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倒是個好計謀
「什麼,徐妍爸爸回國了?」我驚訝出聲。
這個在江州一直具有呼風喚雨能力的徐家掌權人竟然悄無聲息地回國了,這該是多麼震驚全城的一件事。
昔日,還不知道徐妍的真實身份時,我便對徐家掌權人徐志博這個人略有耳聞。
有人說,他在商場上的手段狠辣,及善於心計。
也有人說,他一生痴情,誤了自己也誤了別人。
只是那些話,都是從旁人口中道聽途說,事實上,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徐志博。
因為從十年前開始,他便遠赴國外,再也不踏足江州一步。
其中緣由,令人費解,也讓人深思。
過往也曾從徐妍的口中斷斷續續的得知,她的父親是一個很嚴厲的人,行事做派雷厲風行,眼中容不得任何沙子。
「嗯,」秦蕭點頭「昨晚的事情,約莫整個江州我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
我疑惑道「你為什麼要盯徐妍的哨。」
他挑眉道「不是盯,是一直在盯,從我回江州開始,我就沒打算,放過當初四大家族中除我秦家以外的任何一家。」
「你認為你家的滅門慘案跟其他三大家族有關。」我問道。
「不是認為,而是肯定。林夕,你興許不知道吧,當年的秦家在他們三大家族的眼裡,可是一塊上好的肥肉呢!」秦蕭揚了揚眉,說的毫不在意。
「可是,你為什麼要懷疑徐妍,你應該知道,徐妍與這件事情無關。」
「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這麼多年我才會躲她。林夕,你是局外人,有很多事不用我說,你也應當明白,就算徐妍無辜,可他爸卻務必無辜。」
「你……是不是查到了些什麼。」我的心裡隱隱不安,同時也在揣測秦蕭話語中地意思。
徐妍無辜,可她爸卻務必無辜。
他的話像是包藏了對徐妍爸爸的怨懟,以及對徐妍的憎恨。
可這種無厘頭的恨又從何而來。
徐妍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愛他,等他,尋他。甚至為了他苦守著江州這座城,只因她堅信,秦蕭終有一日會回來,回到她的身邊。
如同我這麼多年來也堅信安堇年會回來一樣,她的情深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得清的。
就算秦蕭再怎麼誤會徐妍她爸,可他也不該如此誤會徐妍。
我清了清嗓子,開始站明自己的立場,為徐妍打抱不平「秦蕭,就算你對徐妍他爸有什麼誤解,或是你真的查到了她爸對你家做了什麼錯事,你也實在不應該將徐妍牽扯其中,畢竟,徐妍是無辜的。」
我無法想象,如果當徐妍得知她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人,會以如今的這種想法揣測於她,那她該會有多難過。
還好,我未曾因為一時衝動而告知她秦蕭已經回來的消息。否則,這後果如何收場,又會成為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林夕,你只是局外人,無法要求我改變自己的立場同你站在一條線上。徐妍她無不無辜,也不需要你來替她辯解,公道自在人心。總之我們以後不會再有可能了……」秦蕭因為我的話而提高了他略帶粗啞的嗓音。
他的表情也因一時憤怒而變得面紅耳赤。
我不禁黯然,或許,他說的是對的,我不應該讓他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去思考,畢竟,當年的他,也曾那麼無辜。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我愧疚道「我只是希望你和徐妍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秦蕭擺手撫了撫眉心,疲憊道「是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抱歉,我只希望你在以她朋友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時,也能為我設身處地想一想。」
「好,我知道了。」我點頭「不過秦蕭,無論如何,請善待徐妍。」我小聲叮囑,仍對他這次的回歸抱有懷疑。
如今的江州,迷霧重重,就連我這個旁觀者也在無意中被一點一點牽扯其中。
若要深究其中原委,貌似這一切從我再回到江州那一刻起,這座城市就似乎開始變得不太平了。
思緒跑遠,難以迴轉。
辦公室牆頭掛著的鐘錶,彼時正慢慢走動,發出分針與秒針機械的旋轉聲音。聲音不是很大,卻還是一點點地侵入我的大腦,將我拉回了現實當中。
抬眼望去,才發現指針已悄然指向了下午五點。
思緒回歸,我收回東張西望的雙眼,指著周圍有些破舊的木製傢具,問道「你這些年都住在這裡?」
秦蕭搖頭,似猜出我的想法,笑道「並不是,我是近期才回國的,估計你也聽說了前段時間有關我家地皮出售的消息。因為現在的我不太方便在江州拋頭露臉,可是想要找到我的人又實在太多。所以,我就選了這麼個偏僻地方,既能遮人耳目,又不會打草驚蛇,而且還能暗中監視,何樂而不為。」
「嗯,倒是個好計謀。」我點頭附和,沒有了再和他閑談下去的心情「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我從沙發上起身,看向一直倚著辦公桌站立的秦蕭,淡淡地說「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回來的消息告訴徐妍的。」末了,又補上一句「而且,徐妍的身邊已經出現了真心愛她的人,所以,你不必憂心,我會盡我所能地去撮合他們的。」
秦蕭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低低地說「能忘便是好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幸福。」
我點頭,「確實,我也希望她能幸福。」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我,這麼自私的一個人,又怎會捨得讓徐妍受苦。
我寧願她在將來某一天對我喊打喊殺,也不願她守著一個不歸人。
徐妍與我不同,至少我等來的安堇年,心裡是有我的。
可,她等來的秦蕭,心裡的感情早已變質,對她,甚至算不上喜歡,更不能稱之為愛。
以如今秦蕭揣摩人心的程度看來,徐妍在他的心裡,怕是早就成了一抹灰飛遠去。
所以,我寧可她怨我,怪我,也不希望她在秦蕭這顆樹上弔死。
所以,徐妍,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秦蕭回來的這個消息。
如果真的要有一個人來承受這份苦果,那麼,便讓我來,以嘗還你這些年來的陪伴之情。
我沉默半晌,才為自己找到好的說辭離開「那我就走了,有情況會聯繫你的。」
說著,不等秦蕭的下句回話,我就已推開這間破舊辦公室的大門,走了出去。
江州的天黑的很早,以往在北京的時候,約莫都是進入晚上時間八點以後才開始轉黑。可江州,不過才五點,就已有夕陽西落的現象。
我不禁仰天長嘆,走著來時的路,在西斜日光的照射下,出了這條深幽的巷子口。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徹底暗沉。
慣性的打開牆上的電燈開關,走至玄關處正準備換鞋,忽而眼角餘光瞅到了沙發上一抹筆直端正坐著的身影。
我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換好鞋,就已先一步躲到了門后。
「我去,是人是鬼……」我不禁謾罵出聲,雙眼緊盯著前方的那道背影,感覺莫名熟悉。
沙發上的人漸漸轉過頭,沖我露齒一笑「是我……」
「沈軻,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又重新走回玄關處換鞋,隨口問道。
「來了好久了。」沈軻委屈道「一直等你也不見你回來,正準備要走呢!」
「那你怎麼不走。」我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在他的身旁坐下。
「喂……林夕,要不要這麼絕情,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嘛。」沈軻不滿道「我在這裡苦哈哈的等了你半天,也不見你有一句關心地話。」
「噗……」剛咽下一口水的我,果斷在第二口水還沒咽下去的情況下又吐了出來。我嚷嚷道「我讓你等了嗎?我還沒讓你還鑰匙呢!你好意思在在這裡跟我抱怨。」
沈軻立馬換上一臉乖巧,湊了過來「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我請你……」
我挑眉,手中端著的杯子停留在嘴邊。
經他這麼一提醒,貌似,好像我今天一天都沒有進過食了。
「吃什麼……」我想了想,問道。跟著沈軻混,有肉吃,這句話一向都是我的至理名言。
沒辦法,誰讓他是沈家大少來著。
「嗯,水月居換了新廚師,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去嘗嘗,」沈軻建議道。
我作思考狀,想了想「好啊!那走吧。」
介於要幫秦蕭打探消息,那麼接近沈軻就成了一件必不可少的事。
雖然平常上班,我與他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真要論到偷東西,我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不安。
「走……」沈軻滿臉堆笑的起身,從我手上搶過杯子放下,然後在我驚訝的眼神中拉起我就要走。
這……
對沈軻的迫不及待,我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哎!我還沒換鞋。」我拉著沈軻在門口停下,換鞋的時候用怪異的眼神偷看了他好幾回,硬是沒有找出半點有用的信息。
今晚的沈軻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好了嗎?走吧。」沈軻看起來心情大好。
這不,我才剛剛換上鞋,就被他用力一拉,強制性的站起。
腳下踩著的高跟鞋因為這一瞬間的錯亂而步伐不穩,差點摔了個四腳朝天。
沈軻見狀眼疾手快的拉住我,說「林夕,你慢點,不用那麼急,水月居那邊我已經都吩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