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武舉-當誘餌令人心塞2
話說柳璐這邊。
柳璐見張磐山匆匆走了,她自然是不可能追上去。見張磐山的外衣落在地上,她撿起來,藏好。
她將裡外的門拴好,然後躺下繼續睡覺。但是柳璐到底膽小害怕,未曾睡著,一直到天亮,方才睡著。
醒來后,吃下李老夫人特意為她準備的葯膳早餐,柳璐就出門去了慈航派的住所。
丁三此時已然清醒過來,他用探究的眼神觀察柳璐,想要知道昨天晚上他被打昏之後發生了什麼。可是柳璐沒有露出異狀,他看不出來什麼,當然更不能問,只好思索著如何向主子交代。
柳璐到了李家莊院。慈航派的人今天要去演武場,但是也有幾個人沒去。他們見柳璐到來,打完招呼就各做各的事去了。柳璐繼續往裡面的練武場走去。
丁三當然是不可能到裡面去。慈航派掌門譚英管束十分嚴苛,男弟子一般不能進入女弟子場所,何況是丁三。丁三隻能在院門口附近呆著。
不過事事都有例外,這個例外就是李承先。
柳璐走到練武場時,李承先已經在練武場里練習刀法。還有兩天,他就要跟陸鳳翔比試,想到昨天陸鳳翔暴打峨嵋派彭望和武當派秦勵的情形,李承先心裡犯怵。
雖然明知道他再練習也趕不上陸鳳翔,但是柳璐說了「能練多少就練多少」,所以李承先練習得非常刻苦。
柳璐笑著朝李承先打招呼道:「李承先,你這麼早就開始了。」
李承先看著笑容燦爛的柳璐,心神微動,神情有一點不自然,道:「嗯。」
柳璐開始練習基本功。譚英只教給了她一套入門掌法,柳璐每日就是練這套掌法和基本功。
不久之後,柳璐聽見慈航派弟子說道:「聽說今天早上有人在西南角上看見了一個死人。後來治安隊的人去了,將屍體抬走了。」
「死的是誰?」
「不知道,只聽說屍體上有多處傷,應該是被人打死的。」
柳璐聽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秀眉蹙了起來。昨晚張磐山走後沒有再來太醫宅邸,他去了哪裡?現在人在哪裡?
院門口的丁三,已然不在那裡。
皇宮裡,劉景站在崇德殿門口,楊虎站在他身側。劉景將手負在背後,眼睛望著前方的廣場。
楊虎謙和的聲音恭敬地道:「皇上,這五日她第一天去了演武場找慈航派,接著去了慈航派住處,之後幾天都是去了那裡,聽說是想在慈航派學武,但是慈航派掌門還沒收她。昨天她跟著慈航派的人去了城郊觀看門派比武。之後跟著武當派掌門去了金明湖。」
劉景心裡有點驚訝,臉上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問道:「她在金明湖做了什麼?」
楊虎嘴角微抿,道:「不清楚,張磐山打暈了丁三。她後來坐李承先的馬車回了李太醫宅邸。」
劉景眼眸深幽地下沉,威嚴的臉上閃過一抹難懂的情緒。
楊虎繼續道:「昨天晚上,派到李太醫宅邸里的人被人打昏了,今天早上,有人在城西看到了一個死人。死的人是洪森,被人用極重的手法打死。洪森應該與九年前王奇女兒的案子有關。張磐山是王奇的義子和女婿,他為妻子報仇很有可能。但是洪森一死,我們想從洪森身上得知的事就不可能了。」
劉景眼眸沉了沉,數息之後,道:「張磐山這個人如何?」九年前張磐山在武舉大賽上大放異彩,劉景意欲將他收為朝廷所用,但是王奇將他帶回了武當山。
楊虎沉吟道:「這個人我沒接觸過。」
劉景道:「你去會一會他。」
楊虎應道:「好。」
劉景又道:「你那個舅子,你要管好,不要讓他亂來。」
楊虎忠順地沉聲答應,道:「我會要夫人再提醒他。李承先個性貪玩、不拘小節,但是不至於有這個膽子,而且華商李記不願意涉入官場。皇上,依我看,不如派人將她守著,不讓出門就是。」
劉景眉頭微微皺起,威嚴的臉上看不出來心思,沉默了兩息之後,道:「再讓她歷練歷練,你多盯著。王家那邊如何?」
楊虎道:「依舊未曾出門。」
劉景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沒有再問。
演武場內,武當派與慈航派的人迎面相遇。看著秦勵臉上的淤青,有幾個慈航派的姑娘忍不住笑了。
秦勵眼中閃過一抹狠戾,快得令人來不及看清,旋即若無其事地瀟洒笑著跟慈航派的人打招呼。
秦勵特意靠近陸鳳翔,笑道:「陸姑娘,下午出了演武場之後,要不要一起去玩?」
陸鳳翔奇怪地看了一眼秦勵,率直地道:「只要我師父同意就行。」
旁邊一臉嚴肅的譚英厲眼掃了秦勵一眼。
正在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了峨嵋派的人。
峨嵋派的人帶了些嘲諷的意味看著秦勵青紫的臉。
同樣臉上青紫的彭望目光定定地看著陸鳳翔,眼神里有些內斂的害羞。
一股詭異的氣氛在周圍升起。
這時候,一個宏亮的大嗓門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聽說溢香樓昨天發出消息說,誰能拿到這一屆的全國武舉狀元,溢香樓的花魁姑娘靈蘭就委身於誰。臭小子,這彩頭,你要拿到。」
溢香樓的花魁姑娘,千金買不到一夜,何況聽說這個叫靈蘭的花魁,還是一個雛。如此勁爆的消息一日之間在京城不脛而走。
剛才詭異的氣氛被打破,大家都看向聲音處,正是雷鳴父子。一臉絡腮鬍子、表情粗獷的雷鳴個子中等偏高。一臉鬍子颳得乾乾淨淨、表情冷漠的雷嘯天個子比父親高出一些。兩人都是一樣的濃眉深目鷹鉤鼻,發達的肌肉,不過雷鳴橫向要比雷嘯天壯得多。
彭望的眼眸從陸鳳翔身上移到了雷嘯天身上,目光如釘地看著雷嘯天。彭望不在乎溢香樓的花魁,但是他在乎武舉狀元。對面這個人也是沖著武舉狀元來的,彭望死死地看著他。
陸鳳翔鳳眼微微一眯,看向雷嘯天的眼眸中帶著些許興奮。狀元嗎?有意思。
雷嘯天冷漠的目光緩緩地從彭望身上,移到了陸鳳翔身上,然後停留在了張磐山身上,冷漠的眼眸里燃起來一簇火焰。
張磐山轉頭,虎目凌厲地掃了雷嘯天一眼。
李太醫下班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人回來,這個人叫王六,新來的護院武士。
柳璐有些不解地問李太醫:「義父,我們家的護院夠了吧,怎麼又請了一個回來?」
溫和沉穩的李太醫面色凝重地道:「昨天夜裡,家裡的護院武士全被打昏了。雖然大家都沒有事,但是肯定是有人來過了。今天早上聽說發現死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誰殺的。我擔心下次還會有人闖進來,就多請了一個武士回來。」
柳璐不動聲色地問道:「義父,死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太醫臉色有點凝重道:「聽說是個四五十的男子。」
柳璐暗暗鬆了一口氣。
李太醫皺著眉頭,有些疑惑:「你昨天夜裡起來真的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柳璐的臉上看不出來絲毫端倪,自然地道:「嗯,我夜裡口喝,就起來去廚房找了水喝。喝完水,我就去睡覺了,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李太醫依舊皺著眉頭,叮嚀道:「你晚上務必要注意安全,房門要拴好,如果聽到外面有動靜,切不可出來。」
柳璐柔順地道:「好,義父,我知道,您別擔心。」
柳璐回到房間,坐在桌前,眼前的醫書,她一個字未曾看進去。她蹙著兩道秀美的青眉,眼眸發獃,神思像一葉扁舟,駛入了波濤洶湧的大海,茫然飄搖找不到歸路。
夜漸漸深了,燈光透過窗戶的玻璃在夜色中搖曳。這一夜,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寧靜。
接下來的兩天,柳璐沒有再看到張磐山,晚上也沒有發現張磐山來過。柳璐瞄了一眼那件藏青色的外衣,悄悄扔掉還是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