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關於修行

下山的時候，季知秋走在前頭，路離與顧寒露跟在後頭。

他們要回家簡單的收拾一下行李，然後去婆婆的墳前上柱香。

季知秋沒有承認路離這個弟子，路離對此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之所以順著杆子往上爬，是因為在他看來，季知秋的確是個做師父的不錯人選。

他的想法很簡單，這位季真人長得這麼騷包，為人處世也這麼騷包，還能健健康康的活到現在，在危機四伏的修行世界都沒被人打死，要真說他沒點本事，路離一百個不信。

更何況在張寡婦家門之外，季知秋露的那一手本領，讓路離記憶猶新，也讓他對季知秋手中的油紙傘充滿了興趣。

「好想摸一摸他的寶貝。」路離的目光在油紙傘上打轉。

由於缺乏關於修行者的基本常識，路離並不知曉放眼偌大的五曜界，季知秋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名高手。但命火將熄帶來的壓力與緊迫感，讓他迫切的想要修行。

「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還要危險的多，隨便冒出個妖魔鬼怪，就能取我小命。」路離已了解了實力的重要性。

下山的路上，季知秋給二人普及了修行方面的一些相關知識。

路離聽得很認真，也很仔細。

五曜界以五曜命名，可見這五位神靈是至高的存在。

這五位便等同於是天道爸爸般的東西。

他們為世人留下了五條修行之路，被稱為五條通天大道。

在所有修行者的觀念里，都統一的認為：修行，是五曜對世人的恩賜。

而所謂的五曜，分別是：紫曜、白曜、赤曜、靑曜、金曜。

註：五位天道爸爸在上，以上排名不分先後。

季知秋所要帶他們前往的宗門，名為丹青門。

五曜界的宗門勢力很好分辨，名字裡帶個青字，那便是五曜之中，接受靑曜傳承的宗門。

當然，丹青門只能算是靑曜傳承的分支，不能算是正統主脈。

靑曜傳承的正統宗門，名曰青天宗。

它與丹青門，是上下級的關係。

就連丹青門的掌門與一眾長老，都是由青天宗進行任免的。

雖然如此，也不能小瞧了丹青門。

靑曜傳承，共分一宗十二門。丹青門屬於十二門之一，實力其實不容小覷。

隨便派個長老出來，都是能威震一方的人物。

這一宗十二門，青天宗代表著青曜，其餘的十二門，則代表著青曜座下的十二位半神。

所謂半神，便是遠古時期，最早收穫到五曜恩賜的凡人，且修行到頂峰的人。

這些天之驕子們天賦異稟，修鍊勤勤懇懇，克服萬難，經歷生死，最終……

成為了五曜座下鎮場子的小弟。

但他們同樣擁有自己的法相，受世人尊敬。

根據季知秋的描述，路離漸漸明白了，為什麼說修行是五曜給予的恩賜。

因為凡人是無法自主修行的。

凡人想要修行，需要進行一個步驟，那便是【啟靈】。

所謂【啟靈】，便是向五曜及五曜座下的半神們的法相禱告，若能觸發法相，被法相看中，則會被賜予一縷本源之力。

人們依託這縷本源之力，開始修行。

若沒這玩意的話，就算給你功法，你也練不出來。

簡單點說，就像是人體有個了不得的開關，需要這些大佬們幫你手動摁一下，或者通一通，打開這個開關。

然後，你就能吸收天地靈氣了。

因此，在【啟靈】的過程中，若是沒有被法相看上，那便無法擁有修行的資格。

有點兒像是…….公司面試？

像顧寒露這種玄陰真體，便是很招五曜及半神們喜愛的體質。

且很適合青曜一脈！

在【啟靈】這個類似於人才招聘的流程里，至今還不存在玄陰真體無神問津的狀況，甚至有機會獲得靑曜法相的青睞！

而像路離這種天資聰慧得絲毫不明顯的，就有點難講了，要看具體情況。

「師父，那您是被哪尊法相選中的？」路離問道。

雖然二人相看兩厭，且互相嫌棄，但路離這聲師父還是叫得挺順口的。

季知秋停下腳步，扭頭看了路離一眼后，很快便挪開了目光，淡淡地道：「本座一生從未收徒，也不準備收徒，師父二字，你莫要再叫。」

「嗯？從未收徒？」路離聞言，更興奮了。

那不就代表著，自己若是拜他為師，直接就是獨苗？

頭上都不會有什麼師兄師姐管著自己！

喔不對，頭上若是有漂亮師姐，那也是可以的。

哪個頭都行。

路離的想法是比較簡單且實際的，在他看來，師父收徒弟，有點像是子女分家產。

師父的資源是固定的，徒弟多了，分的人就多了。

像季知秋這樣一口一個本座，以本座自居，想來在丹青門，應該也是身居高位的吧？

「香餑餑啊！」

路離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怎麼回事，他越抗拒我越喜歡。」路離看著前方的白袍修士，在心中想著。

不過，他嘴上倒是暫時不提師父二字了。

季知秋雖然不準路離叫他師父，但還是回答了路離的問題。

他搖頭失笑道：「本座並非靑曜傳承，未得青曜一脈一眾法相的青睞。」

「本座所修，乃是赤曜之道。」

「由赤曜座下排行第一的半神法相，進行的啟靈。」

「啊？」路離適時的啊了一聲，表露出了自己的疑惑，潛台詞則是：「你再講講，詳細點講！」

「你是覺得，我一位赤曜之道的修士，出現於丹青門，很奇怪？」季知秋道。

路離應了一聲，沒有否認。

季知秋笑了笑，道：「因為本座的身份比較特殊，嚴格意義上，本座並不算是丹青門的弟子。」

他抬頭看向天上的藍月，眼神柔和，語氣驕傲地道：「丹青門的掌門，是我夫人。」

路離：「……..」

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倒插門的那種上門夫君？

而且還是上了雙重門。

——丹青門與女掌門。

「嘶！有點羨慕。」路離在心中感慨。

凡人的世界里，有著「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五賽老母」的說法，而在修行界，女大三十，女大六十，甚至破百的話，往往代表著——你的修行之路，將比別人順暢的多。

只要從了她，人生至少可以少奮鬥幾十年！

只是不知，季知秋與丹青門的掌門是門當戶對，兩情相悅呢，還是說是另一種吃軟飯的模式？

季知秋不知路青在想什麼，繼續給二人普及著常識，道：「修行之路即是通天大道，一共分為九階。」

「這九階由五曜劃分，五曜位於九階之上，以身合道。」

「而五曜座下的一應半神，則是第八階與第九階不等。」

「本座帶你們前往的丹青門，掌門與幾位長老，皆是第五階的大修行者。你們若是能拜入她們任何一人門下，便算福緣深厚了。」

路離微微頷首，把這些話都記在了心裡。

與此同時，他忍不住問道：「季真人，那您是…….」

季知秋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一笑，平靜地道：「六十年前，本座是第五階大圓滿境。」

路離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這便是修為在掌門之上的意思了。

「原來不是上門夫君，是鎮門夫君啊！」他覺得自己是誤會季知秋了。

——草率了！

路離臉上擠出了一個震驚的表情，追問道：「季真人，那您現在豈不是……」

少說也是第六階了吧？

季知秋聞言，長嘆一聲，手指輕輕拂過腰間的木笛，自顧自地向前走去，沒有回答路離這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