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奸商

什麼叫絕處逢生？

這就是啊！

葉笙笙雖然面色不動，但眼裡熱切的光已經快要把人點燃。

她掐緊手指，命令自己表現得鎮定，笑容得體。

「既然司先生提前拿到了小樣，可不可以請司先生現場體驗……」

「不用了，我已經體驗過了。」

司夜宸把小樣收回衣袋裡，「還不錯。」

這話出口，就連剛才的威懾，也無法阻止眾投標商的議論了。

「這是什麼意思？光明正大開後門？」

「人家司先生不是說了嗎，覺得味道還不錯而已。」

「不錯？你知道這人在香水上有多挑剔嗎？得到他一句『不錯』，我會比得到頂級聞香師的肯定還開心！」

「嘖嘖嘖，說不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香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出來，那女人臉蛋很漂亮。」

聽著那些紛至沓來的聲音，葉笙笙捏著試香紙的手緊了緊。

畢竟是國內綜合實力第一的甲方，她又才回國，即使在國外已經身經百戰，此刻還是無法避免的緊張起來。

她遲疑的問，「那……司先生的意思……」

司夜宸似笑非笑，「這香是你調的？」

葉笙笙莫名其妙地點頭。

司夜宸雙手交叉，食指頂在下巴，那是一個非常優雅且大權在握的姿勢。

他淡淡道，「東西很好，但不值這個價。」

「……」

兩秒之後，葉笙笙才反應過來，他應該在說她投標書上的報價過高。

這是要砍價了？

葉笙笙略一沉吟，「司先生，我認為在合理利潤的基礎上……」

「公司招標，並不是為了讓乙方賺大頭。」

司夜宸修長的手指，點在投標書上，打斷了她的話。

原來這女人是代表邵氏。

平心而論，他並不想和邵氏分享香水市場，邵氏最近新興崛起，他沒有必要去壯大一家隨時會威脅到自己的公司。

不如讓她知難而退。

司夜宸估算了一下，慢慢地說，「打個六折吧，如何？」

「……」

葉笙笙張了張嘴，表情有點難看。

這次的案子很重要，她必須藉此讓邵氏在香水界站穩腳跟。

可是，六折？！

刨去成本和人工，邵氏豈不是免費為他打工？！

那她要如何和邵子陽交代？

葉笙笙咬著唇，最終沒有忍住，冷嘲道，「司先生雖然是在商言商，可也不用把奸商的嘴臉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話音一落，竊竊私語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家跟見了鬼一樣的看著葉笙笙，又轉過去看司夜宸的反應。

這女人瘋了吧，敢這樣和司先生說話？！

出人意料的，司夜宸沒有生氣，唇角甚至勾起一抹很淺的笑。

「你不做，有很多人想做。」

他說的沒錯，以K集團的實力，別說是免費打工，就是倒貼錢，都有大把的人把自己的香水送上去，只求貼上他們家的品牌標籤。

果然，人群里登時炸開了。

「司先生，我們願意打折！五折都可以！」

「三折！」

「司先生您看看我們團隊，我們團隊有最好的調香師，剛從國外回來……」

葉笙笙臉色氣得發白。

國內第一的甲方，就是這樣聯合大眾，強買強賣的嗎？！

她在香水實驗室磨了整整三個月的香水，他這麼輕飄飄一句話，就想免費拿去？

頃刻間，司夜宸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在她眼裡變得醜惡無比。

葉笙笙揚起下巴，纖長的脖子襯著她絕美的臉蛋，她像一隻高貴的天鵝。

「既然這樣，那便算了。我的『夏日悠茗』是想交給一個松柏一般的君子來做，而司先生的所作所為，實在和君子對不上號。」

此時，眾人已經對葉笙笙的作死行為麻木了。

全場寂靜無聲。

啪，啪，啪。

不疾不徐的拍掌聲。

「很好。」

司夜宸面上沒有波瀾，性感的薄唇一張一翕，「葉小姐真是牙尖嘴利——只不過，術業有專攻，你詭辯和別車的能力如此強，讓我很懷疑你調香的業務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