衛而闖入這天聽宮中呢?
「陛下!」朱公公跪了下來,將身子死死的伏在地上。
「你過去。」那皇帝一臉並不在意的表情,甚至還倒起了茶水喝。
伴君如伴虎,可憐這年過半百的朱公公顫顫巍巍的向那帷帳後走去。
一把冰涼的匕首抵住了朱公公的喉嚨。
朱公公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隨著一道玉石般爽朗的聲音響起,朱公公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好久不見呀朱公公。」
朱公公驚這一嚇,狂捂著胸口說道:「哎喲我說權公子,您就別嚇老奴了,老奴不知道有幾條命能被您嚇到呢!」
榻上的皇帝冷哼了一聲,「今晚上是誰值得夜班?治他死罪。」
話音未落,權寅便似一陣風一樣閃了過來,他彎腰行禮:「陛下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陛下萬安。」
「你小子倒是來的好,不把朕的皇宮守衛放在眼裡。」皇帝仔仔細細的將他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好像比他上次來御前圓潤了些許。
「最近在上元待的可好?」皇帝問道。他揮揮手,便示意底下的太監奉上了熱氣騰騰的熱茶。
「回陛下的話,上元是個好地方,山好水好,姑娘也好。」權寅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他的眸子里泛著精光,只是這左胳膊卻控制不住的微微抖動著。
在深夜入宮的路上,權寅與守衛交過手,在打鬥中傷口二次崩開了。雖說那些守衛武功沒那麼高強,但奈何人多。
「東西呢?」皇帝緩緩起身,親自將他扶了起來。
「陛下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
……
世子府中
「殿下,顧念姑娘身邊的侍女求見。」
沈煥看向余擇言,見他默許,便讓外邊的小廝放她進來。
秋桐顧不上行禮,著急的說道:「世子殿下救救我家小姐吧!」
「她又怎麼了?」余擇言輕聲問道。
原本一回府,余擇言便差人去請了大夫的,大夫也是西京城中有名的大夫,來看過也說大概是無恙的。
雖然這脈象跌宕起伏,但呼吸心跳均夠平穩,大夫也瞧不出異樣。
「小姐突發高燒,怎麼叫也叫不醒,還胡言亂語著什麼。」
余擇言陰著臉,壓根不想說話。
那姑娘喝的爛醉不說,自己將她帶回來都不錯了,雖然是因為她可能見過權寅,但他余擇言又不是大夫,怎麼救人?
女人就是矯氣。
沈煥卻也在一邊附和著:「殿下,不然您過去看看吧,如若真出了什麼問題,顧候找上門來可就麻煩了。」
多嘴多舌,就你話多。
余擇言心中不悅,他狠狠的瞥了一眼沈煥,然後一言不發的像偏院走去。
此時的顧念,正躺在世子府的偏院里。
那燒也來的蹊蹺,原本是一點徵兆都沒有的。
顧念的頭痛的打緊,她感覺自己就像在沙漠里蒸桑拿,就連頭髮都是熱的。
她呢喃夢囈:「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余擇言一進來便聽到她說夢話,眉頭皺了一皺。
他過去摸了一下顧念的額頭,的確是非常燙。余擇言又搭脈試了一下,脈象倒是平穩許多。
「你去給她抓兩副降熱的方子來。」余擇言吩咐道。
沈煥應聲,他轉頭叫秋桐:「這位姑娘隨我來吧。」
此時的房間里就只剩下顧念和余擇言兩個人了,連先前伺候的侍女也退了下去。
余擇言看向顧念,心裡泛起嘀咕。
這權寅的父親權司護是顧侯爺顧湛提拔起來的,權寅會不會和顧家有勾結?
而且為什麼又偏偏在今晚這顧念扮著男裝去了樂韶樓,有那麼巧的巧合嗎?還是顧念就是為了見權寅而去的。
他邊想,邊在床邊坐了下來。
余擇言看著顧念毫無生氣的臉,想起了她那天在西京客棧里的胡作非為。他懷疑這顧侯爺會將接頭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這個傻子去做嗎?
在迷糊的顧念並不知道床前有個人罵她傻子,她只知道自己很難受,渾身滾燙,她非常的想回家。
顧念好似感受到有人坐了過來,她的小手摸索著,一把拽住了余擇言的衣角。
「好熱…水…」顧念呢喃道。
余擇言想起身給她倒水,她拽著衣角的手卻死活不鬆開。
「你把手鬆開,我給你去倒水。」余擇言忿忿的說道。
顧念依舊不鬆手,她手上的力度還大了起來,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無形中將余擇言拽了過去,導致他的臉好巧不巧的磕在了床角。
余擇言捂著臉站起身來,身後是剛剛推門進來便看見這一幕的沈煥和秋桐。
余擇言一臉黑線:「她不是要回家么,抓緊給她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