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不可逆轉的境地

七月現在的表現，很容易會讓別人誤會。

道成並無二心，可是七月有啊，七月沒有一丁點的心思在言家，繼續留她在言家，會引起禍端。

她和道成已經處於危險之中了。

放她走，還是不放她走，的確是一個大問題。

如果，道成能狠下心，扔掉自己的人品，與七月一起走，便可以保留兩個人的性命，可是他是一個把名聲和德行看的很重的人，他不會在任何一段交往中，丟失自己的人品。

七月已經再也不能像小時候一般聽話了，他的內心已經被祁天一佔據，如果不讓她去闖一趟祁家軍營，她將永遠不會把道成的話放在心上，她還會怨恨道成一輩子。

「七月，你想好了嗎？」

七月堅定的說：「想好了，我要去找他，幫他，他有危險！」

「好！那父親問你，如果你去找他，將永遠見不到父親，你還願意去嗎？」

道成把他和祁天一做了一個比較，讓七月來作出選擇。

這個選擇，無疑是很痛苦的，七月張大了嘴巴，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要做什麼選擇，她想的是，她去幫助祁天一，在祁天一獲勝之後，她再回到父親身邊，這樣也不行嗎？

「父親，我會回來的，我不會扔下父親，將來，我要陪著父親到老。」

道成願意相信七月，也覺得七月這段話說的感人至深，可是，七月這一走，言家肯定會知道，她去了哪裡，言家的人也不是傻子，事實上，她去哪兒都可以，唯獨不能去祁家軍營。

去了，就是背叛，連道成也難逃言家的追問，也許還有暗殺。

這些事，他沒辦法對七月說，她還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她有所愛，有自己的理想和性格，從小，道成都沒有強迫她做什麼，而今他也不會去強迫她做什麼。

「七月，也許你走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父親了，我給你一夜的時間好好的想想，如果明天晨起，你還和我一塊練功，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可是，如果我沒等到你，那我只有當沒有這個女兒了！」

道成扔下這句話就走了，他無法再把談話繼續，該說的已經全都說了，再說下去，七月就會有抵觸情緒，不如，把這個疑問再拋給她。

此去經年，任何的事情都必須要她自己做決定了，道成無法決定七月的一聲，而七月也無法決定道成的前路。

「父親，不要啊……」

七月憋足了勁兒，喊了出來，她從沒有和父親發生過如此大的爭執。

爭執越多，她就越愧疚，此時，不能兩全的她，把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內心世界中。

她到底怎麼了？她到底想要什麼，父親還是祁天一。

晚間吃飯的時候，她沒有看到父親，看來，父親是鐵了心的要和七月對著干。

七月很傷心，她覺得自己傷了父親的心，可是她就是覺得七天一需要幫助，她想去幫祁天一，僅此而已。

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父親是和她在開玩笑，父親不是故意不理她，就是在逗她玩。

她醒了，看了看時間，午夜三點整。

雖是半夜，可是她的頭腦很清醒，她坐了起來，面對著父親的房間望了一眼，父親的房間燈滅了。

「父親，對不起……我很快就回來。」

最終，她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去留下來，她心裡的鐘擺偏向於去尋找祁天一，而且她一刻鐘也不能多等。

七月很聰明，她從包里掏出一個指南針模樣的東西，對著路口的方向搖了搖，她又掏出地圖看了一眼，確定了庫房的方位，她跑了。

只帶了幾個常用的物件，他就去往庫房著火的方向了，她想，祁天一這你還在庫房附近。

晨起五點，道成掄起長刀練功，每天都是如此，他已經形成了二十年的習慣。

五點二十，七月沒有出現，五點半，七月還沒有動靜，她的房間燈沒有亮，道成的心裡很煩躁，越來越不安。

「七月，你真的不會出現了嗎？」

直到道成結束晨起訓練，那七月還是沒有出現，道成知道了，七月不會來陪她了，七月已經走了。

到底，他還是沒能留住這個女兒。

女兒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女兒了，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和意願，她可以主導自己的人生了，而道成已經把她養大，再也不能參與她的任何了。

「走吧，父親祝福你！」

話剛說完，就有一個言家軍士帶著一隊人馬沖了過來，他們不甚友好。

「道成，你知道我們來找你所謂何事嗎？」

道成是五十多年的修行人，他看透了世間之事。

「請指點一二……」

「裝什麼裝，道成，你的女兒連夜出走，而又有人看到她在大門口和祁家軍接應，你有什麼話說？」

道成無話可說，這一幕，他早都想到了，她並不詫異，反而他還覺得，言家軍來晚了一步。

「所以呢？」道成不想解釋，他知道解釋無用，這些言家軍士在這一段時間裡威風漲了百倍，沒有了言老爺子的督促與制約，軍士們的氣勢都以壓不住的勢頭髮展。

這對道成來說，不是好事。

幾分鐘后，道成被推入一個填滿稻草的監獄里，他知道，他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從這裡走出去了，但願，七月能順利的逃脫。

他也希望七月長大以後突然醒悟，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種代價，也許是失去自由，也許是失去生命！

「七月，你會明白嗎？」

兩個凶神惡煞的軍士走過來，搖了搖門，對道成說：「這可不是什麼招待客人的好地方，你呀，放著好日子不過，偏要走那艱險之路，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

道成眯著眼睛，沒有說話。

他的解釋蒼白無力，也不會有人聽。

「哼，言家養了一條狗！」侮辱道成的污言穢語瞬間就填滿了他的腦子，他想屏蔽都屏蔽不掉。

七月的出走，直接把道成推入了一個不可逆轉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