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有病方顯友情 舌頭變成地球 (上)
宗啁啁病得很重同學們都三一群兩一夥地到她家去看望她。我本也想去到底同學一場嘛但我聽到消息時想去的人已經都去了。
我一個人溜達到校門口卻不知該往哪走?因為我並不知道她家的住址。此時的風很尖很硬颳起的沙粒打在臉上打得肉皮直麻。
忽然我想起在高一我喝著蛇膽川貝液仍然在床上咳嗽不已的時候倩倩卻和別人一起去春遊;高二時鄺薇被車撞了我去看她她又何曾真正關心過我?我生病我住院的時候誰來看過我?誰又來問過我一聲呢?好笑真是好笑比看一百則笑話還要好笑。為什麼為什麼我卻一定要去看望別人呢?
終於夏夏和大秦回來了。他倆一進寢室我就覺大秦的褲子又肥又大褲腳向上卷著竟還是拖在地上且穿著兩隻大皮鞋顯然是腳小鞋大走起路來「嘀哩咣啷」地亂逛著。與其說是腳穿著鞋不如說是鞋在拷打著腳。
大秦見我瞅著他直樂就連忙埋怨夏夏的騎車技術太差。原來夏夏的車技本就不好這次去看望宗啁啁前面馱著大秦後面還捎著方靈靈。天本就黑再加上颳風騎起來不免就有些搖搖晃晃。在一個拐彎處積有一個已經上凍的大水坑方靈靈害怕夏夏騎進水坑裡就蹦了下來這使本就搖晃的車子一歪結果掉進了水坑裡。大秦只好去夏夏家換上了夏夏的褲子和鞋。
火辣辣的范古文可能是受不了住宿生們之間冷凝的空氣只住了幾天就又搬了出去。臨走還忠告我:「別理睬鄒美華她靠近你是想成為『語文王后』。」
錢如海拐著腿上學了。他想住宿補習以備考大學而老鐵嫌他學習成績不好於是乎兩人就吵了個天翻地覆錢如海只好轉走。
今天天氣突然變得非常暖和。晚上睡覺前我把窗戶關好鑽進了被窩。剛睡一會兒汪青卓嫌屋裡太悶不顧我的勸阻硬把窗戶打開。我懶得下床於是就把被子裹緊在被子里祈禱:「白天既然暖和晚上就不要太冷。」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感到頭有些沉鼻子也不通氣不禁暗罵汪青卓太缺德。走出樓外腳剛踩到土地上就覺腳下一滑差點把我摔倒。我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總覺得今天的土地似乎變成了冰場就慢慢蹲下來向地上仔細一看原來土地上竟結了一層薄冰!
吃過早飯上學見教學樓門口擠擠插插地站滿了人。無論是男是女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在伸著脖子看。我感到莫名其妙。一問才知道:這些人竟是在看摔倒的人取樂。他們中間有不少人從自行車上掉下來卡壞了手摔壞了眼鏡想來是幸災樂禍地看看有沒有和自己一樣愚蠢的人。
晚飯後才聽說鄒美華病了。開始沒人在意後來她吃了好幾次退燒藥高燒還是不退大家才著了急想送她回家而住宿的學生中只有夏夏騎有自行車他偏偏又不願馱她。
汪青卓知道后撒腿就往家裡跑一口氣跑到家騎著自行車又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等他氣喘吁吁地問:「鄒美華在哪?」我們只有攤開手告訴他:「『水仙花』已經被夏文心馱走了。」
回到寢室我和大秦俱感到十分不舒服躺到床上起不來。這可忙壞了趙逑心他先去女寢借來退燒藥又幫我倆蓋嚴被子然後在棉被上加蓋大棉襖還用濕毛巾敷在我倆的額頭上。汪青卓聽說我倆病了也過來探望這位素日霸氣十足的人這時也看不出一點霸道的樣子。
我的頭很燙但我感覺到自己的心更燙。經過高二的磨練我已經快不知道哭的滋味。此時的我卻哭了這絕不是因病痛而哭是因為冰封的心被純潔的友誼所融化。從我眼睛里流出的不是一般的淚水它是融化了的心靈上的冰。
第二天一早我的病好了大秦的病卻更加嚴重只好回家調養。
晚上補完課我悶得慌想出去走走就去找管大門鑰匙的張順玉要鑰匙。她沒抬頭邊整理筆記邊說:「樓下的大門我正要去鎖呢你出去后把它鎖上吧!」我道:「我回來時再鎖不好嗎?」「不好萬一在你回來之前進來壞人怎麼辦?」「那我回來時門鎖著我怎麼辦?」「你可以喊門嘛!」「我不習慣大聲喊你還是把鑰匙給我好了。」她放下筆看著我道:「你想得是很好不過你想沒想過你把鑰匙拿走萬一別人要出去或進來怎麼辦?」我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好悻悻地下了樓出了樓門回頭上了鎖。
外面皓月當空銀光滿地微風吹來感到十分快意。我忽然間想活動一下筋骨就把大棉襖往地上一扔練起了自己從李白的《俠客行》中悟出的功夫。從「趙客縵胡纓」起式一路練下來直到「白《太玄經》」結束。練完后全身濕透手腳衣服上亦沾了不少塵土。
這時就聽大門鎖響顯然是有人在開鎖。我心道:「出來得正好我就不用喊門了。」就忙拾起大棉襖邊拍著土邊跑向大門口。
開鎖的是張順玉旁邊還有夏夏等人。我向他們點點頭走進樓門。夏夏忽然問:「你身上怎麼這麼多的土?」我開玩笑道:「剛才有兩個小子想打我我和他們過了兩招。」邊說我邊向樓上走去卻聽見身後的張順玉道:「我說他怎麼遲遲不喊門果然是遇上了麻煩。」
我正覺得好笑卻聽見張順玉他們鎖門上樓的聲音。我向後瞅了一眼見並沒有一人出門心道:「這些人怎麼連樓門都沒出就回來了?」
忽然我明白過來:「張順玉見我長時間不回來懷疑我出了事就叫了夏夏等人出來找我!」頓時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一種被人關心的無限的幸福感充滿了整個身心。被人關心原來竟是這樣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回到宿舍我剛想打水洗臉聽到有人敲門。我打開門一看卻是方靈靈。她上下打量著我問:「是有兩個人打了你嗎?」
我一愣心道:「這個玩笑開的害得她也替我擔心。」於是連忙解釋:「沒有這回事是我在開玩笑。」靈靈不信說:「那你身上哪來這麼多的土?」我只有實話實說:「我剛才在外面練了一趟拳所以才弄成這樣。」靈靈還是不信。
這時夏夏恰巧走了進來說:「你現了嗎?他會功夫的。一般人打不過他他怎麼會被打呢?」靈靈這才相信笑道:「真沒看出來原來你卻是個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