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冒牌貴公子(中)

第十章 冒牌貴公子(中)

邯鄲城外十餘里處,在一座小山腳下,有一座名叫真修觀的道觀,高高的紅粉牆周圍遍植松柏,很是壯觀。雖說真修觀只有五十年左右的歷史,它卻是邯鄲附近規模最大的道觀,每天前來許願求運的信男信女絡繹不絕。這天太陽偏西的時候,有兩個黑臉的中年漢子走進了真修觀,這兩人是米驍夫和施班化妝假扮的。一個道童前來迎接,問道:「兩位是來許願,還是來求運?」

米驍夫道:「前來求運。」

道童又問:「是求官運?財運?還是風水運?」

米驍夫說:「來求財運。」

道童把米驍夫領進財神殿,財神塑像前有一個大簽桶,裡面裝滿竹籤。道童指著簽桶說:「官人若求財運,請先付銅錢一枚,然後在簽桶里求一隻簽。」

米驍夫聽了說:「才要一枚銅錢,不貴嘛。」

道童說:「求籤是不貴的,只是要請法師講解簽子上的意思,還要官人多破費一些。」

米驍夫問:「哦,這話怎麼講?」

道童說:「請前院的小法師講簽,要十枚銅錢;請後院的**師講簽,要一兩銀子;如果請何真人講簽,那就要十兩銀子了。想必官人一定知道的,何真人就是我們的知觀長老。」

米驍夫不解地問:「同樣是講簽,怎麼錢差了那麼多?」

道童笑道:「**師講的透徹啊。若是官人不想多破費銀兩,請小法師給您講簽也未嘗不可。」

米驍夫半開玩笑地說:「要是**師和小法師講得不一樣,我該聽誰的呢?」

道童年紀不大,卻處事老練,細細地解釋起來:「官人,話不能這麼講。拿看病打個比方吧,請剛開業的小大夫開個藥方,十枚銅錢就可以了;請開業多年有經驗的老大夫開個藥方,就得要一兩銀子;如果請御醫開個藥方,那就要十兩銀子。同樣的病,小大夫、老大夫和御醫開的方子是不一樣的,那您用哪個方子呢?恐怕還是老大夫的方子比小大夫好些,御醫的方子又比老大夫好些,這當然不是說小大夫就不能看病。不捨得多花錢就請小大夫看病,捨得多花錢就請御醫看病。我們這裡也一樣,不捨得多花錢就請小法師給您講簽,捨得多花錢就請真人給您指點迷津。選擇什麼人講簽就要您自己決定了。」

米驍夫點頭道:「這話倒也有理。那我就多花些銀兩,請真人給我指點一條發財的路子。」

道童一聽好買賣來了,忙陪笑說:「官人真是好見識。花十兩銀子請何真人給您指一條發財的路子,以後您賺的錢,何止幾千幾萬兩銀子。我這就給您去何真人那裡通報,請稍等。」

道童先請米驍夫兩人坐下,然後飛奔去何真人那邊通報。不一會兒道童就跑來說:「何真人請兩位後堂敘話。」

米驍夫起身剛要走,道童卻說:「請官人先抽一根簽,還有那講簽的銀兩……」

米驍夫笑道:「明白了。」於是讓施班拿出十兩銀子給了道童,然後去簽桶中隨便抽出一根簽子,拿起來一看,見簽上有兩個大字「大凶」,底下還有兩行小字,意思卻看不懂。道童見了說:「啊呀,官人的運兆大凶,趕緊請何真人給您指點一個去厄破災的法子。」

道童把兩人帶入後院,裡面還有一個小院子,道童說:「這就是我們何真人修道的地方。」

米驍夫走進小院子一看,果然是個清靜幽雅的場所。進入正堂,裡面有一位白髮老者端坐在一張大案前,半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地念著什麼經文。老者儀容風雅,姿態瀟洒,看上去就是一位得道的高人。道童請米驍夫兩人在老者對面坐下,老者還是半閉著眼睛照舊念他的經文,對米驍夫兩人視而不見一般。道童也不敢驚動老者,過了一會兒,老者念完經文,才微微睜開眼睛說:「客人來了么?」

道童指著米驍夫和施班說:「何真人,這兩位就是前來請您指點迷津的客人。」

何真人對道童一擺手,說:「天機不可泄露,你出去吧。」於是道童輕輕退出去,並把房門輕輕關上。

何真人的屋子布置得非常考究,周圍的傢具都是牙嵌雕花紫檀木的,上面擺有各色精緻的古玩擺設,就是大富豪的宅邸,恐怕也不過如此。米驍夫暗道:「這個何老道這般闊氣,也不知騙了多少人的銀子。正好,看我把這老兒騙來的錢都弄出來。」

何真人打量一番米驍夫,故作玄虛地說:「我看客人前庭的兆氣晦暗,只怕會遇到破財折運的災厄。」說著何真人取出一副八卦盤,說:「老道先來幫你測測這厄運的深淺,再來想辦法幫你跋除厄運,給你指一條發財昌隆的路子。」

米驍夫卻微微笑道:「不煩真人指點,在下已經知道發財的路子了。」

何真人不解道:「客人已經知道發財的路子了……」何真人的話音未落,一柄明晃晃的短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聽米驍夫笑道:「這發財的路子就在何真人您身上喲。」

何真人終於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他聲音顫抖地說:「好漢,有話好說,千萬別動手,千萬別動手!」

米驍夫壓低聲音說:「要想活命,就把你騙來的金銀珠寶全交出來。」

何真人連珠般地點頭說:「我交,我交。珠寶在後屋放著,請兩位好漢隨我去拿。」

米驍夫點頭說:「好吧,不過你要老實點兒,你要耍什麼滑頭的話,丟了腦袋可別怪我。」

何真人急忙擺手說:「不敢,不敢,老朽哪敢在好漢面前耍滑頭。」

何真人領米驍夫和施班走進后屋,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中央卻有一尊很大的老君塑像,看起來十分不協調。何真人說:「兩位好漢,請您二位站在老君像前稍等,珠寶藏在老君像的肚子里,等老道給您們取出來。」

於是米驍夫和施班就站在老君像前,看著何真人在老君像的身後摸索著什麼。突然,米驍夫感到腳下的地板一空,整個人就跟著陷落下去。米驍夫猛然明白過來這是中計了,他想往上跳,但哪裡來得及呢。

米驍夫和施班的身體消失在深不見底的深井裡之後,何真人揩了揩額頭上的虛汗,長長吁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好險啊!幸虧師祖修了這麼一個機關,要不然我今天的老命就沒了。」

何真人又在老君像身後摸索一陣,垂下的地板又緩緩合攏起來,這原來是一個陷阱,操縱老君像身後機關可以使地板打開,地板上的人也就隨之落入陷阱中。再操縱機關可以將地板合上,外表上一點看不出地下有一個陷阱。何真人合上地板后,悄悄地退出后屋,沒有驚動任何人,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陷阱的秘密。何真人想:「這兩個強賊墜落下去,想必是摔死了,就是沒摔死,這兩個傢伙在底下爬不上來,早晚也餓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米驍夫徐徐清醒過來,他不知道自己躺在哪裡,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米驍夫慢慢地回憶,終於想起來自己跌入了何真人的陷阱。米驍夫試圖動一下身子,立即感到周身疼痛,他忍著疼在周身摸一遍,還好,胳膊腿腳都沒摔斷,身上沒受致命的傷。周圍的空氣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米驍夫向周圍摸去,先摸到一條已經腐爛的人腿,他吃了一驚,接著又摸到一個死人的骷髏,他繼續摸下去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七八具死人的屍骨上。米驍夫這才明白,他之所以沒有摔死,是因為落在了一堆屍骨上,靠這些屍骨墊背才撿了一條命。

米驍夫嘴裡喃喃地咒罵:「該死的何老道,設下這麼一個陰險機關,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周圍的死人肯定都是被何老道害死的。老子要是出去了,非把這個老驢碎屍萬段。」米驍夫一邊咒罵一邊向周圍摸去,忽然他摸到一條溫熱的人腿,不由大吃一驚,喝問道:「什麼人?」

那人動了一下,說:「少爺,是我啊。」

米驍夫這才明白施班也和他一起落入了陷阱,於是問:「小班,你還能動么?胳膊腿摔斷了沒有?」

施班說:「我還能動,胳膊腿好像也沒斷,就是渾身到處疼的厲害。」

米驍夫說:「我也一樣,胳膊腿腳沒斷,但渾身上下疼的厲害。」

米驍夫向前摸索,摸到了施班,施班一下撲到米驍夫懷裡,大哭道:「少爺,少爺,咱們怎麼辦呀?是不是要死在這個黑咕隆咚的黑井裡了?」

米驍夫拍著施班的肩膀,說:「小班,別怕,有我呢。咱們一定能想辦法出去的。」然後米驍夫把施班拉起來,說:「咱們先來摸一下這地井是怎麼回事。」

米驍夫和施班在地井裡來回摸了幾圈,發現這個地井方圓大約有一丈,四周都用大塊岩石砌得嚴嚴實實,沒有任何通路。米驍夫自言自語地說:「看來只有向上攀一條路了。」

可是四周的井壁長滿了青苔,滑溜溜地根本無法攀登。施班帶著哭腔問:「少爺,你能攀上去嗎?」

米驍夫咬咬牙說:「我試試看吧。」

米驍夫拔出背上的短劍,兩手掰住劍身,一使勁「嘿」地一聲,一把銅劍居然被他生生掰斷。米驍夫撕下衣襟,用它裹住半截劍,握在左手,右手則握住另外半截劍,他一手把半截劍插入石壁的石縫中,靠這隻手把自己懸在空中;另一隻手握著半截劍向上摸索尋找石縫,找到石縫后就把另外半截劍插入石縫,這樣就向上攀登了一點。

米驍夫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向上攀,但這樣的攀登法極其費力,因為井壁上全是滑溜溜的青苔,兩腳一踩就滑,一點勁也使不上,所以他的體重全部由一隻手支撐著。米驍夫攀了大約兩丈左右,就感到兩手發抖,實在堅持不住了。米驍夫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爬上去了,可是一股強烈的求生欲仍在他心中燃燒,一個聲音在他心中喊道:「再往上爬一步!再往上爬一步!」

米驍夫使出最後的力氣把手又往上攀去,忽然他的手摸到一個洞,米驍夫大喜,他用兩手攀住洞沿,一使勁攀入洞里。這是一個位於陷阱壁上的洞,洞很小,只容一個人彎著腰爬行。米驍夫向洞里摸了摸,裡面深不見底。米驍夫心想,沿著這個洞說不定能爬出去,於是他對下面的施班喊道:「小班,陷阱的牆壁上有一個洞,我爬到這個洞里來了。這個洞好像很深,沿著這個洞說不定能爬出去。小班,你能爬上來么?」

施班急著說:「少爺,我又不會武功,哪能爬上去呀。你用繩子把我拉上去吧。」

米驍夫苦笑道:「我哪裡來的繩子啊。小班,那我只好先走了。如果我能找到繩子,就拉你上來,要是找不到繩子,那我就管不了你了。」

施班嚎啕大哭起來,喊道:「少爺,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呀……」

米驍夫也不理施班,自己順著洞向里爬去。他爬了一段,忽然手摸到一個人頭,他的手立即本能地縮回來,但已經沾上了一手腐肉,這顯然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屍骸。這具屍骸擋住了他的去路,米驍夫忍住噁心把屍骸推到一旁,就在他推屍身的時候,忽然發現屍身上竟然背著一捆麻繩,米驍夫感嘆道:「施班這小子真是命大,居然真的有繩子了。」

米驍夫取下屍身上的繩子,返回到洞口,只聽得施班還在下面嚎啕大哭呢。米驍夫對下面喊:「小班,我找到繩子了,這就拉你上來。」

施班被拉上來后,一頭撲進米驍夫懷裡,哭著說:「少爺,少爺,你今後再也別丟下我不管啊。」

米驍夫拍著他的腦袋說:「我知道了。行了,別哭了,咱們走吧。」

兩人沿著這個洞爬了大約幾丈遠,米驍夫的手撲了一個空,他向下面摸去,下面空空蕩蕩的摸不到底,顯然前面有一個空洞。米驍夫對身後的施班說:「前面有個洞,好像挺深的樣子。我用繩子放你下去,探探底下有什麼。」

施班嚇得直搖手說:「少爺,我不敢去,下面要是個虎狼窩怎麼辦?」

米驍夫卻說:「你少廢話。你不下去我就把你推下去。」

施班再也不敢說話了,哆哆嗦嗦地攀著繩子下去,沒想到只攀下不到一人高,就踩到了平地,於是施班說:「少爺,已經到底了,只有不到一個人高,用不著繩子,你跳下來就行。」

米驍夫收起繩子,跳了下來。底下空蕩蕩的,米驍夫喊一聲,「嗡嗡」地傳來幾聲空曠的回聲。米驍夫說:「這兒好像是個大廳,咱們慢慢往前摸著走,你拉住我的腰,別走散了。」

米驍夫才走幾步,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伸手一摸,是一個燭台;再一摸,上面居然還有半截蠟燭。米驍夫大喜道:「小班,你身上的打火石還在么?」

施班摸摸身上,打火石還在,於是他敲打火石,點燃蠟燭。他們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雖說蠟燭只發出微弱的火光,兩人卻被這光亮刺得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他倆終於可以睜眼看四周了,然而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們大吃一驚。這是一個很大的地窖,與其說是地窖,更應該說是地宮。地宮很大,中央放著一個大木箱,米驍夫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棺材。儘管米驍夫從小就和棺材打交道,但從未見過這麼巨大、這麼豪華的棺材。棺材的周圍擺滿各式各樣的器皿器具,都是米驍夫不認識的。

米驍夫說:「我聽說王公貴族死了,墳墓里要放很多金銀財寶的陪葬品,莫非這兒就是王公貴族的墳墓?」

施班說:「我看書上也是這麼寫的,這兒大概是以前什麼大人物的地宮了。」

地宮裡除了棺材和各式各樣的器皿器具外,還有四具死屍。施班說:「少爺,你看那棺材蓋已經被人打開了,這幾個死人說不定是盜墓賊,不知怎麼回事死在這裡了。」

米驍夫說:「你說得對。你看那三具死屍身上穿著衣服,多半是盜墓賊;棺材旁邊那具死屍身上沒有衣服,大概是這裡的墓主人,被盜墓賊從棺材里拉出來剝掉衣服,搜找他身上陪葬的財寶。」

施班說:「少爺說的對。那三具死屍身上還有沒有爛完的腐肉,棺材旁邊那具死屍早就朽成了白骨,顯然是棺材旁邊那具死屍早死了很長時間,只怕他的陪葬財寶也被人盜走了。」

米驍夫一聽財寶,不免興奮起來說:「咱們不就是來搞錢的么?咱們過去看看,有沒有盜墓賊剩下的財寶。」

兩人來到棺材前,用蠟燭一照,裡面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剩下。米驍夫失望地說:「這幫狗賊,把好東西都撈盡了。小班,你說這些陪葬的銅器陶器值錢么?」

施班說:「這些是古董,應該也挺值錢的。就是這些銅器陶器太大太笨重,咱們也不好往外帶呀。」

聽施班這麼一說,米驍夫心中的興奮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嘆氣說:「小班,咱們少想發財的好事,還是先想想怎麼出去吧。」

米驍夫和施班把地宮仔細查看一遍,發現地宮的四周牆壁上各有一個洞。米驍夫說:「小班,這地宮有四個洞,除了咱們剛才來的那個洞外,其它三個洞裡面,至少有一個洞可以通到外面,要不然這些盜墓賊怎麼進來的?咱們就順著這三個洞鑽鑽試試看。」

他倆沿著第一個洞鑽進去,不久就發現這是一個死洞,只好退了回來;兩人又沿著第二個洞鑽下去,不久又發現這是一個死洞,只好再次退了回來。只剩下最後一個洞了,這時施班有點泄氣,著急地問米驍夫說:「少爺,要是最後一個洞也不通的話,那可怎麼辦啊?」

米驍夫想了想說:「你看那盜墓賊的死屍手裡不是還握著一把鐵鍬么?咱們帶上鐵鍬,要是這個洞還不通的話,就用鐵鍬往外挖。」

施班更加急了,說:「那什麼時候才能挖通呀?要是一時挖不通的話,咱們吃什麼呢?」

米驍夫說:「那就吃死人肉吧。」

施班問道:「那死屍都腐爛朽臭了,腐肉能吃么?」

米驍夫笑而不答。他瞟了施班一眼,心中暗道:「要是出不去,我就把你小子先殺了,靠吃你的肉大概也能維持十幾天,有十幾天的時間,說不定我也就挖出去了。」

施班從米驍夫的眼光中,突然發現了什麼,周身打一個寒戰,不敢說話了。

米驍夫過去拿死屍身上的鐵鍬。這具死屍背靠著牆,手拄著鐵鍬,所以才沒有倒下。米驍夫從死屍上抽出鐵鍬,那屍身就頹然倒下,就在屍身倒下的同時,從屍身背上滾出一粒熒光閃閃的東西。米驍夫撿起那東西用蠟燭一照,居然是一粒燦燦發光的寶石。米驍夫又在屍身上摸一摸,摸出一個小包,打開一看,裡面都是金銀珠寶。米驍夫大喜喊道:「怪不得棺材里的珠寶沒有了,原來都被這些盜墓賊裝在自己身上了。」

米驍夫又在另外兩具死屍上搜查一遍,果然又從每具死屍上各找出一包珠寶。望著在燭光下閃閃發光的珠寶,米驍夫興奮地問施班道:「小班,你說這些金銀珠寶能值多少錢?」

施班也是驚喜萬分,說:「我也不知道,大概至少也能值幾百兩金子吧。」

米驍夫把珠寶包好,讓施班放在身上綁好。他自己拿著鐵鍬在前面,施班背著繩索跟在後面,兩人懷著最後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鑽進最後一個洞。兩人在洞里爬行了大約二十幾丈,前面出現一絲亮光,施班喊起來:「少爺,你看見前面的亮光了嗎?」

米驍夫也高興地喊起來:「看見了,看見了!」

兩人加快爬行的步伐,終於看到了洞口。兩人爬到洞口向外一望,這個洞口位於半山腰上,一輪紅日正在冉冉地從東方的山頂上升起。原來他倆在地下摸索了整整一夜,現在已是第二天的黎明了。施班緊緊握住米驍夫的手,激動地說:「少爺,咱們出來了,出來了!」

米驍夫也是激動萬分,對著山谷放聲高喊:「出來了!出來了!我出來了!」

施班也跟著狂喊:「出來了!出來了!出來了!」山谷中還在睡覺的鳥被他倆的喊聲驚醒,噗哧哧地飛了出來。只有經歷過死裡逃生的人,才能明白他倆的狂喊意味著什麼。

米驍夫和施班順著繩子爬到谷底,沿著山谷走了一陣,看見前面有一條平坦的大路,兩人明白他們已經脫險了。米驍夫對施班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回去殺了何真人這個老驢,出一口惡氣。」

施班卻拉住米驍夫的衣袖說:「少爺,你可千萬別去,太危險了。那個何真人詭計多端,咱們上次不就中了他的計,差點兒死在地洞里。現在咱們已有這麼多金銀珠寶了,又何必再去冒險殺他呢。」

米驍夫聽施班的話有理,就咬著牙說:「好吧,那就暫時留下那老驢一條狗命,將來總有一天老子要殺了這個狗東西,把他碎屍萬段。不,碎屍萬段還便宜他了,老子要把他也扔進那個陷阱里,讓那老東西在漆黑地窖裡面慢慢地,慢慢地去死,我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邯鄲金池街上一個豪宅最近換了主人,購入這個豪宅的據說是三百年前赫赫有名的晉國大將軍米浩之的後人。此人年紀不大,卻相當闊綽,鄰居們都對他懷有一種無名的敬畏。有人打聽到這位米公子還沒有婚娶,於是周圍幾戶有女兒的大戶都動了心,想和這位闊少攀親。然而這位米公子卻深居簡出,不與周圍的鄰人來往,這就進一步增加了此人的神秘性。

這天,豪宅門前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這是米公子新買的駕車,車夫正在擦拭車上的浮塵,等著主人出來乘車。不一會兒,大門裡出來一個人,在僕人的前呼後擁下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車夫趕緊搬來上車用的腳踏放在車前,畢恭畢敬地說:「施管家,請您上車。」

這個被稱為「施管家」的人,當然就是施班,不過他現在已經成了米驍夫的管家。米驍夫從無名大墓里得到大量珍寶后,來到邯鄲購置了這所豪宅,當然也少不了雇傭一群僕役、車夫、丫鬟,廚師等雜使傭人,施班則成了米宅中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第二號人物。現在他每天吃美食,卧錦榻,被一群僕人前呼後擁,得意快活到了極點,心裡對米驍夫的怨恨早就煙消雲散得無影無蹤,已經死心塌地的為米驍夫效命了。

今天施班是奉米驍夫之命,前往邯鄲的長雲武館打探消息。長雲館據稱是秉承了歷史上著名武學大師長雲子的真傳功夫,所以在邯鄲也算是頗有名氣的大武館。現任長雲館的總教頭名叫褚巍,已是六十歲的老人了。因為長雲館的學生多,所以褚巍手下還有兩個教頭幫他教習,大教頭是褚巍的兒子褚斌,二教頭名叫駱通標,是褚巍的得意弟子。

施班的馬車停在長雲館門口,門人見施班的車馬豪華,不敢怠慢,趕緊進去通報。出來迎接的是二教頭駱通標,他把施班請進客廳,兩人互通姓名后,施班說:「駱教頭,聽說貴館的武功是來自長雲子大師的真傳,不會有錯吧?」

駱通標滿臉自信地說:「施大官人,您要想學長雲子大師的真傳功夫,來我們這裡就對了。現在不少地方都有人自稱有長雲子的真傳功夫,那些都是假的,騙人的,只有我們長雲館的功夫,才是長雲子大師的正宗真傳功夫。」

施班又問:「請恕在下失禮,剛才駱教頭說只有貴館的武功才是長雲子大師的正宗真傳功夫,這又何以見得?」

駱通標說:「武功不是吹出來的,是做出來的。施大官人若是不信,不妨有勞尊趾到館內看看我們練的功夫,您看了就知道我的話不是吹牛。」

施班搖頭說:「我不會武功,讓我看也看不出名堂來。」

駱通標聽了奇道:「施大官人一點兒不會武功么?」

施班說:「我一點也不會。不過不是我來學武功,而是我家公子想學武功,派我來貴館先打聽一下。」

駱通標問:「請問貴公子的出身家庭是……」

施班得意地說:「我家公子是三百年前赫赫有名的晉國大將軍米浩之的後人。」

駱通標聽了卻微微皺起眉頭,沉吟道:「哦……,這麼說,貴公子是貴族了?」

施班更加得意地說:「那當然啦。我家公子說了,只要能學到上乘的武功,出多少修儀學費都無所謂。」

駱通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說:「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去請示一下我們總教頭。」

過了一會兒,駱通標回來對施班說:「施大官人,我們總教頭說了,敝館乃螢火之光,照人不亮,恐怕貴公子來敝館學武會誤了他的前程,所以請貴公子另尋高明的武館求學。施大官人,請您回去向貴公子轉達一下我們總教頭的好意。」

施班本以為自己一說米驍夫是貴族,再說出多少學費都不在乎,對方一定會求米驍夫來學習,萬沒想到對方會拒絕。施班百般不解地問:「我們公子願意出大價錢,還不行么?」

駱通標笑道:「實不相瞞,敝館歷來的規矩是只收平民學生,不收貴族學生。」

施班奇道:「這又是為何?」

駱通標解釋說:「敝館對學生要求很嚴,規矩也很多。如果學生不好好練功,違犯規矩,我們輕則打罵,重則關禁閉,嚴重違規者還要逐出學館。這對於平民學生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可要是有錢有勢的貴家公子哥,誰敢打他罵他處罰他?要是貴家公子哥不好好練功,我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到時候公子哥學不好武功,卻又要說我們教的水平差,砸我們的牌子,所以敝館不收貴族學生。其實也不單單是敝館,邯鄲大大小小的武館這麼多,絕大部分都不收貴族學生。不信施大官人去各個武館打聽一下,像貴公子這樣身份的,恐怕沒幾家武館敢收。」

施班又問:「那要是貴家公子想學武,又該怎麼辦呢?」

駱通標說:「請家庭教師呀。貴家公子都是請私家武藝教師教他們武功,哪有到武館來和平民百姓一齊練功的。」

施班回去把事情向米驍夫仔細說了,米驍夫搖頭苦笑道:「我出來學武,就是怕人家嫌我出身低賤,沒錢,不肯收我,所以才想搞點錢冒充闊公子。萬沒想到真成了有錢的貴公子,人家武館反而不收了。早知道這樣,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勁去冒充貴公子呢。」

施班說:「少爺,不管怎麼說,貴公子總比窮小子好呀。不行的話,少爺就請一位武藝教師來專門教你武功,豈不比去武館和那麼多人一齊學武要強得多。」

米驍夫拍一下施班的頭,說:「小班,你懂個什麼,武藝高的教師那可是不容易請的,要是請來一個教師還不如我的武功高,這到底是誰教誰啊?」

施班說:「少爺,反正你現在有的是錢,只要肯出大價錢,總能聘到武功上乘的武藝教師,不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米驍夫點頭說:「對,這也是個辦法,那我就出個大價錢,看能不能聘到高人。」

第二天,米驍夫花錢在鬧市的告示牌上貼一條小告示:「急聘武功極上乘之家庭武藝教師,每月聘銀五百兩。」這麼高的聘銀,當天就有幾十人前來應聘。每個來應聘的人,都聲稱自己有極上乘的武功,可是米驍夫一試這些人的武功,都是稀鬆平常之輩。一天下來,米驍夫忙著接待測試了幾十個應聘者,不覺累得周身乏軟,他躺在床上罵施班道:「小班,都是你小子出的鬼主意,讓我出大價錢聘武功上乘的高人,真是坑死我了。你看,這些來應聘的傢伙,武功再差也敢吹自己的武功最上乘,害得老子累了一天,也沒發現一個像樣的。」

施班不好意思地說:「少爺,我知罪了。我本想貼出聘『武功極上乘的』,那些武功平常之輩就不好意思來了,沒想到如今人們的臉皮都是奇厚,武功極一般的人也敢來應聘,他們還以為少爺你不懂武功,想騙你一把。」

米驍夫說:「明天我就不出去接待那幫傢伙了,凡是來應聘的都由你接待,你看哪個人像有真本事的樣子,就把他留下;你看哪個人不行,就直接打發他走人。你最後給我挑選留下七、八個人,我再來試試他們的武功。」

施班說:「少爺,我又不會武功,哪能看出來誰有真本事呀。」

米驍夫說:「那你就憑感覺看吧。反正明天我是不會一個一個地去試他們的武功,真是累死人了。」

第二天,又來了幾十人應聘,全是施班接待,他忙了一上午,挑出五個看上去順眼的人留下來,請他們等到下午米驍夫出來親自測試。下午又來了不少應聘者,施班也累了,懶懶地隨便對應聘者應付幾句話,就打發他們走人。這時來了一個身高不滿六尺的男人,只比侏儒略高一點,施班一見這人,不由差點笑出聲來,心想這個侏儒般的小矮子也好意思來應聘武藝教師,真是臉皮厚到家了。施班忍住笑,對那人說:「足下沒搞錯吧,這裡可是應聘有極上乘武藝的教師。」

那矮子說:「在下正是來應聘的。」

施班見這矮子不肯知難而退,只好應付地說:「請問足下尊姓大名?」

那矮子說:「在下姓牛,雙名大力。」

聽這矮子居然名叫「牛大力」,施班忍不住笑出聲來。牛大力見了卻也不生氣,大概是他經常遇到這樣的笑聲吧。施班捂著嘴,忍住笑說:「原來是牛先生。不知牛先生有什麼過人的功夫?」

牛大力說:「在下會使一手好劍,江湖上人稱『三雲俠』之一的『飛雲劍』。」

牛大力以為憑自己在江湖上的名頭,報出「飛雲劍」來,對方聽后一定會有禮相待,沒想到施班聽了毫無反應,反而帶著幾分諷刺地說:「牛先生會『飛雲劍』?這名字倒是挺響亮的,只是不知道功夫是不是也和這名字一般響亮。」

牛大力聽施班酸溜溜的話,心中冒起火來,問道:「請問公子會武功么?」

施班搖頭說:「我不是公子,我是管家,我也不會武功。不過不是我要學武功,而是我家少爺要學武功。」

牛大力說:「既然你不會武功,我跟你也說不清楚。那就請你家少爺出來,我親自和他談談。」

施班卻說:「我家少爺豈能隨便出來?少爺吩咐我代表他來挑選武藝教師。」

牛大力聽了一陣冷笑,說:「讓你這不懂武功的管家來挑選武藝教師?笑話,真是笑話!也算我瞎了眼,到貴府來應聘,把鮮花插在牛糞上了。」說完牛大力一摔手,大搖大擺地走了。

施班等牛大力出去,也冷笑道:「這矮子的個子不高,架子倒不小。你想請我留你,我還不要你呢。」

正說著,米驍夫卻出來了,施班把剛才矮子的笑話對米驍夫說了一遍。米驍夫聽矮子自稱「飛雲劍」牛大力,這不是孟其坪的大徒弟么?米驍夫趕緊對施班說:「那人剛走么?你趕快去給我把他追回來,追不回來小心你的皮。」

牛大力慢慢走出米驍夫的豪宅,嘆氣這些人不識真貨。他正走著,忽聽背後有人大喊:「牛先生,請留步!」

牛大力回頭一看,只見施班氣喘吁吁地趕過來,急著說:「牛先生,我家少爺請您回去,請您一定回去。」

牛大力聽了這話,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心想:「看來他家主人是個會武功的,知道我的名頭,所以請我回去。」不過牛大力氣忿剛才施班對他刻薄無禮,故意說:「管家,我牛某人也有點牛脾氣,既然我出來了,那就不會再回去的。」

說著牛大力裝出要走的樣子,嚇得施班趕緊拉住牛大力的衣襟,哀求說:「牛先生,您要是走了,我家主人非把我打死不可。您是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在這兒給您賠禮謝罪。」說著施班給牛大力磕頭謝罪。

牛大力大咧咧地等施班磕完頭,才說:「好吧,看在你家主人的面子,我就破例跟你回去一次。」

牛大力見了米驍夫,只是覺得有點臉熟,卻不認識他。一來是米驍夫身材長高大了許多,二來牛大力無論如何也無法把當年萬葵谷里的那個窮小子和眼前這位闊公子聯繫起來。米驍夫見了牛大力,想起孟其坪的遺言,讓他找到牛大力和羊玉茹,發揚光大本門武功,沒想到今天牛大力主動找上門來,這讓米驍夫暗暗高興。不過米驍夫也記起當年牛大力在萬葵谷欺負過自己,所以有心要捉弄他一下,出一口氣。

米驍夫問牛大力說:「牛先生,你有什麼高深的武功?」

牛大力說:「在下是跟『鷹爪王』孟其坪大師學的藝。我的武功不敢說高深,但我這一手『飛雲劍』,也不是我誇口,前來應聘的其它武師,恐怕沒一個能和我對陣三個回合的。」

米驍夫故意說:「哦,原來牛先生是孟大師的徒弟。孟大師的武功我佩服得很,只是不知道牛先生學到孟大師武功的幾成。」

牛大力見米驍夫誇獎孟其坪的武功,心中也頗為得意,說:「原來公子也知道我師父的大名。」

米驍夫笑道:「豈止是知道。」

牛大力一聽這話,不免問道:「莫非公子見過我師父,他老人家還好么?」

聽牛大力這話,米驍夫明白他還不知道孟其坪已死,不過當著眾人的面,他也不便告訴牛大力孟其坪去世之事,只得隨便說:「他老人家挺好的。」

牛大力放心地說:「這就好,這就好。」

米驍夫笑著說:「牛先生,你剛才說前來應聘武師,沒一個能跟你對陣三個回合的,這話是不是說大了?」

牛大力認真地說:「公子若不信,你讓我跟他們比比看。」

米驍夫笑道:「也不用麻煩他們,在下我不才,想討教一下牛先生,看看我能不能接住你幾招。」

牛大力心想:「這米公子自不量力,想跟我過招。也好,給他個厲害看看,讓他從心裡佩服我牛某人。」於是就說:「既然公子願意過幾招,在下當然願意奉陪。」

米驍夫對後面說:「拿兩柄木劍來。」僕人立即捧出兩柄比武用的木劍,米驍夫和牛大力各接一柄劍,米驍夫說:「牛先生,咱們就在這大廳門口比試一下如何?」

牛大力抱拳說:「那在下就在公子面前獻醜了。」

牛大力怕米驍夫接不住他的招,故意擺個姿勢,讓米驍夫看清楚了再出招。不過牛大力和米驍夫交手三個回合之後,就不再敢託大了,心中暗道:「我小看米公子了。這人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沒想到他的武功相當有造詣,我得拿出真本事才能贏他。」

想到這裡,牛大力出招的速度突然加快,但米驍夫應招的速度也相應跟著快起來,一點兒沒有招架不住的感覺。牛大力更加急了,因為他是來教米驍夫武功的老師,如果連學生也勝不了,那豈不是太丟臉了?牛大力開始使出他的絕招「飛雲劍」,只見牛大力手中的劍快得就像一道銀光紛飛閃動,閃閃的劍光彷彿是一朵飛雲籠罩在米驍夫頭上。但牛大力的劍快,米驍夫手中的劍卻更快,牛大力的劍總是差半寸刺不到米驍夫身上。這時牛大力已絲毫不再謙讓,每一招都是致人於死地的殺手劍,但即使這樣,他的劍還是差半寸刺不到米驍夫身上。

「飛雲劍」的十八式劍招全使完了,牛大力已經黔驢技窮,再無更高明的招式,而米驍夫卻還沒有正經出招呢。牛大力臉色慘白,僵站在那裡不動,他明白自己的功夫和米驍夫差遠了。突然,牛大力仰天放聲大笑道:「牛大力啊牛大力,你真是一隻井底的青蛙,不知道山高地厚,天外有天,就你這麼一點本事,居然敢逞能要來教米公子武藝,真是羞死我了,羞死我了!」說完他丟下木劍,轉身就往外走。

米驍夫趕忙喊道:「請牛先生留步,我有話說。」

牛大力卻不理會米驍夫的話,掩面說:「羞死我了,羞死我了!」邊說邊往外走。米驍夫只好攔住他說:「牛先生,你不想知道孟大師消息么?」

牛大力一聽孟其坪,這才停住腳步,驚問道:「米公子知道我師父的消息?」

米驍夫說:「這裡說話不便,請隨我到後堂來。」

來到後堂,米驍夫說:「牛兄,你還記得萬葵谷的米小福么?」

牛大力茫然說:「記得啊,莫非他是米公子的親戚?」

米驍夫笑道:「本公子名叫米驍夫,米驍夫也就是……」

牛大力駭然道:「米公子你是……」牛大力仔細端詳半天米驍夫,終於認出來他就是當年那個窮小子米小福,不過牛大力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遲疑地說:「你就是當年的米小福?這怎麼可能呢?要說米小福突然發了大財變成米公子,這倒也還可能,可米小福武功一點兒也不會啊,米公子的武功這麼高,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米驍夫微笑道:「是師父教了我武功。」

牛大力愈發驚詫地說:「你說的師父,莫非就是我師父孟其坪大師?……,對了,你剛才使的武功,有很多的確是我師父的功夫。可是奇怪呀,我師父怎麼會教你武功呢?」

於是米驍夫把他和孟其坪一起去韓國的經過,以及孟其坪之死說了一遍,牛大力一聽師父已死,不由放聲大哭,米驍夫也跟著落了一陣眼淚。最後米驍夫說:「師父說了,他收我為大徒弟,要你和羊玉茹聽我的號令,發揚光大本門的武功。」

米驍夫見牛大力半信半疑的神情,就拿出孟其坪臨死時寫的血書給他看。牛大力展開寫有血字的衣襟,只見上面寫道:「大力,玉茹,我已收米小福為本門大弟子,你們要聽從他的號令。師父其坪親筆。」

牛大力認出這是師父的親筆字,不再懷疑,立即起身拜倒給米驍夫行禮,說:「牛大力參見大師兄。」

米驍夫扶牛大力起來,笑道:「師弟,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別生氣傷心喲。」

牛大力破涕為笑說:「我剛才真的太傷心了,這倒不是生氣師兄打敗我,而是傷心師父教我的武藝居然這麼不堪一擊。現在我放心了,原來師兄是用師父的功夫打敗了我,咱們師父的武功還是天下一流的。」

米驍夫又把他帶著施班從萬葵谷出來,歷經生死驚險,最後在古墓中得到一大筆珍寶之事對牛大力說了一遍。牛大力聽得目瞪口呆,讚嘆不已,說:「師兄,你真是神人,師父才教你幾天武功,你的武功就已經高出我何止一倍,怪不得師父要收你為大徒弟呢,師弟我打心眼裡佩服你。」

米驍夫問起羊玉茹,牛大力說她去魏國了。米驍夫想起當年羊玉茹救了自己的命,感嘆不已。

由於米驍夫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世,就讓牛大力以武藝教師的名義在米府住下,施班還是做他的管家。

此後幾天,米驍夫請牛大力幫他測試前來應聘的家庭武藝教師,沒找到一個武功水平高的,米驍夫乾脆死心不再招聘了。他叫來牛大力和施班商量,說:「我的武功想再上一層樓,還得找個名師指點才行。師父生前最推崇長雲子的武功,邯鄲的長雲館號稱是長雲子的真傳武功,所以我想去長雲館學武功。」

施班道:「少爺,我不是去長雲館問過了么?人家不收你這樣的貴家公子。」

米驍夫想了想說:「那我就扮成平民,以平民的身份去長雲館求學。」

施班吃驚道:「少爺,你為什麼放著好好的貴公子不做,卻要去做一個平民?其實少爺你的武功這麼高,也用不著再學了。反正少爺你有的是錢,咱們就在這兒安安穩穩地住下來,每天過著神仙一般的生活,舒舒服服地吃喝玩樂,何必再費勁去學什麼武功呢。」

米驍夫搖搖頭,對牛大力說:「師弟,你看就有這麼一種人,把一枚銅錢看得比磨盤還大,心裡只想著吃喝玩樂,以為世界上沒有比吃喝玩樂更有趣的事。」

施班是個地地道道的俗人,他的確想不出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吃喝玩樂更有趣的事情。米驍夫雖說出身貧賤,卻是天生的心高,他想成為一個武學大師,想干一番大事業,為了學武情願放棄舒適的生活。

牛大力理解地點頭說:「師兄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有真正男子漢大丈夫的志向。你就放心去吧,家裡的事我來照料。」

米驍夫讚許地說:「好!到底是師弟明白我的心思,那我走後家裡的事就交給你了。」米驍夫又吩咐施班說:「小班,我不在的時候,家裡的事情由牛師弟做主,你一切聽他的吩咐。」

第二天,米驍夫換上一身平民的衣服,也不坐車,自己步行去長雲館。長雲館的門人聽了米驍夫的來意,也不急著給他進去通報,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進去通報。又過了好一會兒,門人才慢騰騰地出來說:「駱二教頭請你進去。」

駱通標聽說一個平民模樣的人前來求學,不但沒有親自出去迎接,甚至沒讓米驍夫進客廳,只在他平時辦事的房間召見米驍夫。米驍夫聽施班說過駱通標親自出來迎他,對他如何熱情招待。看到現在駱通標卻是這般冷待自己,不由心中感嘆道:「這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米驍夫對駱通標恭恭敬敬地做一個揖,說:「在下米驍夫,拜見駱教頭。」

駱通標懶懶地隨便給米驍夫回半個揖,讓米驍夫坐下,問道:「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米驍夫說:「是種地的。」

駱通標微微點頭,又道:「你知道么,我們這裡的修儀可不低,一年要一百兩銀子,不贖帳。」

米驍夫說:「我知道,一年一百兩銀子我還出得起。」

駱通標又說:「你過來,我看看你的體格。」駱通標把米驍夫的胳膊腿捏一遍,點頭說:「行,看來你還有一把力氣。你學過武功么?」

米驍夫說:「胡亂學過一點。」

駱通標說:「你給我演練一下看看。」

米驍夫怕武功高了他們就不教自己了,於是就隨便歪歪斜斜地練了一套最平常的武功。駱通標看了搖頭說:「你這武功是瞎練的,和沒練一樣,得從基本功重新練起。」

米驍夫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來長雲館學習?」

駱通標說:「你把修儀的一百兩銀子先去賬房交了,我給你做個花名冊,明天你就來吧。」

米驍夫又問道:「那我可以向褚總教頭求教么?」

駱通標說:「當然可以。不過現在還不行。第一年你先跟我學,你若學得好,第二年可以跟褚大教頭學,到第三年才能跟褚總教頭學。」

米驍夫一聽有點急了,說:「莫非我要等三年才能向褚總教頭學武功么?」

駱通標點頭說:「是啊,這還是你學得好的情況。你要是學得不好,就要跟我再多學幾年,那樣你要等上四、五年才能跟褚總教頭學武呢。」

米驍夫心中焦急,又問道:「那麼褚總教頭教別人武功時,我可以旁觀看看么?」

駱通標說:「那是當然。褚總教頭親自教武功,那是難得的機會,當學生的都要去觀摩,你想不去都不行。不過就你現在的水平,讓你看你也看不懂,等你學幾年以後,才能看懂褚總教頭武功的精妙之處。」

米驍夫聽了暗暗高興,心想:「我只要看看褚巍演練武功,就能學會,也不用他專門來教我了。」於是米驍夫高興地說:「那我就先跟駱教頭您學了。」

米驍夫第二天就開始在長雲館學武。為了專心學習,他在長雲館附近的一家小客店住下,好幾天才回他的豪宅一次。米驍夫在長雲館學武不久,就發現駱通標的武功比想象的要差,與自己的武功相比差了一大截。不過米驍夫表面上還是裝作武功低微的樣子,老老實實地跟駱通標學武功。米驍夫在長雲館里基本是獨來獨往,其它學生聽說米驍夫家裡是種地的,武功又低微,大家也懶得和他交往,這樣米驍夫在長雲館里就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可有可無人物。褚巍每隔三天,出來當眾教授一次武功。雖說他只教高年級的學生,但是全體學生都要在場觀摩,也算是給他這個總教頭捧場,不過這倒正好符合米驍夫的心意。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米驍夫看了幾次褚巍演練武功,讓他頗為失望。褚巍的武功雖說也有一些精妙之處,但總體而言,說不上是特別上乘的武功,甚至還不如米驍夫的師父「鷹爪王」孟其坪。米驍夫心中納悶:「我師父那麼推崇長雲子的武功,這褚巍的武功不是長雲子的真傳么?怎麼精妙之處這麼少?莫非他的所謂長雲子真傳是假的?還是他留了一手絕招不肯教我們?不管怎麼說,既然已經來了,我再在這裡呆一段時間看看吧。」

這天褚巍在大院中央,手中拿一柄長槍,講解長兵器的功夫。米驍夫這些年來主要修練刀劍等短兵器的功夫,對長兵器不是很熟,所以他全神貫注地認真聽褚巍的講解。褚巍說:「不少人問我,短兵器好還是長兵器好?這個問題其實要看你自己所處的情況。如果是一對一的搏鬥,你用丈八長矛,對方用短劍,那麼你一刺不中,讓對方躲過,對方馬上就可以衝到你身旁,這時你的長矛施展不開,只有任人宰割了。相反如果你這邊有十個人,對方只有一個人,你們十個人用短劍對付一個人,不可能十個人一齊上,遇到高手的話,很容易被對方各個擊破;這時如果你們十個人用長矛,一齊刺向對手,那他就很難躲過了。」

米驍夫聽了暗自點頭,心想:「是啊,如果有十個人用長矛同時刺向我,那我該怎麼辦呢?」米驍夫盼褚巍繼續講下去,這時忽見門人匆匆跑來,告訴褚巍來了重要的客人。褚巍聽后臉色微變,交待大家繼續練習武功,自己則和大教頭褚斌,二教頭駱通標一起匆匆離去。

來客是一個神秘的人,褚巍沒請他進客廳,直接把他帶到自己的內室。來客名叫東世勇,是褚巍最信任的老朋友。褚巍、褚斌、駱通標和東世勇四人坐下寒暄幾句,東世勇打開門看了看門外有沒有人,然後把門緊緊關上,悄聲對褚巍三人說:「巍兄,我得到可靠的消息,武侯太子還活著。」

褚巍震驚道:「真的么?這可是震撼人心之事啊。當時我就奇怪武侯太子府上怎麼會那麼巧失火,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暗害武侯太子。如果武侯太子還活著,那就可以肯定是有人暗害他了。」

東世勇悄聲說:「這個暗害武侯太子的人,就是烈侯太子,也就是咱們當今的敬侯陛下。」

褚巍點頭說:「我也聽說了烈侯太子暗地裡派人放火的傳聞,只是沒有證據。賢弟這個消息肯定可靠么?」

東世勇說:「肯定可靠。武侯太子在大火中倉皇出逃時受了重傷,幸虧手下的衛士拚死相救,才得以逃脫。此後武侯太子一直隱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養傷,直到最近身體才完全恢復。武侯太子當然咽不下這口氣,他準備出來揭露烈侯太子的陰謀,奪回王位。」

褚巍說:「烈侯太子真夠陰險的,我也同情武侯太子。只是烈侯太子繼位時間不短了,羽毛也豐滿起來,武侯太子想奪回王位,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東世勇說:「當然不容易,必須有一批人輔佐他才行。愚弟我這次來,就是想勸說巍兄一起輔佐武侯太子重新登基。一旦成事,巍兄就是護主勛臣,新大王還不給你封個公侯爵位?到那時你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喲。」

褚巍聽東世勇這麼說,不由臉色一變,搖頭說:「賢弟,你這是讓愚兄造反啊。造反的事情,可是要誅滅九族的極刑大罪,誰能擔當得起呀。我現在開個武館,雖談不上榮華富貴,卻也豐衣足食,何必去冒生死危險呢?」

東世勇擺手說:「巍兄所言差矣。常言道:大丈夫的一生應該轟轟烈烈,干一件大事,立身揚名。像巍兄這樣一身絕世的武功,一輩子屈就於一個武館的教頭,豈不太可惜了?」

褚巍還是搖頭說:「當然我也想干一件大事,只是輔佐武侯太子起事太過危險了。」

東世勇不以為然地說:「此事固然危險,但咱們武人怎麼能說出貪生怕死的話?越是危險才越需要不怕死的武士嘛。再說了,很多人想干大事,卻苦於沒有機會,現在咱們遇到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要是錯過了,豈不是要遺憾終生?」

褚巍聽了低頭不語,沉吟半晌問:「賢弟,你能不能告訴愚兄輔佐武侯太子起事的牽頭人是誰?」

東世勇說:「巍兄是信得過的人,我就實話告訴你們,輔佐武侯太子起事的牽頭人是一位綽號叫費老闆的義盜。」

褚巍三人不覺一驚,問道:「牽頭人是義盜?」

東世勇說:「是啊。費老闆以前是武侯太子的門人,他不滿烈侯太子弒弟篡位的卑鄙之行,就拉起一隻隊伍山上,明裡是搶劫,暗裡是為武侯太子重新登基做準備。費老闆在中牟和邯鄲之間的齊雲嶺搶劫行商,發了大財,他出錢贊助我們起事所需的經費。」

褚巍不由點頭稱讚說:「難為這個費老闆,倒真是替天行義的義盜。」

東世勇又說:「不僅如此,萬一我們的計劃失敗,我們還有一條退路,就是上齊雲嶺去當義盜,官府也拿我們無可奈何。」

褚巍的兒子褚斌聽到這裡似乎有些動心的樣子,東世勇見了就對褚斌說:「褚公子,你有何高見?」

褚斌對褚巍說:「爹爹,孩兒覺得東大叔的話頗有道理。咱們練就一身這麼好的本事,要是不幹一件大事,也是白白埋沒了自己的本事。況且烈侯太子暗害武侯太子,實乃不仁不義,咱們輔佐武侯太子奪回王位,也是一件除惡揚善的大好事呀。」

褚斌的話有點打動褚巍的心,他問駱通標說:「通標,你的意見如何?」

駱通標說:「師父,我也覺得東大師的話有道理。這是一個絕無僅有的機遇,以後我們想干大事未也必再有這樣的機會,這件事干成了咱們都能拜官封爵,立身揚名。以弟子的愚見,我覺得這個險值得冒。」

褚巍嘆氣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既然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怕,我這個快入土的老頭子還怕什麼。」

東世勇高興地說:「巍兄,你答應一起幹了?」

褚巍點點頭說:「我也豁出去,幹了!請東賢弟講講你們的計劃吧。」

東世勇把他們的計劃說了一遍,首先暗中聯絡一批對趙敬侯不滿的文臣武將,然後他們這些武功高手秘密護送武侯太子回趙國,裡應外合一舉起事,廢黜趙敬侯,擁戴武侯太子趙朝為新趙王。

褚巍聽后沉吟片刻說:「你們的主意是不錯,只是我聽你說的那些人,都不是德高望重之人,由他們牽頭起事,恐怕難服人心。我覺得至少應該有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出來牽頭擁戴武侯太子,才能把人心拉過來。」

東世勇笑道:「巍兄果然見識過人,不過這事我也想好了。巍兄還記得先朝一品太傅方謹么?他是有名的清正廉潔,在朝中很有威信,口碑極好。現在他雖說退下來了,但在朝廷里的餘威尚在,以他的名義牽頭擁戴武侯太子重新登基,應該有相當的號召力。」

褚巍點頭說:「這個主意不錯,我年輕時聽說過方謹的大名,這人是有一定的威信,能把他請出來最好不過,只是不知道方謹現在哪裡。」

東世勇用得意的口氣說:「巍兄,這些愚弟都打聽好了。方謹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死了,二兒子在秦國做事。方謹現和他大兒子留下的女兒住在一起,就住在邯鄲城外二十里處的卉溪村。」

褚巍高興地說:「是嗎?這太好了,那咱們就趕快去找方謹吧,就是怕他不肯干。」

東世勇笑道:「這就由不得他了,他不肯干也得干。」

褚巍說:「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了,他若不肯干,咱們就逼他上這條船。好吧,此事宜早不宜遲,今天就去找方謹。」

東世勇贊同地說:「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愚弟本來也準備今天就去,那咱們現在就一起去找這位方太傅吧。」

褚斌聽了說:「爹爹,那我就去吩咐老張頭備車。」

褚巍卻搖頭說:「這個老張頭雖說對我忠心耿耿,就是嘴太快,又貪杯,肚子里留不住話,這事讓他知道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得眾人皆知。」

褚斌說:「那乾脆我來駕車,就不用叫老張頭了。」

褚巍說:「這也不好,你這樣身份的人親自駕車,讓別人看見了會奇怪,會懷疑到我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事情。」

駱通標說:「師父,要不然讓新來的那個叫米驍夫的學生給咱們駕車。此人平時少言寡語,一個人獨來獨往,不太會亂傳話,能夠保住咱們的秘密。萬一不行的話,就把他做掉,他是從鄉下來的,家裡是種地的,在邯鄲也沒有親戚朋友熟人,就是死了也沒人知道。」

褚巍點頭說:「好!用這個人趕車最放心。那你就去找他,讓他下午給咱們駕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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