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松思樵小睡一會兒就睜眼睛看壯實,他顯然和那位高中生樣子人的認識,兩人偶爾小聲說幾句,只是那位高中生不怎麼愛講話,全程低頭打遊戲。難道,就是金步搖別墅里的兩個人,怎麼另一位看上去年紀不大就和這位相貌不怎麼慈祥的大叔混在一起。
很快車輛就冰清市,松思樵緊隨那兩人後面下車,當機立斷:跟。
壯實出站就打車,松思樵也打車跟在後面。壯實停在一個快捷酒店前,然後下車進酒店。松思樵也跟進去。那倆個看來是登記房間後上樓了。松思樵到前台亮出工作證,查了他們登記時用的身份證是那個男孩的,他叫趙儉。
松思樵心想,難道真是趙錢廣?他失蹤十年突然跑出來幹嘛?
松思樵在門外等著,果然不出二十分鐘左右,壯實一個人出了酒店大門,估計他是約了車,松思樵剛才已經談妥一位計程車司機,這會兒立刻上車,「跟著。」
這個壯實才進冰清市怎麼又要出城嗎?上了環城高架這是要往哪跑啊。車行了約半小時,到一片高樓漸少的區域,遠處錯落的皆是風格各異的別墅。
呵,壯實好大手筆。
松思樵在大巴車上已經看清楚經常回頭看那位穿著清涼女人的壯實的長相。小眼睛賊溜溜的,眼神里寫滿錢色懶奸這幾個字。
如果跟得太近,他會發覺。松思樵下了計程車,步行往裡走,如果一會兒壯實乘的車返回,松思樵可以攔下。
沒過十分鐘,壯實乘的車真開過來了,松思樵立刻揮手,網約車當然願意再順路捎走一位,況且這裡面進出的一般都是私家車,有個打順路車的,可遇不可求。
松思樵上車亮出工作證問那位壯實在哪間別墅前停下了。司機只能說位置,但並不知道是誰家。
松思樵記下位置和別墅風格,讓司機帶自己去雙飛依住處那條路了。
到雙飛依住處,用彩筆畫了別墅樣式,並寫下位置,發給宣理,宣理先回條消息:你一個大警官,難道也當私家偵探,還跟小三跟到別墅了。
松思樵回:屁小三,大漢。
雙飛依剛好看見松思樵發消息,驚訝道:「原來你們男人平常是這樣交流的。」
松思樵咧嘴笑,「男人是泥巴做的嘛,男人之間就這麼非主流。」
宣理很快就回了:千山。
松思樵不由奇怪地感嘆:「他怎麼認識千山呢?我以為他去找金步搖了。」
雙飛依問,「什麼TA,男他女她還是動物它。」
松思樵拍拍雙飛依的腦袋,「你的思維果然很另類,動物它去找主子認門啦?是男他。」
「誰啊?」
「疑似趙錢廣。」
「趙錢廣?」雙飛依偷看過媽媽日記,這個人很關鍵。「趙錢廣出現了?!」
「你見過趙錢廣嗎?我不確定他是不是。」
雙飛依立刻抓起筆,在空白紙上畫了張速寫,然後舉到松思樵面前,「大概是這樣的。」
松思樵仔細看了看,「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你見過趙錢廣?那時候你那麼小。」
「沒見過!但是我偷看過我媽的日記。她好像找人拍過照片讓私家偵探查過這個人。」
松思樵想到趙錢廣對雙媽非禮的事,立刻對雙飛依說,「以若是以後見了這個人,要躲遠點。他可是個流氓無賴。說不定殺人放火都有份。他今晚去找千山。那個千恩是不是殺汪穎穎的兇手,最後因證據不足而找個司機頂包自殺。這中間問題已經很大了。這個趙錢廣很危險,你一定要遠離他。如果他知道真相不說,讓他說出真相是我的事。總之你離他遠遠的就好。」
失蹤多年的趙錢廣一出來,就要干點大事業。千山瘦長的臉原本就有些皺紋,這會兒嚴肅的表情讓他的法令紋看上去幾分苦楚幾分怒氣幾分威嚴。他緩緩地哼一聲開口說,「你說些沒憑沒據的事兒,想要挾我嗎?」
「我遠遠地看見了,當然要拍一下的。要不然,委屈了手機發家致富的功能啊,呵,哈哈。」趙錢廣空洞地笑了幾下,聲音被大書房的寬敞吸走了。趙錢廣換個舒服姿勢,左右看看,「當年辛雪的書房也這麼大的,可惜全落在雲與意手裡了。」
千山面無表情。趙錢廣繼續說,「我來只是讓你幫我奪回屬於我的東西。至於,秘密。我是不會說的。我這麼多年在世上活得好好的,純屬完全守得住秘密。要不然,十多年了,骨頭都要化成渣呢,哈,哈哈。」
千山重重地嗯了一下,「我出五百萬,你把手機里的秘密賣給我。」
「秘密,我不賣。五百萬也太少了。你幫我把雲與意的家產奪回來,上百個億呢,咱們對半分。」
千山突然面帶微笑,「我怎麼聯繫你呢?」
趙錢廣看著千山不陰不陽的笑,冷哼著,「我來之前,可是做足了準備。你別想著殺了我了事。」
千山的皺紋帶著和藹,「怎麼會?我這人奉公守法,最討厭打打殺殺那套低端黑惡作風。再說現在掃黑打惡呢。」
趙錢廣點頭,「聯繫,自然是要聯繫的。不過,我最近剛出山,手裡周轉緊張。人窮志短,如果警察什麼的找到我,本著生命誠可貴的原則,別的我就無暇顧及了。」
千山伸手撥桌子上的電話,「取一張十萬的卡來」。不一會兒就有人輕敲兩下推門進來徑直到千山身邊低首小聲道,「千總。」
千山向趙錢廣點了點頭,那人把卡遞給趙錢廣后就出去了。
趙錢廣很勉強地接了,隨手揣在上衣口袋裡。
千山仍然很溫和地笑著,「不好意思,委屈你了。最近要投資,又加上現金太多,會被經偵懷疑。所以,這點兒你現湊合應著急。等過幾天,再為你準備些。」
趙錢廣哼了一下,「當然,我這個人最替別人著想了,要不然總是能守得住秘密呢。好了,我剛來,還要回去休息。您老也早些休息啊。家大業大,後繼......」說到這兒,趙錢廣竟然忍不住笑出來,「啊,不說了不說了。再見。」
千山說,「我老了,懶得動彈,就讓助理送下您了。」
「客氣客氣,不用送。」
趙錢廣被千山的助理很客氣地送出來。趙錢廣約的車還沒來。他無聊地轉悠著。這一帶是別墅區,附近人少,公交車更是幾乎半小時才過一輛。秋風吹來落葉,趙錢廣對此即不傷感也不觸懷。葉子老了該落,人就他媽的要極時行樂。努力勞動創造財富就是騙傻子的,這世上的錢到處都是。那些有錢人掙了錢,我們再從他們身上掙回來。
趙錢廣得意地摸摸口袋裡的卡,雖然不多,花上一陣子沒問題。
趙錢廣向來少動多坐,站了沒一會兒就不耐煩,掏出手機罵出來,「草泥馬,老子叫的是車,不是蝸牛!」
突然,身後有人拍他。他生氣地一邊罵著,「幹嘛!」一邊回頭看了一眼,誰這麼不長眼敢惹本大爺。
媽呀!一個怪物!臉色慘白,上面還布滿疙瘩。穿著一件很長的黑風衣,「坐車嗎?」
趙錢廣雖然被嚇著,但畢竟見多了妖邪,況且自己就是個無賴妖魔的祖宗,當即冷哼一下,「滾你媽的蛋!少他媽的嚇老子。」說著,揚揚手機,「信不信老子現在報警。」
黑風衣聲音刺耳地笑起來,「我量你不敢報警,你這無賴。」
趙錢廣不知怎麼地,耳朵里突然自己冒出聲音:無德即是惡,惡者即當死。那個黑風衣並沒有說話啊。趙錢廣拍著耳朵,那個聲音越來越刺耳,越說越快!趙錢廣突然抱著頭,「滾滾滾」
黑風衣又繼續拍趙錢廣的肩膀,「告訴我,你十一年前,是不是看到冰清市河邊有人抬著一個人扔到水裡了。」
趙錢廣突然跳起來,劈手去抓黑風衣的臉皮,一邊叫道:「時永靜!你也會裝神弄鬼了!」
那個黑風衣聲音特別難聽地笑起來,「嘿嘿,呵呵呵,我是雙雪松......」
趙錢廣繼續抓,「用變聲器了不起嗎......」
黑風衣躲過趙錢廣的惡虎撲食,抬手一個耳光打在趙錢廣臉。對呀,又不像時永靜,時永靜不會功夫,身板小又力弱。趙錢廣又往上撲,一隻手突然在他身後扯住他衣領,左右開弓兩拳打過去。
趙錢廣被打得暈頭暈腦,晃著身子看見一個高個子,臉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麼模樣......
這時,遠處有車開過來,打著遠光,並按響車喇叭。趙錢廣見了救星一樣,連肚子上的肉都敏捷起來,像野狗般朝著車奔了過去。打開車門,鑽進去,上氣不接下氣,「快快快,你怎麼才來。」
司機納悶,「你鍛煉?」
「有鬼。」
司機看看車外除了黑和路燈下烏漆漆的樹影外並無它物,又看看趙錢廣不善良的長相,心裡說:有病。
雲與意這會兒還沒離開辦公室,他對面坐著宣理。
雲與意聽宣理說,他從松思樵那兒得知,趙錢廣到冰清市來了。
雲與意說,「賊膽子倒大,現在掃黑打惡,他無賴做膩歪了,想自首嗎?」
宣理說,「想不通,他出來竟然先拜見千山。他什麼時候和千山勾搭上的。」
雲與意雙手交叉支著下巴,「不知道啊!從前也沒聽辛雪說過和千山有什麼業務交集,債務遺留。」
宣理看著雲與意,「當初趙錢廣為什麼跑了?」
「他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辛雪要和他離婚,他要家產,辛雪當時找私家偵探拍了他外遇的證據,不給他錢。他把辛雪的孩子拐走,就不見了,直到現在。」
宣理笑了笑,「喲,和首富搶家產來了。」
「有可能。他手上有趙儉。」
「但辛雪的遺囑是所有財產歸你雲與意啊。」
「他要是搶,還能不找點兒茬。比如編造個我謀害辛雪,蓄意侵吞財產什麼什麼等等的,就看他怎麼折騰了。」
宣理看看時間,「你倒不著急。」
「我有什麼好著急。妖風就一陣,看他怎麼搞。」
「他怎麼搞?」宣理有些奇怪地看著裝修豪華的房頂,「也是,他失蹤了十年居然還活著。」
「說實在,當年辛雪的錢,他拿了不少。」
宣理搖頭,「他一個人估計搞不出啥。但,他要是聯合幾個人來搞,恐怕事會鬧大。」
「鬧啊,違法剛好讓警察逮起來,治治他這個禍害。」
宣理站起來伸個懶腰,「你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