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冊封
次日冊封大典,南羌從天沒亮就爬了起來,坐在凳子任由人在臉上身上捯飭。
一聲吉時到,南羌上了步攆,南羌坐在步攆上打著哈欠,頭上沉重的鳳冠發出清脆的響聲。
南羌困頓的抬了抬眼瞼,南羌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南羌心裡泛起波濤洶湧,南羌剛剛的困意全都消散了。
南羌撩開薄紗:「停……」
慕嬤嬤上前去:「這去大殿的步攆怎麼能說停就停?這一旦停了下來是不吉利的。」
「怎麼不吉利不吉利的?趕緊停下來不停下來,我就要跳下去了。」南羌看著那背影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越走越遠。
慕嬤嬤沉著聲音:「你想跳,那你就跳吧。你跳下來,這裡所有的人都不用活了。就連跟在後面的掌燈那些小宮女都會因你這一跳丟了性命。」
「那你快上去幫我找那個太監。」
「哪個太監?」慕嬤嬤滿頭霧水。
「就是剛剛那個跑在前面那個。快去啊,等會兒人都沒影了,你不去的話那就我去了。」
慕嬤嬤板著臉:「奴婢是不能去。奴婢要走了,待會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您會做出什麼事來。」
慕嬤嬤招招手叫來一個小宮女,南羌隨意一瞧,瞟見了站在那裡裝死魚的白芷。
「把臭丫頭給我叫過來。」
白芷豎起耳朵聽見聲音,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慕嬤嬤投過來目光實在太過凌厲。白芷覺得躲無可多,灰溜溜的上前。
「娘娘,您這又是怎麼了?」白芷語氣軟軟的,十分阿諛奉承。
南羌揪住白芷耳朵,往前面輕輕一拉。
「輕點,輕點,奴婢疼。」白芷下意識地把投靠了過去。
南羌附在白芷耳邊輕輕的說:「我剛剛好像看見了那個臭道士。」
「道長?」白芷強忍著驚呼,四周圍看了一眼:「您是不是看錯了。這裡可是皇宮道長怎麼可能在這裡?」
南羌轉念一想,那臭道士又不是沒有來過。
誰知道趁他不在的時候那個臭道士會不會跟那公主湊一塊,躲進這皇宮裡混吃混喝享受榮華富貴了。
南羌越想越覺得篤定。剛剛那背影,雖然是穿著太監的衣裳,可他對那臭道士的背影再熟悉不過了。
他肯定不是多想,那人一定是臭道士!
「還不趕緊去?」南羌捏了捏嗓子,陰陽怪氣的,讓白芷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白芷可以說是連滾帶爬地一溜煙離開了。
剛剛站在巷子里偷偷看了一眼,就一眼,險些讓他暴露了身份。
懷清駕輕就熟到了德懿宮,映月公主坐在軟榻上。
懷清一進門,就聽見趙映月聲音軟綿綿的:「剛剛你去哪兒了?」
「剛剛?剛剛就出去看了一眼。」懷清轉過頭去,眼眸黯淡無光。
「去看冊封大典嗎?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繁重又無聊。
聽說昨天這兩個人剛一進宮,那蕭氏就去了那南氏的鳳鸞殿,一頓姐姐長姐姐短的。誰知道那南氏就是個野蠻地方來的臭石頭,讓蕭氏吃了一個悶虧。」
趙映月嘆了一聲:「這個宮裡的妃子爾虞我詐的,來來去去都是那些爭風吃醋的伎倆。一個男人罷了有什麼好爭的。」
趙映月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有那種不染風塵,清高自傲的風骨。
懷清微微失神,回過神來遲遲問了一句:「那南氏是怎麼讓蕭氏吃了悶頭虧的。」
趙映月眉頭緊蹙:「無緣無故你怎麼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了?」
懷清一時無言,隨後隨意地坐在地毯上:「無聊,突然想找一些樂意,就當閑話那樣聽聽。」
趙映月眉頭這才舒展開來,趙映月身邊那位小宮女是發現她們公主是越來越情緒多變了。
白芷跑了一路,繞了一大圈也沒有看見有道長。
白芷呼哧呼哧跑了回去,手裡抹著汗一路小跑跑到南羌步攆前。
「沒有道長。」
南羌挑眉:「沒有?不可能,剛剛那個人影分明就是他。那就去再去找找,就算把皇宮裡裡外外翻個遍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慕嬤嬤一聽就知道這陣頭不對,壓低聲音:「大典在即,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這陛下太后如何處置?」
慕嬤嬤怕南羌軟硬不吃,只能勸道:「等冊封大禮后,娘娘您在慢慢折騰,可以嗎?」
白芷看著南羌,果然在她們家小姐面前,這千年冰山也沒有辦法。
南羌頹喪的托著下巴,南羌由人攙扶,沉重的鳳袍拖在地上,日光下,衣袍上的那兩隻金鳳凰熠熠生輝。
南羌頭頂的鳳冠,硃唇皓齒,眼眸卻多了幾分不耐煩和困頓。
南羌剛想打一個哈欠,慕嬤嬤暗暗地拉著他的衣袖。
南羌眉頭一皺,鬆了鬆手,漢白玉的階梯,兩旁雕刻著玉龍,底下站著一片身穿官袍的朝臣。
南羌目光對上站在最前面的靖遠王趙載,隨後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靖遠王咳嗽著,上面的皇帝看著南羌緩緩而來,等南羌到了他的身旁,他才伸出了手,目光確實直視這底下的大臣們。
南羌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他伸出來的手掌,眼神里不找痕迹的嫌棄了一下。
皇帝伸出手伸出了半盞茶,回過頭看著南羌,眼眸里能吞得下人。
南羌心裡翻了翻白眼,這本是沒有當了幾天皇帝脾氣倒是挺大。
太后在後面乾咳一聲,這四周的人戰戰兢兢地。
難不成,這南家的女兒是個傻子?還是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被怔住了。
南羌在眾人的目光下,慢慢地伸出手,手指像蜻蜓點水一樣放在皇帝手掌。
南羌面含著笑,大大方方轉過頭去跟皇帝一起俯視朝臣。
太后顯然不悅,一邊的陳公公這是識趣地遞上去一盞茶。
鐘鼓禮樂聲一響,隔著不遠的懷清聽到這種鼓聲,手指僵硬了一會。
「禮成了。」懷清似乎喃喃自語。
趙映月溫柔道:「這還只是開始,等著那一大堆文縐縐的禱詞,還有冊封就要一個多時辰。
等冊封完,皇后和貴妃還要去先祖跟前行,跪拜禮,焚香頌經,這一跪就要跪差不多一個多時辰。
等從那出來,還要回鳳鸞殿裡面,還要坐幾個時辰。」
「那豈不是很累。」懷清輕聲道。
「累這麼一整天,到頭來,這皇后今晚怕是要獨守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