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是我著了魔
一覺睡到天明。
睜開眼,梁思嫻意識還沒回籠,就首先感受到了身後的懷抱,剛硬,滾燙,帶著許西故身上特有的氣味。
他從身後抱著她,呼吸放的很輕,幾不可聞。
意外地,這感覺還不錯。
梁思嫻動了動胳膊,撈過手機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十一點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周一。
而且,好巧不巧,她拿的是許西故的手機,鎖屏界面上顯示有十幾通未接來電,均來自王秘書,還有些消息,沒解鎖不能查看。
梁思嫻停了幾秒,挑眉,說:「你今天不上班?休假?」
她知道許西故醒了。
果然,話落,耳邊就傳來他帶著些愜意的聲音:「不是,我曠工。」
夠理直氣壯。
梁思嫻翻過身來,把手機遞給他:「王秘書找你,打了很多通電話過來,應該是有急事。」
「嗯,」許西故沒動,說,「我知道,十點有個會。」
梁思嫻一頓,不太確定地又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十點五十三分整沒錯啊。
她試探地問:「這個會重要嗎?」
許西故:「還行吧,一年一次,要和總公司進行對接,我爸也參加。」
「!」
梁思嫻猛地坐起來:「那你倒是快去啊!」
怎麼還有心思在這兒廢話?
許西故沉默幾秒,眼神瞥向自己的身體,小聲:「麻了,等我緩緩。」
「……」
他其實早就醒了,但熟睡的梁思嫻抱起來實在是太舒服了,再加上想事情,就沒忍住多抱了會兒。
一個姿勢保持太久,還是在很用力的情況下,麻了很正常。
沒抽筋就算好了。
待了會兒,許西故去上班,到公司的時候,那邊的會議已經開完了。
王秘書守在許西故辦公室外面,在他要推門進去的時候,苦著臉,適時提醒:「許總在裡面,而且,而且……」
而且發了很大的脾氣。
不用王秘書說,許西故也知道,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撫。
許西故推門進去,一眼就看見他的父親,正坐在他的位置上,姿勢緊繃,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意。
其實不難理解。
許氏家大業大,旗下子公司眾多,區區一個梨汁直播,就算每年度要彙報對接,也沒有許父參與會議的必要。
何況往年雙方都是通過視頻會議連線。
完完全全是為了這個兒子,許父才特意跑了一趟,結果還沒等到人。
許父沒有直接甩袖離開已經很難得了。
許西故勾唇笑了下,主動打招呼:「早啊,爸。」
許父:「這是公司,想找爸爸你回家去!」
「行吧,那,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
許西故還是那個笑嘻嘻的語調,許父沉下臉:「少跟我嬉皮笑臉的,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怎麼,仗著許氏在這芝麻大點兒的地方掌了權,就忘乎所以了?覺得自己可以為所以為了?那你趁早滾蛋吧,省的在這兒丟我的人。」
許西故試圖解釋:「沒,就今天起遲了,是個意外。」
許父順著他的話,冷笑:「意外?什麼意外,床上有人按著不讓你起?」
許西故沒應聲,看了他一眼,意味分明。
剛好許父正看著他罵,視線對上,許父突然意識到什麼,一頓。
繼而是更強烈的怒火,噴薄而出,忍都忍不住:「梁思嫻?又是那個女人?我就不明白了,她有什麼好?幾年前你就因為她做盡荒唐事,現在更甚,為了和她結婚,家業不要了,班也不上了?」
「不行,離婚,你們必須離婚。她就是個禍害……」
其實他忘了,從始至終,都是他兒子先開始招惹人家的。
不過許西故知道父親對梁思嫻有偏見,也沒提醒他,靜靜地聽著他說,等他發泄怒火。
最後,他才開口:「她懷孕了。」
「……」後面一串帶著貶義的話戛然而止。
發脾氣也是會累的,怒氣積攢,就像吹氣球,氣球越漲越大,很快就要在爆炸的邊緣了,卻突然被人用針戳了個洞。
氣球提前炸了,怒氣卻還沒達到最終要爆炸的頂峰。
許父心裡不舒服的厲害,卻再提不起來力氣重新吹一個。
而且,許氏傳承幾代,生意是越做越好了,就是有一個不足之處——人丁單薄。
天知道這些年許父私底下做過多少個自己抱孫子外孫的夢,只恨兒子女兒一個個的都不爭氣。
他停頓了許久,像是沒聽清:「什麼?」
門口,跟進來打算見機行事的王秘書默默垂下了腦袋,忍笑。
就說老闆今天怎麼這麼不靠譜,原來是故意在這兒等著呢。
許西故微笑,字正腔圓道:「梁思嫻,我老婆,您兒媳婦,她懷孕了。」
許父面無表情:「哦。」
於是不過一個小時,匆匆趕去公司的許西故就又下班了,和他一起回去的還有許父。
他們進去的時候梁思嫻正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聲音,她下意識朝著玄關處看去,然後愣住了。
許西故先換好鞋過來,神色如常:「下班了,爸剛好在附近,順道過來吃個便飯,你隨便炒幾個菜就行。」
其實是許西故邀請的。
梁思嫻愣了大概有三秒,她的廚藝,目前還只停留在吃了不會拉肚子的階段。
和他爸爸的第一次會面……許西故是認真的嗎?
梁思嫻很快起身,乖巧地叫:「爸,你過來坐。」
許父嚴肅地看她一眼,點點頭,過去在單人沙發上坐下,聲音僵硬:「嗯,你也坐,廚房有阿姨忙。」
梁思嫻微笑著應,她不太擅長和長輩打招呼,轉頭看許西故的時候,不自覺地就帶了些求助的意味。
許西故攬著她坐下,安撫道:「爸都說了,你坐著就行,都是一家人,你不用太拘謹。」
對於許父,梁思嫻早有所聞,畢竟當時被大學強制退學,就是許父去舉報的她。
但見面,兩人還是第一次,何況還是在這種與當年截然不同的身份下,就算有個許西故,氣氛也依然比較拘謹。
略尷尬地吃完一頓飯,許父打算走了,臨了叫許西故出去送他。
在門外的台階上,許父臉色猛變,語氣沉沉地,責問:「懷孕了?」
在剛才的飯桌上,許西故開了瓶紅酒,梁思嫻也跟著喝了點。
許父當時就知道自己是被許西故耍了,一直忍著沒發作。
對此,許西故不置可否,笑著說:「遲早的事兒。」
不以為意的態度氣的許父想在他腦袋上抽幾巴掌。
不過還沒來得及動手,許西故突然又擺正神色,說:「抱歉,我只是不想讓您帶著偏見和她見面。」
「還有,我想讓您知道,梁思嫻只是個溫柔乖巧的普通女人,是我著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