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暗的記憶

「……」

「……」

話語一出，一室寂靜。

司夜宸神情古怪地看著她，漠然地瞥了一眼被她握著的手腕。

她的手很漂亮，手指白嫩纖長，淡粉的指肚軟軟的，雖然用力地抓著他，卻意外的不讓人討厭。

葉笙笙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咳了一聲，收回爪子，艱難地道。

「如果你穿了就不生氣，那你穿吧……」

「……」

管家從司夜宸隱忍的表情中看出不爽，急忙搶過連衣裙，自己遞給葉笙笙。

「葉小姐，我們少爺是想讓你幫忙聞一下，這條裙子上有什麼氣味——實不相瞞，我家小少爺可能特別喜歡這種味道。」

小少爺？

葉笙笙鬆了口氣，早說嘛，嚇她一跳。

司夜宸有個兒子，是眾所周知的，只是那孩子被司家保護得很好，從沒在媒體露過面。

她湊近裙子，雖然裙子上的氣味已經被金紡味蓋住，但仍有若有若無地鑽出來。

那股香味猶如一把鑿子，劈開葉笙笙的腦海，讓她整個人呆住。

噁心，疼痛，窒悶，屈辱……

各種不好的感覺湧上。

葉笙笙差點沒吐了出來，慌忙把裙子丟開，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夜宸——

要不是他們才第二次見面，她簡直要懷疑他故意整她！

這是她最厭惡的一種香味，失憶后只聞過一次，那次她吐得昏天暗地，邵子陽再也沒敢讓她聞過。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香味，給她的感覺，非常非常不好，彷彿是發自靈魂的厭惡。

司夜宸看見她的反應，瞳孔微縮。

「是香水？」

葉笙笙把茶水一飲而盡，才緩過來，語氣和表情已經變得又冷又躁。

「是。C家經典款的『風』，2010版，已經停產了。」

言下之意，答案給你了，問完趕緊走。

司夜宸抓住關鍵詞，直切要點道。

「我需要復刻一瓶。」

「復刻？」

葉笙笙一哂，努力壓抑自己的脾氣，「不好意思，司先生，我們調香，只做原創，不做復刻。」

她陡變的態度，讓司夜宸意識到什麼，抿唇沒有開口，似乎在思索。

葉笙笙卻再也無法忍受屋內窒悶的空氣，站起來。

「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說罷，逃也似的離開會客廳，途中遇見曖昧打量她的員工，也沒有心思去阻止。

當晚，葉笙笙又做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夢。

還是那座華麗的宮殿。

男人伏在她身上，狠狠地佔有她。

黑暗中看不見他的面容，連聲線也被夢境模糊了，只是仍然充滿恨意。

「老東西給你多少錢，讓你出來賣，讓你幫我生孩子？」

她痛得啊啊亂叫，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啞巴？」

男人冷笑，刻意地羞辱，「想不到啞巴的身子……味道也可以這麼好。」

……

等室內恢復了寂靜，她才打開燈，摸索著走進了浴室。

她看到鏡子里滿身青紫的自己。

「啊—

她尖叫起來，瘋狂地搓洗，還將香水整瓶整瓶的倒入浴池，妄圖掩蓋男人的味道。

那股撲面而來的鈴蘭香味，與她最黑暗的記憶混合在一起……

葉笙笙冷汗涔涔地醒來。

那香味。

是C家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