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松思樵的問題把金步搖嚇跑了之後,就避免再單獨見到松思樵。全能當著宓橙的跟屁蟲,跑前跑后。松思樵放眼再看,沒有什麼人值得交談,就和雲與意一起提前走了。
松思樵有個感覺:金步搖的媽媽可能已經死了,而且是非正常死亡,並且!金步搖知道是怎麼死的。
還有趙錢廣,金步搖對他即怕又恨的樣子!還有千山,趙錢廣為什麼要見千山。千山千山......千恩,想到千恩不禁想到那個叫汪穎穎的惡貨,雖然死了,倒有些不明不白。汪穎穎千恩千山......松思樵又倒著想了一遍。
難道?和汪穎穎的死有關?汪穎穎的衣服呢?被燒了?手機呢?莫不是?趙錢廣撿了汪穎穎的手機?
但是,現在只有把趙錢廣抓起來問訊才行,抓他需要理由!如今,自己到縣裡,市局的事根本管不著。
松思樵趕在雙飛依下課接到她。雙飛依在燈光下湊近松思樵看看他,「表情古怪。怎麼,在派對上遭美女表白,當時拒絕此時後悔?」
松思樵回過神來,揉著她腦袋,「講真,剛才你是在給學生上課,還是偷看了文藝電影?說得話如此小白。派對上沒有哪個女孩有你一分好看。你放心。」
「那麼說,有我一分好看的,我就不能放心啦?」
「比你十分好看,我也不心動。要我這會兒跪下來給你發個誓?」
「那倒不用,坦白你在想什麼就行了。」
「讓我說真話?」松思樵認真地問道。
雙飛依看他一臉嚴肅,好傢夥發生了什麼事兒?即刻鄭重點頭:「廢話,你不講真話,我一腳踹飛你。」
「真話第一:我其時看見人群里沒有你,不免覺得心裡空蕩蕩,特別想你。真話其二,我愛你。這輩了真心真意只愛你。」松思樵摟緊雙飛依喃喃地說著。
雙飛依害羞地推推松思樵,「外面人這麼多的。」
「我不管。」
「討厭,你不可能一晚上都想我。還有,如果你想我想成這個樣子,還是別想了。」
「好吧,剩下的事兒,是關於工作的。」
上了車,松思樵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問,「你覺得千恩,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希望你正面回答。這對案子很重要。」
雙飛依聽松思樵說,千恩的司機自殺並留書稱殺了汪穎穎。雙飛依當時的結論是:什麼鬼!像不負責的作家胡編了個結尾。
現在讓雙飛依對千恩做個結論,這有點難。畢竟和他不熟啊。雙飛依想了想,把自己如何認識千恩,及說得為數不多的幾句話,盡量不遺漏地說給松思樵聽,最後說自己感覺千恩本性應該不會太壞吧。而且,可能會怕老婆的。
「千恩在公司對人凶嗎?」
「沒聽別人議論過。」
松思樵笑了,「你向來孤家寡人的,也聽不到公司的八卦。」
雙飛依想了想,補充道:「我覺得,千恩有些像那種忍奈,但是會突然爆發的人,比如那種激情殺人。」
松思樵不由得嘴角咧出笑,「為什麼?第六感大師?」
「就第六感怎麼了?萬一他小時經常挨打被折磨,心理有陰影呢?能忍就忍,忍不了就爆發。現代社會浮躁和壓抑並存。人為生存被壓抑,但人性中原始的野心抑制不住,在刺激點爆發。都說衝動是魔鬼,但有些時候就像痛大於一切,除了死,別無解法,人就在瞬間衝動了,爆炸了。」
「喲,學習興趣廣泛啊,小雙同學。還看上心理學了。」
「觀察、理解和分析。小松同學!就你會犯罪心理學?偶們吃瓜群眾的智慧也是杠杠的。所以,你要藉助群眾的智慧,才能破奇案。」
「你爸的事情,我可不敢聲張,只能單打獨鬥。我把業餘時間一部分用在想你、愛你上,剩下全部貢獻給我沒見過面的岳父了。可惜,有可能知情的李紅艷失蹤,趙錢廣可能不知道什麼。」
雙飛依失落地看著窗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媽媽日記里提到一個人,立刻扭頭問松思樵,「當時,那不是還有其他沒搬走的住戶嗎?我記得我媽提過一個姓田的女人,好像是,老師。對,對,一個老師。」
松思樵「嗯」著,「是,田玉潔。可惜聽說她精神有些不正常,離家出走後一直就沒見了。」
「精神不正常?老師一般都正能量上身,教訓學生頭頭是道,怎麼會精神不正常。」
「我還沒找到熟悉她家情況的人去了解。」
雙飛依有些失望地低下頭,傷心嘆氣,「我爸真是可憐。難道,真沒有其他線索了嗎?」說著,又看松思樵,「其實,我也可能是一個突然爆發的人。原來,徐佳、都拉米、汪穎穎她們欺負我的時候,我特別想殺了她們。如果,我爸的事找不到線索,我就把巫寶、陳琳瑞全殺掉。」
松思樵立刻把車停在路邊,將雙飛依的座位調成躺椅緊緊地抱著她,「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傻孩子。這世間一切的惡都會受到懲罰。地下縱有還沒被發現的白骨,也有天理讓真相終於大白的時間。別用自己的幸福和邪惡賭氣。你有我,我給你真相,也給你幸福。」
雙飛依哭了,「我爸爸是特別自律的人,他從不多喝酒,也因為不會喝酒而得不到賞識。他曾經為此請我媽原諒他,他還說過要轉行的話,而且當時已經找好新單位,打算辭職的。我想,我爸不會因為喝多了死。我爸去逝后,我經常會夢見他被一群人灌酒,有時候會夢見他被人扔進河裡......」
松思樵摟緊泣不成聲的雙飛依,心理卻特別吃驚:人的靈魂這事兒,科學不承認。但是,經常有破案時,家人根據死者託夢找到遺體之類的。有個女孩被司機殺害后裝在箱子里沉入大海,但那箱子卻千方百計浮出海面。有個小男孩被殺掉埋在一棵樹下,當時人們沒挖到,但奇怪的是樹枝就掛住小男孩奶奶的衣服,奶奶迷信了一把,堅持說孫子就在樹下,最後果然挖到了小男孩......難道?雙雪松在給女兒託夢?
松思樵想到雙飛依說要依靠吃瓜群眾的力量,就找了幾個同學、朋友,讓他們幫打聽田玉潔的下落。又想起那小節跖骨,送去給劉棟,讓他空了給劃分一下男女老少,別讓領導知道就行。
周一上班,遇見領導,領導問:「在這怎麼樣?」
「挺好的。」
「來回跑是不是很累?」
「還好吧。如果我60多了,可能會覺得累。現在,還談不上累。」
領導哈哈笑起來,拍拍松思樵肩膀,「到底是小夥子。市局很想你,我卻捨不得你走啊。」
松思樵也呵呵一笑,「我現在和您在一起時間長了,倒也捨不得您了。」
「哎,可惜啊。這幾天你可能就要回去了。」
松思樵哼哼在心裡冷冷地一笑,現在讓我回去,我還偏不回去,哪怕你們讓我離開警界,「不回。在這兒陪您。」
領導又哈哈笑,「講真話的!好小子。」
松思樵剛好看見巫拉娜,「當然。」心想,她不是來看著我的嗎?
回辦公室,巫拉娜問松思樵,「要高升啦?領導那麼熱烈地和你交談。」
松思樵說,「我可不做那夢。他說要讓我回市裡。」
巫拉娜臉色有些怪,刨根問底地說,「多好啊,那你同意了?」
「不同意。」
「真的?」松思樵見巫拉娜大放光芒的突然笑起來,估計「太好了」三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了,故而淡淡地回了句,「真的,你不是也沒走嗎?」
巫拉娜才要深刻玩味松帥哥的這番話時,電話鈴響了,小陳接了電話喊,「鬆鬆,電話。一位美女的。」
松思樵接電話,對方先是一陣笑,松思樵聽聲音有些熟,但一時想不起,這樣味道半假半真的還帶三分打情罵俏,好像是?對方已經自報家門:「我是金步搖。」
「你好。怎麼打到這裡了,真是神通廣大。」
「什麼呀,是你名氣大。」
「別嚇我了。大帽子壓死人。您有什麼事兒嗎?」
「今晚,我請你到我家吃飯。」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去不了,太遠了。」
「遠什麼呀。我在古梁村有個小別墅,今晚就在那請你。可別再拿太遠了做借口喲。」
這個地方?松思樵笑眯眯地回道,「美女請我,當然要去。天上下刀子都要去。」
巫拉娜側耳細聽,見松思樵掛了電話,立刻開玩笑,「長得帥真是好,美女追上門來請客。」
松思樵呵呵,「別笑話我了。這年頭,哪有隨便被人請的?!吃頓飯身敗名裂的有,有的人啊!可能連命都得搭上。」說完,瞟了一眼巫拉娜。巫拉娜隨手翻著文件,面無表情。
松思樵對小陳喊,「晚上八點半一定要開警車去接我啊!不是開玩笑的。」
小陳說,「現在掃黑打惡,誰敢動到警察頭上!你想多了吧。」
「掃黑打惡也有頂風作案的人呢。就說貪污腐敗殺人這些的,從歷史上起這些人就沒好下場,可是幾千年,這種壞人斷絕了嗎?沒有吧!因為他們劍走偏鋒,就認為自己命大,做壞事會逃過懲罰。」
巫拉娜笑笑,「松警官現地越來越像哲學家了。」
「什麼家也不是,唯一覺得奇怪的就是,人類為什麼把真理當玩笑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