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接近尾聲
寒冬夜,江悍時把何洽洽擁在懷中,兩人裹著同一床被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突然低頭,咬了一口她手中吃過的蛋撻,語氣平靜:「我這段時間要出去做任務。」
何洽洽仰起臉,目光漣漣:「要多久?」
江悍時心虛地避開眼:「很快。」至少十天半個月。
「你去吧,注意安全!」好在何洽洽沒有追問,「反正我媽現在還不肯鬆口,戶口本還被她死死地抓在手裡。我盡量趁你出任務這段時間把她說服。」
江悍時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放心吧!我出任務之前就先和你把證給領了。」
何洽洽一臉不置信地看著他:「開什麼玩笑呢?幾個菜呀,就喝成這樣?」
江悍時深情地看著她,低沉的嗓音格外有磁性:「我想儘快和你成為有名有實的夫妻。」
何洽洽臉一紅,迅速扭到一旁,小聲一句:「流氓。」
江悍時聽見了她的話,但笑不語,只是把玩著她的手指。何洽洽低頭一看,中指上多了一隻鑽戒——貨真價實的正常鑽戒。
第二天一大早,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江悍時步履匆匆地從床上起身去開門,門口是如約而至的岳陽飛。
一見來人,他自豪地從包里掏出一個本本,語氣中洋溢著一絲小得意:「姐夫,戶口本我給你偷來了!」
江悍時沒想到這小子關鍵時刻居然這麼靠譜,一手接過戶口本,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岳陽飛被讚揚灼紅了耳根,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不辛苦,嘿嘿,就是隨手的事。本來我並不知道戶口本放在哪裡,翻了半天都沒找到,結果發現它居然就擺在玄關處。」
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錶,急急忙忙和江悍時道別:「姐夫,我不跟你說了哈,八點還要上課呢!」
江悍時:「路上騎自行車慢一點,注意安全。」
在身後飄舞的書包帶子伴隨著岳陽飛的回答:「哎!姐夫再見!」樓道里是迅短有力的腳步聲。
另一邊。
獨自坐在沙發里的何玉蘭淡淡地看了一眼玄關處,幽幽嘆了口氣: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只是,她就是捨不得撒手,畢竟好不容易養大的孩子卻逐漸和自己疏遠,這種感受……
幾天前,何立成來找過她。
時間真是抹平一切情緒的良藥。剛離婚的那幾年,她容易自怨自艾,發泄似地要連帶罵上前夫。現在看見微微發福飯何立成,她反而沒有任何怨氣和怒氣。
兩人心平氣和地坐下談了許久,關於過去,關於洽洽,關於江悍時。他們像時隔多年的故人,不徐不疾的語調訴說著想訴說的一切。
何洽洽正刷著牙,便看見倚著衛生間門框的江悍時向她得意地一揚眉,然後舉起手展現拿著的東西。
何洽洽:「!」
她嘴裡還是泡沫:「唔……你怎麼弄到的?」
江悍時默默抹了一把臉上的沫,一甩頭:「山人自有妙計。」
半個小時后,江悍時深陷在沙發中,看焦慮的何洽洽挑選攤了一地的衣服。
她這樣,好像擺攤賣衣服的啊!
當然,他只敢想想,並不敢這樣說。
何洽洽仍在煩惱:「穿哪件好呢?紅色衣服顯白,可是結婚證上的照片是紅底的,不能穿紅……最好穿淺色系的……」
江悍時終於忍不住了,他輕咳一聲,故意拉開外套拉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襯衫,給與暗示。
何洽洽直直地看著他:「你這樣穿不冷嗎?」
江悍時:「……不冷,我熱情似火。」
二十分鐘后,同穿白襯衫打底的何洽洽終於不安地出了門:「江悍時,我現在的妝容自然嗎?口紅會不會太艷了?」
江悍時:「沒有太艷。」
何洽洽一臉緊張:「那就是太淡了?」
江悍時耐心十足:「恰到好處。」
何洽洽不依不饒:「那我的腮紅呢?有沒有像猴屁股一樣?」
江悍時:「……沒有。」雖然是有點重,但是還抵不上猴屁股那般紅。
何洽洽:「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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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政局出來后,何洽洽悲痛欲絕地看著手中打開的結婚證:「我笑得好僵硬啊,一點都不自然。為什麼你笑得那麼好看?我就說我的妝不好……」
江悍時低頭,成功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許久,他放開她,語氣認真而深情:「我是喜歡你的人,又不在乎你的妝。十年二十年後,你不化妝了,我也照樣愛你。」
何洽洽眼裡亮晶晶:「走吧!咱們回家!我給你弄紅燒豬蹄吃!」
晚上。
江悍時十分自覺地把自己的鋪蓋卷搬到了何洽洽的雙人床上,乖巧地等著洗漱出來的何洽洽。
兩人並排坐著。
看出了她的局促,江悍時問道:「和我在一起,你確定不會後悔?」
何洽洽扭過頭來看著他,語氣篤定,眼裡流露出倔強:「當然不會了。你的人和你的心都是我的!」
他的眼底是帶著笑意的柔光。
他的臉慢慢靠近,她有些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月色朦朧,樹影婆娑,一夜溫柔。
第二天。
窗外鳥兒悠揚婉轉的唱歌聲喚醒了床上的人。
「早上好,老婆。」江悍時看著懷裡朦朧睜開眼的人,嘴角揚起。
「早上好,老公。」沒有睡醒的何洽洽又閉上了眼,有氣無力地嘟囔著。
第二天,江悍時便離開了家,出去執行任務。去何處,幹什麼,他都閉口不提,何洽洽也很體貼地沒有問。
作為家屬,這點覺悟她還是有的。
兩人再次相見,是在二十一天後。
看著家裡多出來的又黑又瘦、鬍子拉碴的男人,何洽洽簡直不敢認。她獃獃地站在門口,想著要不要進去。
江悍時張開懷抱:「洽洽,我回來了。」背後是黑色的電視機屏幕,他一笑,見牙見眼不見臉。
回來后的第二天,江悍時就被丈母娘何玉蘭約談了。
何玉蘭:「證都領了,你們倆的婚禮什麼時候辦啊?」
江悍時一臉老實:「都聽洽洽的。」
何玉蘭:「你這個職業……洽洽身邊需要一個可以隨時給她支撐的男人。你不在的時候,她在浴室摔了一跤,尾巴骨輕微摔裂,還是我和陽飛帶她去醫院的。」
江悍時一驚:「這事兒她都沒有告訴我……」
何玉蘭嘆了口氣:「我們家洽洽總是這樣,總愛自己藏著事兒,覺得自己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