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一百二十九】

雖然，男孩是話聽著讓人覺得很荒謬，但並不代表其他的父母不會出現這樣的思想和做法。

「我算是窮孩子嗎？」小欣看著自己的表哥。

聽后，他打量了小欣一眼，說道:「可能不算吧！無論如何，你也是我的表妹，我媽媽會允許我聊天的！」

「姨娘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小欣不解看著男孩，男孩回答道:「因為這是她的觀念吧！我也不清楚！」

聽后，小欣點了點頭，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顏逸行！你呢？」

「我叫舒陌欣！」

「好，我記住你了，以後不要忘了我！」男孩說道。

小欣點了點頭，她說道:「好的，一言為定！」

舒妍來到客廳，顏辭依舊看著報紙，但是他看得並不認真仔細，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連她走過去的時候，顏辭都沒有聽見任何聲響，一直沉迷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舒妍見罷，頓時開口，打破了顏辭的思緒。

「顏辭，你在想什麼？」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已經沒有以前那樣熟悉了，剩下的，全都是陌生。

也許相隔十幾年，再熟悉的兩個人也會因此忘記彼此吧！

以前的感情，也會因此淡忘。

他們以往的戀人關係，也就因此變成普通朋友。

甚至，比普通朋友的關係，還要尷尬得多。

顏辭聽后，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向舒妍，大概是因為舒妍剛剛開口對他說的話，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如果是以前的話，舒妍說這樣親近的話，恐怕顏辭不會覺得那樣生疏，但是現在不行了。

「舒妍，你……」他猶猶豫豫說出這句話，那一刻看向舒妍。

舒妍見顏辭的神色，在那一瞬間，感覺到自己說出這句話的語氣和話都有些不對。

「沒有，我應該叫你妹夫了！」舒妍抿了抿嘴，很不情願。

換做其他人，恐怕也接受不了自己的愛人成為了自己的妹夫。

顏辭還是第一次聽舒妍叫他妹夫，以前的話，她從來都不會，只會叫他的名字。

但是今天，顏辭感到很奇怪，難道是舒妍已經放下了嗎？

「你，確實該這麼叫我！」他說道。

「但是你知道嗎？我叫你的時候，自己都覺得那樣不適應！」舒妍坐在了顏辭的對面。

她都不願意這麼叫顏辭的，但是無奈的是，他最後還是要這麼叫他。

顏辭放在報紙，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應該看向哪裡，如果對著舒妍，那他一定沒有說下去的勇氣。

「舒妍，你必須接受，也許我們都該忘記過去了！」顏辭說道。

但舒妍感到那樣的不甘心，她看著顏辭，說道:「顏辭，那些事情，不可能忘記的！」

「那我們能不能不提了？」他問道。

那些事情，能不能不去提了，每次一提，他們心裡都不會覺得好受。

畢竟，那算是個瘡疤。

「不提，我也想過不提，但是我希望，我們都要記住，畢竟，那是我最不甘心的一次。」

舒妍看向顏辭，又道:「你一直都不愛舒瀾，對吧？」

當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顏辭沒有直接回答出來。

興許，他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想到這，舒妍頓了頓，恍惚間明白了什麼，心底竟那樣的開心。

「顏辭，你難道……」

「我沒有，只是，如果你這麼問我，我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顏辭眸子依舊冷著。

「你知道嗎？現在舒瀾是我的妻子，你卻問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她，不要再問這些幼稚的問題了！」顏辭的話冷了許多。

以前他們恩愛，那是因為彼此喜歡，彼此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但是現在，他們不是了。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成年人，那就應該做成年人應該做的事情。

既然他已經和舒瀾結婚了，那就意味著，不管愛不愛，都應該好好過，即使以前不愛，但是現在她們結婚了，也就要慢慢愛上彼此。

畢竟，他們都得維護自己的家庭。

如果還想著之前的感情，不顧家庭，對於顏辭來說，這就是幼稚了。

舒妍聽后，心臟竟被刺傷了。

他的這句話，真狠。

「當年，我用了真情，難道你一直都在耍我嗎？」說到這，舒妍似乎有些崩潰，「我說為什麼你當初會娶舒瀾，原來是這樣！」

「舒妍，不是這樣的，你能不能冷靜下來，不要再幼稚了！」

顏辭的話中，帶著斥責。

「我幼稚？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你不甘心，難道我要再娶你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你的丈夫，我的兒子和妻子？」顏辭擰著眉頭。

「這不是一句不甘心的事情就能解決的，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不可能再回頭，我們只能看淡，去適應！」

顏辭一直在勸服舒妍，可舒妍就是不聽。她忍受不了。

只要一想著那些事情，她整個人就受不了了，很想哭。

也許，她哭得已經夠多了，現在她哭不出來。

反而堅毅了很多。

「好，我不提那些不甘的事情，我現在，只是想讓你眼睛永遠保持明亮，記住舒瀾她這個卑鄙小人！」

「她是你妹妹！」

「是我妹妹，我的好妹妹，她做出這樣對不起我的事情，果然好啊！」舒妍說著笑了起來。

顏辭已經聽不下去了，她來這，恐怕就是來算賬發瘋的。

「顏辭，你先冷靜下來，我跟你講講，她和我們之間的事！」

……

「姐姐，你頭暈嗎？」

在嘈雜的酒吧里，到處都是迷人晃眼的光，舒妍感覺頭特別暈。

只是迷迷糊糊看得清舒瀾的臉，還有周圍幾個男人。

他們慢慢走了過來。

「姐姐，你是不是喝醉了？」

「顏辭呢？你不是說他過來的嗎？他說要過來給我慶生！」

「姐姐，顏辭他說他臨時有事不來了，所以……」

舒妍頓了頓，有點失望，這是顏辭認識她到現在，第一次沒有給她慶生。

「他應該很忙吧！」舒妍捂了捂額頭，「我們還是回去吧！」

聽后，舒瀾笑了笑，說道:「姐姐，不用著急，顏辭不能過來，總會有人陪你的！」

「什麼意思？」

舒瀾說道:「我把我的朋友叫來了，一起幫你慶生！」

更何況，讓別人知道了，就太過荒謬！

「哦，那姐姐說說看！」舒瀾言語平淡。

聞言，舒妍便道:「顏辭從來都不回去廚房的，他和我在一起那麼多年！」

聽罷，舒瀾頓時覺悟。

「你嫁給他這麼多年，他沒來過一次廚房吧？哪怕你們新婚之日，自己親手下廚，他也不會在你身後攬住的你的腰對你笑，和你說一句溫柔的情話！」

舒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心裡很得意，就像自己扳回了一局。

舒瀾有些尷尬，「我確實不清楚，不過多謝姐姐告訴我！」

她沒想過，她嫁給顏辭這麼久，居然沒有發現這一點。

果然，顏辭是這樣冷漠的一個男人，難以想象，他當初會愛上舒妍。

而舒妍，一直以來，都沒有她長得好看，看著有氣質。

「舒瀾，那還記得我們以前嗎？」

有這樣一個獨處的機會，舒妍想把要說的，現在說出來。

而她，沒有稱呼她「妹妹」。

舒瀾不明白舒妍為什麼突然提起以前，只是，她要提的話，那麼她乾脆聽吧！

「以前？挺多的，不知道具體是哪些！」

她放下手中的活，安安靜靜看著舒妍。

舒妍確實沒有以前看著有精神，容顏也沒有以前那樣好看了，她感覺自己的姐姐，經歷的東西，比她預想的多了很多。

之間舒妍笑了笑，說道:「我們本就生活在一個不怎麼有錢的家庭，那個時候，我們關係有多好，而我們，喜歡的東西，基本相似！」

「是的，如果我們待在一起閑聊最長的時間，一定是一起做菜的時候！」

她們都喜歡廚藝烹飪，所以會一起廚房合作。

那個時候，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沒錯，那時候，我們一起做菜，我很難想象，你現在會忘記你以前一直熱衷的東西，還有我們的關係，也因為那些選擇分開了！」

舒瀾保持沉默。

「舒瀾，時間的確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我剛剛進廚房的時候，就感覺你和以前區別很大，你現在看著很有傲骨，優雅！」

她說著自嘲地笑了笑，「我當初真的很後悔，以前，我追求的美麗，打扮，甚至有著特殊要求，你都沒有，你比我平凡多了，只是簡簡單單的過著自己的日子，那些都是我教你的！」

她看著舒瀾，不甘說道:「現在，你比我優秀多了，我們徹底轉換過來了！」

他不知道陳歌心裡想的東西都是什麼，太過複雜，又太過無情，讓人看不明白，不理解。

聞言，她不惱，眸光瞥向舒陌欣，說道:「笑就是笑她愚笨而已，為什麼要選擇和那些人離開？」

「也許她逼不得已呢？」

「逼不得已……」陳歌默念這幾個字，笑道:「你是間接感慨你自己嗎？也是因為逼不得已？」

陸陌涵頓了頓，沒有說話。

或許是，在舒陌欣的身上，也許他同情她的遭遇，難免也想到自己的，想想自己也是活該，為什麼一定要認識陳歌。

其實他還是有路可以選的，但是他卻選擇了最安逸的，又是最痛苦的。

「她有路可以選，當初你也可以直接離開，不實習又有什麼所謂呢？」陳歌長得並不高，不過是一米六七左右。

看著卻讓人感覺有種壓抑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受。

他的確有後路，陳歌說的沒錯。

明明他可以選擇不實習逃到另一個城市，只是他做不到，他不願意放棄自己的以後，陳歌也會找到他。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執著。」

「只是……因為喜歡吧！」

因為喜歡，所以才這麼執著，陸陌涵聽著竟覺得可笑，「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帶著質疑和否定的言語問陳歌，她不惱，平平淡淡的回答她所理解「喜歡」這個詞。

「喜歡就是每天都在想，都想做的事情，不會忘，也不能忘，誰也不能阻止自己。」

就好比她現在做的這些，就是她喜歡做的事情，自然而然是不願意放棄，也不願意別人去阻止。

陳歌理解的喜歡，對陸陌涵來說有些扭曲。

喜歡不都是美好的概念嗎？為什麼在陳歌的心裡，就是這樣的。

「我真的希望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陸陌涵冷聲。

「那真的謝謝。」

她笑了笑，說道:「我就算不懂，也能明白大致。」

不能通透精華又怎樣，她就是很喜歡，就像折磨陸陌涵一樣，也特別有意思。

陸陌涵頓了頓，沒有說話，他無話可說，就算有話要說，說了陳歌也不會聽進心裡，說了也跟說了一通廢話，所以何必呢？

「陌涵，那有沒有覺得，周圍遍布囚籠？」陳歌突然問。

他不明白陳歌說這句話具體想表達什麼，但她所問的，和陸陌涵所想的其實一樣，他也這麼覺得。

「是沒有自由。」

總有一個安放囚籠的人，在囚籠外頭看著，滿意的笑。

這個笑的人，也許是陳歌，也許是其他人，誰也說不清楚。

「陌涵，你說舒陌欣能治好嗎？」她的疾病，也許能治好，或者久治不愈。

據陳歌認識舒陌欣的時候開始，舒陌欣就已經有些精神疾病，抑鬱，幻聽。

「學院以前的人說，舒陌欣有時候一個人總是胡言亂語，惶恐不安，她已經不正常了，現在更是，精神狀態不會是一天就塌陷的，她小時候，肯定經歷過很多痛苦的事情。」

陳歌說著有些感慨。

一個人變成怎樣，定是和他以前的經歷、遭遇、家庭、教育又很大關聯。

成就陳歌這樣的人，陸陌涵都不知該怎麼想。

他突然忍不住問:「陳歌，你的父母……」

聞言，她看向陸陌涵，眸光透著一股幽光，看著她的神色，突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