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禽獸不如
翌日
阮嬌睜開眼睛便發覺身下觸感溫涼，入目是精緻的吊頂和床幔，昨夜的記憶回籠，她猛地坐起來掀開被子查看，來時裹得嚴實的衣裳此刻只剩一層單衣。
「WTF******！」
阮嬌忍不住口吐芬芳，過了一會才想起來昨天沒關直播，趕緊打開了光屏，卻見彈幕畫風詭異：
「喲，失身主播醒了。」
「皇帝別看白白凈凈的，實在是，禽獸不如。」
「dd樓上，簡直喪心病狂。」
「那夜，他竟對主播這樣……」
阮嬌眉頭一皺，反應不對啊，昨個還關心她的粉絲，今天怎麼都說上風涼話了。
「昨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她穿好衣裳后開啟攝像頭問道。
半天，評論里都在顧左右而言他，最後還是有個小可愛錄屏了，後台發給她，她才明白那群人話里的意思。
視頻里，她喝下參湯不省人事，扶晏先是將她扶正，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又散開了她的頭髮，拆髮髻的時候還沒控制好力道，扯下來幾綹。
隨後扶晏取下一條綢帶蒙住雙眼，將阮嬌脫得只剩裡衣，偶爾與她肌膚相觸便瞬間紅了耳朵。
阮嬌被凍得有些蜷縮，他又將人塞進了被子里，而後施施然離開了。
看完之後，阮嬌：「……他是不是有病？」
「哈哈哈哈主播應該謝謝他還給你留了件衣裳。」
「我猜扶晏這些年所謂臨幸後宮不會都是這麼過來的吧。」
阮嬌冷笑：「他有什麼後宮，總共沒幾個妃子，其中還有個一心當女帝的皇后和跟別人通姦的付貴人。」
「完了，主播真生氣了，都開始揭短了。」
「男神在我床上打賞主播一場流星雨。」
阮嬌舒出一口氣，心裡也明白扶晏為什麼這麼做，就像她說的，扶國皇室混亂，連她宮裡的宮女都知道，皇帝無能，皇后勾結太監專政，如果扶晏再不自保，多少條命都不夠玩的。
桐華殿
付貴人面色蒼白，頭恨不得貼在地上以示對面前男人的尊重。
阿苦站在她的身邊，用力扯住她的頭髮，狠聲道：「賤人，昨兒個竟然想背叛我？要不是看你伺候的舒服，我早就任由你被皇后那娘們玩死了！」
「嗚嗚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求您饒了我吧。」
付貴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在他們的正前面坐著一位唇紅齒白的中年人。
一開口，便知是個太監：「行了，不過是個庶出的玩意，動氣做什麼，你不喜歡就殺了吧。」
見他說話，阿苦神色恭敬起來：「回義父，兒子省的，還有阮嬌那個女人，我絕不會放過她！」
當日，扶晏派去的嬤嬤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福樓，阿苦大著膽子與后妃有染，饒是福樓寵他也狠狠責罰了他一頓，今兒來，本是為了了結付貴人。
付貴人聽見昔日枕邊人竟說殺便要殺她，心裡止不住發涼，最終閉了閉了雙眼，賭命道：「你們不能殺我！阿苦，我肚子里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殺我！」
這下不僅是阿苦，福樓也終於用正眼瞧了她一眼。
「真是我的？還是說，是皇帝的？」
「真是你的，皇帝從來沒碰過我，我我初夜都是你的，孩子怎麼會是旁人的！」
付貴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褲腳。
阿苦看向福樓：「義父，這……」
「那便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吧，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太監看重子嗣，福樓這輩子也就阿苦這一個義子，當然希望他能多多開枝散葉。
「多謝福公公，多謝福公公，」付貴人止不住地磕頭，「公公千歲千歲千千歲。」
另一邊，阮嬌已經回了照月台，越想越憋屈，忍不住叫來雀兒。
「阮貴人有何吩咐？」
「你去，告訴陛下身邊的公公，就說今晚我在照月台等候承恩車的大駕。」
「這……」
「你儘管去便是！」
她倒要看看，今晚她不喝參湯，扶晏打算怎麼弄暈她。
「哈哈哈主播已經變被動為主動了。」
「太難了，當皇帝太難了。」
阮嬌撇嘴：「我不難嗎？好好直個播差點連清白都沒了。」
彈幕齊刷：「主播放心，已經沒了。」
正午過後，雀兒回來回復，已經將話帶到了。
可阮嬌等到黃昏，沒等到承恩車，只等到了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阮氏恭順德良，雍和粹純，著即封為嬌妃，欽此。」
宣讀聖旨的老太監笑成一朵牡丹花，將聖旨往她手裡一遞：「恭喜娘娘，這可是陛下親手寫的旨意，親自定的封號，這份榮華是頭一份啊。」
阮嬌心裡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多謝公公，那我即刻就去向陛下謝恩吧。」
「這，」老太監有點為難，「陛下此刻正忙於朝政怕是……」
阮嬌點點頭：「我知道了，勞煩公公跑這一趟了。」
「那老奴告退。」
人一走，阮嬌收起了笑臉將聖旨隨手一扔道：「呵呵，這是沒膽子見我了嗎？」
「主播，我認為應該是他不想被纏著。」
「樓上，你沒看封號嗎？嬌妃嘖嘖嘖，簡直就是霸道皇帝小嬌妻啊。」
「哈哈哈主播現在怎麼辦啊，求你千萬別放過他。」
「怎麼辦？」阮嬌換了身紅裙，出了照月台，「當然是去跟皇帝陛下謝恩了。」
她不信扶晏真在處理政事，直接從小門遠處的圍牆翻了進去，在星際的時候，她連外星飛船都翻過，更別提這麼矮的一堵牆了。
阮嬌直奔主殿，趁著巡邏侍衛走到拐角的時候，猛地推開了殿門。
據說正在忙於朝政的皇帝，此刻正斜倚在軟塌上吃葡萄。
「阮……咳，嬌妃？」
扶晏有些驚訝道。
「怎麼，陛下看見臣妾很意外嗎？」
阮嬌笑眯眯問道。
不知怎麼，明明昨夜二人無事發生，可扶晏此刻面對她就是有點心虛。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陛下封臣妾為妃，臣妾自然得來謝恩啊。那傳旨的公公還說您忙於朝政，幸虧我不甘心，來碰碰運氣，不然今日就見不得陛下了呢。」
扶晏坐起身，有些無奈：「謝也謝過了，朕派人送你回去吧。」
阮嬌將斗篷一脫，露出裡面的紅裙來：「別呀陛下，來都來了，今兒還是讓臣妾侍寢吧。」
扶晏眼角直抽，本來他兩三個月才臨幸後宮一次，用的也全是迷藥的法子，可阮嬌現下非要留下來，豈不是要露了餡。
他愣神的功夫，彈幕歡樂不已：
「皇帝滿臉寫著不要過來。」
「哈哈哈哈陛下：我拒絕，請施主自重。」
阮嬌也不急，往椅子上一坐，直勾勾盯著扶晏。
許久，扶晏招來一位身材高大的太監輕聲吩咐了幾句，而後道：「既然嬌妃如此不捨得朕，那今夜便留下來吧」
嬌不懷好意妃：「多謝陛下。」
夜幕降臨，不知不覺兩人相顧無言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昨夜奉參湯的太監又端著一碗走了進來。
扶晏道：「昨日見你愛喝，朕便吩咐人又去做了，快趁熱喝吧。」
「皇帝陛下這話怎麼似曾相識？」
「樓上+1」
「回復樓上的樓上，想必你一定看過：大郎，快趁熱喝了吧。」
「哈哈哈哈三樓天秀，潘皇帝和武大妃。」
阮嬌也差點笑出聲來，搖頭道：「回陛下，臣妾今日吃了太多東西，喝不下了。」
「那就先放著吧。」
扶晏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書上。
突然，阮嬌朝他走了過去，他猛地想起昨日荒唐一吻，竟不敢直視她。
「陛下，時辰不早了，咱們歇了吧。」
扶晏：……他很想說還早，可是真的不早了。
「好……」他強撐著精神道，「愛妃先睡吧，朕再看會。」
聞言，阮嬌真的寬衣解帶，穿著自己最保守的一件寢衣，躺上了龍床，還貼心地為扶晏留出一個身位。
「主播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已經。」
「我要是主播早把純情皇帝吃干抹凈了。」
「主播姐姐現在吃也不晚。」
眼見話題越說越偏，阮嬌微微起身道：「陛下，困了就睡吧，臣妾又不會拿您怎麼樣？」
扶晏：「朕還不困。」
看著眼都熬紅了卻死活不吐口的扶晏，阮嬌覺得自己像個流氓，不由得微微嘆氣：「睡吧，我又不會趁你睡著散開你的頭髮，脫了你的外衫，將你塞進被子里。」
扶晏猛地看向她：「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