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家殿下剛歇下沒多久,沈大人到底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不能明天再說嘛?」門房皺眉,輕聲勸慰道。
「還真不能。」沈煥態度堅決,務必是要今晚上見到余景焱的樣子。
門房嘆了口氣,他是心疼自家殿下,剛睡下沒多久,結果又來事兒了。
「那您在正廳稍微等一下,我立刻去回稟。」
門房小廝將沈煥領取了正廳,然後頭也不回的趕緊沖了出去。
那小廝辦事效率倒是極高的,不一會兒,便把睡眼惺忪的余景焱給帶了過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余景焱披著外袍,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外衣,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他神情倦怠,面露疲色,一看就是好幾日沒有休息好了的。
「深夜驚擾三殿下,實屬臣的罪過。」沈煥躬身行禮道。
「無妨,有事兒快說。」余景焱擺擺手,督促道。
他知道沈煥的脾性,也知道余擇言對下屬的管教。
若不是真有什麼急事兒,沈煥定然是不會夜半三更來王府叩門的。
余景焱努力的清醒著自己,企圖將自己從沉睡的疲態中拉出來,保持自己的靈台清明。
他緩緩的走到了茶桌邊,身邊的小廝奉上了茶水。
可是這些都沒有沈煥一句話來的令人清醒的快。
「殿下,闞洲有緊急密保,說是衛戍營出現在闞洲邊境。」沈煥急忙說道。
這一句話,可給余景焱整清醒了。
衛戍營怎麼可能出現在闞洲?這是不可能的事件呀。
「衛戍營?闞洲?」余景焱皺眉,他有些不相信,然後又追問道,「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千真萬確,殿下。」沈煥著急的道,「我們家殿下一直都懷疑太子和周釗在私底下做什麼事情,如今太子被禁足,整個西京又處於疫病狀態的風雨飄搖之際,三殿下,不得不妨呀!」
沈煥說的話,余景焱明白,並且余景焱也知道,因為余擇言提前跟他通過書信。
可是他一直覺得太子不至於,沒有這個本事吧?
他都是太子之位了,還急什麼?有什麼可急的?那位置早晚都是他的。
余景焱不相信太子會因為著急,做出這樣沒腦子的事情。他也不相信一向心思縝密的太子,會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三殿下可還記得,京城內第一個出現疫病癥狀的人是誰么?」沈煥又問道。
余景焱皺眉,「我記得。」
他記得,他能不記得么?第一個出現疫病癥狀的,正是自己府上的小廝。
「你是說,太子也想借這件事情扳倒我,以除後患?」余景焱喃喃道。
他的手指扣著桌面,變得青紫,手背上的青筋爆出。
余景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件事的不對勁之處。
那染病的下人,只是途徑劉李村,怎的會也染上疫病?他當時細細的查問過,感覺可能有些不對,但並沒有往太子那方面想。
要是真的是這樣,那太子未免也太過絕情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費盡心思搞這麼多人,可真是為難他了。
余景焱眉頭緊皺,像是在若有所思。
這個雨夜的錦王府,有些門庭若市了。
還沒等沈煥和余景焱進行下一步的商議,外邊的小廝又急沖沖的跑了進來,回稟道:「殿下,小權公子來了。」
權寅的到來算是在沈煥的意料之中,卻又同時在他的意料之外了,他本以為,這件事情會等著余景焱去通知權寅,可是沒想到他是自己找上門來了,看來他應該也是得知了什麼消息。
「殿下。」權寅一上來,便沖著余景焱躬身行禮,見到沈煥的時候,身形愣了一愣。
「沈大人怎麼也在這裡?」權寅輕聲問道。
「可能是跟您為了同一件事?」沈煥試探的問道。
權寅望了一眼余景焱,看他點頭示意自己可以直說時,他便開了口:「京郊城外,似乎是有動靜。」
「什麼動靜?」余景焱皺眉。
「有人瞧見了身穿衛戍營服制的人馬,成群結對的正向西京隱秘前行著。」權寅面色凝重,語氣有些驚慌。
聽到這裡,沈煥和余景焱不禁對視一眼。
糟了,怕不是原本所有的設想皆都印證成了。
看來他們所想的,都是真的。
權寅是總署的人,雖然回了西京后,一直沒有出任務,但是沈煥也知道他有能力結識一些同僚。
他都能夜半風風火火的來,那怕是事情真的是要大事不好了。
這下子余景焱徹底清醒了,原本殘存的一絲睡意瞬間都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不停狂跳的心臟和極速轉動的大腦。
總不能,總不能去夜叩宮門吧?你可知那是死罪。
可是,不叩就行了嗎?不叩等著太子逼宮,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決定?
「殿下,您還在等什麼?還不立刻進宮?」權寅著急的說道。
「是呀,殿下!您還在等什麼?」沈煥也跟著附和道。
這好像是權寅和沈煥兩個冤家第一次站在同一個陣線上,勸人做一些什麼事情。
余景焱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輕聲喚道:「文元。」
文元從門外閃了進來,一直在門口聽著裡邊的對話的他,大概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表情也是十分的凝重。
「屬下在。」文元輕聲回道。
「換身衣服吧,即刻進宮。」余景焱輕聲吩咐道,語氣顫抖。
文元聽的明白余景焱的意思,在場的其他二人,也都聽的明白余景焱的意思。
「那殿下,我就不多留了。」沈煥見狀,立刻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他還要回府一趟,要將此事告知世子妃,要讓府內的人做好準備。還要與常汲知會一聲,讓他和殿下通著信兒。
外邊的大雨,不停的在下著,風雨飄搖。電閃雷鳴之中,像是在故意掩蓋著什麼一樣,有一隊人馬,緊鑼密鼓的前行著,腳步十分之快。
這隊人馬看起來都人數不多,可是腳下生風,走起路來倒想是輕若無物的,可見其內力深厚,武功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