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舒陌欣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她感覺自己頭暈乎乎的，有些發沉，就像頭上綁了一塊石頭一般沉重。

睜開眼睛，她坐在病床上，只看到窗戶外面照進的陽光，異常明亮。

眼睛不眨看著塗得發白的牆壁，厭惡的挪開眼。

消毒水的味道沖入她的鼻，異常難聞，周圍一切有種異常的不真實。

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好像發現，自己忘卻了什麼。

但又不明白，是忘了哪一部分的東西。

顏逸行在顏悠悠的病床邊陪她，她手裡拿著一本很薄的書，似乎是故事書。

顏逸行和顏悠悠說著話，舒陌欣聽不清楚，許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了些。

顏逸行臉上沒有顯露任何笑意，甚至他的薄唇也沒顯露一絲上揚，面無表情就像一個死人。

就像是錯覺般，她見到顏逸行的眸中帶著一絲異常的欣喜。

顏悠悠看著故事書，聽著她哥哥說著什麼，修長的手指指著故事書的某一處，顏悠悠的眸光隨著他的手指望去，露出一張純真甜美的笑臉。

白凈的牙齒異常整齊，兩個淺淡不起眼的酒窩入了舒陌欣的眸中。

那一刻，舒陌欣察覺到，她的清醒與所有的動作都沒有干擾到他們此時深入的話題。

驚擾不了他們的氣氛。

亦或是，她的存在成了如此透明和不起眼的存在。

舒陌欣正想從病床上下來，病房外就走進了一個男人。

穿著一身白衣大褂，那白凈的臉露出几絲溫柔，眸光如水，下一刻落在了舒陌欣的身上。

見她要從病床上起來，他連忙過去阻止。

「舒陌欣，現在你還不能隨便出去！」陸陌涵道出這話時依舊柔和。

大致是擔心言語厲聲了點，會讓她受刺激，或者潛意識到什麼。

「為什麼？」

舒陌欣開口就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她不能出病房？

看著舒陌欣的神色，以及她眸中顯露的狐疑，陸陌涵頓了頓，臉上顯露一抹淡笑，「因為還沒到時候，現在不能出去，知道嗎？」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這對於陸陌涵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然而，舒陌欣根本不想在這個病房裡待這麼久，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病房裡待了幾年了。

外面的世界，她都沒怎麼去見過。

她不想待在這個滿是白色的病房，她想出去，這裡就像囚籠，她就是一隻失去自由任人擺布的動物。

舒陌欣看著自己的手，手心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看著她自己都心慌了，也許，她一輩子都不能逃出去呢？

為什麼？

她不正常，有問題，不能離開這！

舒陌欣看著自己那雙白得沒有血的手，就像一雙早已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死人的手，整個人開始惶恐。

開始發抖。

甚至，陸陌涵離他有一段距離都看到了舒陌欣渾身發顫。

她的眸光帶著一種恐懼之色，彷彿恐懼了不只是那麼一個月，而顯露的生疏恐懼神色。

讓陸陌涵見到的那一刻，愣住了。

到底舒陌欣經歷過什麼，她曾多少次惶恐，才讓她顯露的恐懼異常熟練，到了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