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如坐針氈身旁坐個范古文 人要倒霉冬天不坐交通車(下)
晚上放學回家秦大軍和白草哲等人先走了。天很冷實在覺得太凍手了我於是又用手腕掛上書包把手插進兜里和錢如海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劉忠仁沒有走和鄺薇等人在聊天。我見他戴著一個新棉帽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棉帽子想起去年冬天我們幾個互戴棉帽的情景不禁長嘆一聲。
這時一輛公共汽車飛馳而來眼看著到了車站也沒有停車的意思。我心裡一痛:「完了!司機不願拉有學生票的學生!」
忽然只聽「啪」的一聲劉忠仁飛起一顆石子打在車身上。交通車一個急剎車緊接著從駕駛室里跳下一個人和車上的售票員說了句什麼話向這邊走來。
我想著趕快上車回家也沒有多想就往車門跑去。忽然一個人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書包就把我往駕駛室里拉。
「你幹什麼?」我喊道。「你砸交通車跟我到交通大隊去!」「什麼?我砸車?你瞎說我沒砸!」「你沒砸是誰砸的?」「我怎麼知道?」
「我和售票員都看見是個戴棉帽的人砸的而且只有你一個人戴帽子一定是你砸的!」我真想罵:「人要倒霉連冬天戴棉帽都成了別人找茬的理由!」
「豈有此理!冬天戴棉帽也有罪啊!」我喊道。劉忠仁可以不仁我王思紅卻不可不保留一片紅心。
這時候公共汽車上的一個售票員喊道:「小破孩敢砸車打他打他!」我不禁大怒:「你滿嘴放炮你瞎了眼看見我砸車了?」
那司機聽售票員一喊竟果真動起手來。他長得胖大魁梧三個我捆在一起也沒有他粗而且他比我足足高出一頭半!他只一推我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撞在汽車上。
我只覺一陣鑽心的疼痛就想還手但我的手插在兜裏手腕上掛的書包又被那司機拉得緊緊的急切間竟抽不出手。我大吼道:「你再敢打一下?」我和那司機怒目而視眼看就要一觸即。
「他沒有砸交通車!」話音未落從車頭轉過一人正是頭戴棉帽的劉忠仁。那司機回頭一看竟又多了一個戴棉帽子的!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摸了一下後腦勺。
忽然那司機一伸左手也一把抓住劉忠仁的書包道:「你倆一塊和我回去!」說著一把搶下劉忠仁的書包扔進了駕駛室又來搶我的書包。
這時我已經從兜里抽出了手手中牢牢地抓住書包帶不放心想:「剛才我還擔心動手會吃虧現在你要再敢用強我拼了這條命也要讓你今晚躺在地上數星星!」
我和司機相持不下劉忠仁乘此機會說:「你看我們雖然都戴著棉帽但是我們都沒有砸交通車。你看是不是其他人砸的這事的確與我們無關。」
司機仍不肯放開我的書包帶拉著我和劉忠仁走到車門前罵道:「s中學的學生都給我下來!媽的什麼學生?簡直是土匪!」但車上的鄺薇等人並沒有下來。
司機一看沒人下來又沒法上去拉人就又轉過頭來對著我和劉忠仁。我不等他開口連忙說:「你是老跑路的怎麼就不知道誰砸了車難道還有自己往你面前送的道理?還不早就跑了!」司機似乎覺得我說的有理放開了書包帶。劉忠仁連忙取回他的書包。
我倆從公路上下來剛要從人行道上走那司機在背後喊道:「我明天來你們學校找你們校長。這事沒完!」
交通車開走了錢如海從後面趕了上來說:「把我都嚇壞了沒事了!」我和劉忠仁看了他一眼說:「沒事了。」
我回到家越想活得越窩囊。第二天早上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揣在懷裡:「今天誰要再敢惹我我就剁了他!」
一出門我就看見一輛公共汽車開往車站連忙撒腿就追。追到車站我是最後一個。我連忙抬左腳剛踏上車門台階還沒等右腳離地車門竟然關上了汽車開了。
我的左腳夾在車門裡右腳卻在門外!我連忙捶門打玻璃地大喊:「快停車夾住人了!」「汽車」沒有反應繼續向前開。
我預感到我可能就要斷送到這裡了可能是垂死前的求生**促使我抬右腳使勁向著車門猛踢「咣」的一聲巨響我的右腳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汽車停了下來司機從駕駛室跳出來走向我。這時車門也開了我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司機惡狠狠地對我說:「小兔崽子你敢砸車!」
我坐在地上起不來用眼睛瞪著那個司機見是個高高瘦瘦的傢伙。要是昨天那個胖子我捨得一身剮也要讓他出血!
我吼道:「你的車門夾著我的一隻腳你不停車把我拖死你擔當得起嗎?」司機又瞪了我一眼看車門沒有壞才轉身走了。
我連忙勉強爬起來上了汽車——人要倒霉冬天連交通車都不能坐!
我一瘸一拐地走進教室看見范古文悠閑自在地坐在那裡真想上去一刀劈了她但我還是忍住了。我走到座位旁邊再不瞧她搬了桌椅在前面找了一個地方坐了。心想:「你要是再敢過來我就砍死你算了我再一刀自殺。」
范古文沒有過來下午就又和別人同桌了。胖司機也沒有來我倒希望他來讓他也嘗嘗身旁坐個范古文的滋味。
晚上放學我獨自一人逆著肆虐的風雪頂著茫茫的黑夜一瘸一拐地向家裡走去。一種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之感油然而生:
孤零零一顆寒星空蕩蕩一隻寶瓶。寒星墜落化天際一道閃電;寶瓶迸裂留人間明鏡千面。什麼叫做*愛什麼叫做恨?年華無悔青春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