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日夢

第五十五回白日夢

連翹讓人多點了幾根蠟燭。看著睡在床上懵懵懂懂的魘獸，笑道：「燕延郎君是否得罪了娘子，被娘子趕了出來？」

「我哪有得罪人，你別拿凡間的事開玩笑了，下凡為人既是修行也是緣機仙子的安排，目的是保護陛下，當時陛下歷劫出錯了，我做為陛下的隨從自然應該如此。」

「那怎麼跑到彥佑的洞府來了，他這裡也不見得好，莫非你與彥佑投緣，如果這樣最好，我可不想在這裡還被他叫做夫人。」連翹說道。

「夫人別誤會……」小燕說道，「彥佑一直很愛你，你們可以繼續在凡間的恩愛。」

「誰與他有過恩愛，你是不是糊塗了，這回竟然幫她，我可不是他養的阿貓阿狗。」連翹說道。

「那你怎麼從花界來到了這洞府？」小燕問道。

「還不是我娘和長芳主，她們硬說我與彥佑有緣分，還有就是錦覓，她是先花主的女兒，又是花界新主，只要她說了，我們就要聽命，彥佑算起來是旭鳳的弟弟，他求了錦覓。」

「父母之命，你是花仙呀，」小燕說道，「怎麼這般迂腐？」

「還說我呢，你是什麼人，你是天帝身邊的侍者，怎麼會躲這裡來？是不是他們又欺負你了？你呀，怎麼樣都要被人欺負，其實你的本事不弱了，不用那麼委屈自己。讓天帝給你一官半職，選擇做個建功立業的大將軍，別活得窩窩囊囊的。」

「姐姐，我仙身是女孩子。凡身已經死在了太子府。我可不想做什麼將軍，只想陪著主人。」小燕說道，「只可惜那些宮女狗眼看人低。」

「那就對了，」連翹說道，「就連老胡都知道天宮最多的就是勢力眼，你在那邊生活了那麼多年，還會不知道？為此生氣還真犯不著。」

「我……我只不過才修成人形。」小燕說道，「雖說活了萬年，但是做仙資歷還太淺，天宮許多人都不知道我已經修鍊成了人形。看來是我不好……」

「你有什麼不好的？」連翹說道，「就是天宮的人矯情，你陪著天帝陛下也萬年了啊，怎麼也要看看你的主子是誰？怎麼好如此欺負你，再說了你在凡間也做過天帝的夫君，那就更不一樣的，你就是那天宮的半個主子。」

魘獸迷糊了，連翹的理論實在古怪。天宮是自己的家，自己卻總覺得那邊很是孤獨，按理說天帝和鄺露仙子沒有虧待自己，可為什麼自己會厭惡起那邊來呢？

「天宮的人與凡間一樣勢力。」魘獸說道，「我在凡間歷劫，身為高位，卻也嘗了箇中滋味，其實應該明白，姐姐，我不想再住天宮。想去下界做個逍遙的散仙。」

「天宮的仙官不是要各司其職嗎？你要走了，那誰陪天帝陛下？人間的夢境又誰管？」連翹說道。

「鄺露能幫天帝布星，我只會吞噬各種夢，要我何用？」魘獸說道，「六界做不做夢與我無關，我在凡間照樣可以吸食夢，就算那凡人的夢不如天界的，我會長得慢些，但又如何？這凡間夢多，選擇餘地更多，我可以撿自己喜歡的，而這裡的人夢不見得多，那未來夢偏偏多是些見不得光的，吃多了不舒服。」

「那你也不用去凡間，我們花仙的夢就很不錯，都是些美夢，不如去花界吧，老胡也是熟人了，他能照顧你，你不是喜歡花界嗎？」連翹說道。

「好是好……但是我擔心天帝陛下誤會是錦覓仙子的主意，你要知道天帝陛下最近做的夢皆不好，他的夢境中很害怕魔界又來討伐，為首的偏偏又是錦覓仙子。」

「奇怪了，魔界為首的應該是魔尊才是，怎麼會是錦覓？」連翹奇怪了。魘獸卻說道：「那是因為天帝對錦覓仙子做了不應該做的事。」

「什麼事？」連翹說道。

那魘獸似乎也沒設防，吐出了一個夢，夢中一間密室中有一男一女，緊緊擁抱……連翹連忙閉上眼睛：「小燕，你真好沒羞恥……」

「我是魘獸，我什麼夢沒見過？」魘獸說道，「見了也就當做沒看見，這春夢並不稀罕，倒是姐姐你，你做了卻不敢說，好假。我看花界也未必清凈。」

假？連翹看著面前的魘獸，這外貌是個小姑娘沒錯，怎麼還教訓起人來了。

「你還真有點討厭，偷看別人隱私。還說出來……」連翹說道，「怪不得別人不喜歡你。」

「還是不會說話好……」魘獸說道，「不知為什麼自從會說話了就總得罪人。」

魘獸有些失魂落魄了，化作了獸形，鄺露的夢是單相思，她想著天帝娶她，而天帝的夢竟然還是與錦覓仙子在一起，他的夢中沒有鄺露。天宮雖是大白天……可是一個夢在天上飄……那是所思夢，主角竟然是自己，那夢中男子分明就是凡間的太子燕延，而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的太子妃，兩人緊緊靠在一起。

竟然在這裡還能看見凡間做的夢實在稀罕……它一口吞下了這個夢。

「大白天怎麼還能有夢吃？」鄺露說道，「是不是哪個凡人做的白日夢呀，竟然能飄到天宮，魘獸，你又去哪裡玩了？我們找不到你擔心你被下界的妖怪抓了……」鄺露說完就笑了。

理她還是裝啞？她是來關心自己的嗎？鄺露一下子摟住了魘獸：「你也太皮了，天宮不興那麼玩的，天帝陛下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冒充的，宮娥們並沒壞心，你也不用故意躲著我們，天帝陛下讓我找你回去，好好在他身邊呆著，你如果想有個窩，我為你安排意見偏殿做為你的住處，畢竟你已經修成了人形，不能在把你當獸類了。」

有屋子住，魘獸化作了人形。

「別這樣……我喜歡看你小童的樣子。」鄺露說道，「你現在的樣子有些像那個……那個……總之別變成這個樣子。」

「鄺露仙子，我喜歡變成這樣……好看。」魘獸說道。

鄺露笑臉變成了一張冷臉：「魘獸，你不知好歹，這個模樣會讓天帝傷心的，他一想起錦覓仙子就傷心，你變成她的樣子，不是添堵嗎？」

「不一樣的好嗎？我與錦覓仙子長得不一樣，緣機仙子說我比錦覓好看……你看著眉毛……還有嘴……都不像……」魘獸說道。

「閉嘴……你反了呀……」鄺露說道，「就算你比錦覓仙子漂亮，你這樣子也不過是個虛幻的幻象，你就是一隻魘獸，將來給仙家做坐騎的……」

「鄺露，不準欺負魘獸，它喜歡這樣就這樣吧，她沒說假話，她與錦覓不像，她只不過是個可愛的小丫頭。」天帝出現了，他依然一身白衣，只不過看上去憔悴不少。

「天帝陛下剛才你去哪裡了？」鄺露問道。

「我下界辦事去了，見到了錦覓家的小子，那小子挺可愛的，雖說只有七八歲。」潤玉說道，他似乎在沉浸在裡面。

「一定是見到錦覓了……」鄺露小聲嘀咕，魘獸聽得請清楚楚，「天宮至今還沒女主人……」

「鄺露，朕沒有遇上合適的人選，天後豈是隨便什麼人可以當的……」潤玉說道。

「可是……天帝陛下，錦覓仙子不會回來了。」魘獸說道，「她有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