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江湖

明月當空，冬日的寒風悄悄地滲入門窗。太子妃無法入睡，站在外頭看圓月。

明月依舊，今人卻非昨日。

「怎麼不睡？」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睡不著。」她沒回頭，緩緩坐下。

「想了什麼？」他走到她身邊坐下，看了看她。

「災區之事。」她嘆了口氣，說道。

「災區之事非一日就可以解決的，過多憂愁也無礙，得養足精神，才能去解決這件事。」他緩緩說道。

「太子殿下與徐如相談許久，應當很累，不去休息嗎？」她看著太子。

「我與徐如一見如故，他有著忠君報國的抱負，渴望為國效力，他本身也極具才幹，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太子說道。

「太子殿下信他？」她略有吃驚地看著他。

「一半信一半不信。」太子笑著說，她以為他這樣天真嗎？

「臣妾見徐如帶領人，到處救濟災民，他雖說自己出身連羽盟，但出於穩妥，還是讓他出示了證明。連羽盟以羽毛為信物，按階層分金銀銅，按徐如所言，他身為舵主需得有銀羽毛。臣妾驗過，確實是銀羽毛，想來這個身份不會有假。至於他是否有目的接近殿下你，還需要多加留心。」太子妃說道。

「念七，你為何對連羽盟如此了解？」太子不解地看她。

她愣了愣，一是因為太子喊她名字，二是因為她對連羽盟的了解竟然讓太子吃驚了。她緩過神來，說道：「臣妾年紀尚輕時，曾拜入清泉老先生門下，清泉老先生是江湖上非常有名的儒士和武術大師，跟著老先生，臣妾也因此結識了江湖上的友人，了解了江湖上的事。」

「原來如此，那念七你應當會武術了？」太子頗有興趣地問道。

「略懂皮毛，未得精髓，說來也慚愧。」她的思緒頓時飄的有些遠，她的師父，她的師兄，他們學武的經歷，他們經歷的點點滴滴，想來都是積了厚厚一層灰的回憶。

「江湖……在我還未成為太子之時，常在江湖飄蕩，也沒混出什麼大名堂，說來也覺得些許慚愧。」太子略尷尬地撓了撓頭。

夏念七歪著頭看著他，問道：「殿下從前可有名號？」

他愣了一下，他第一次見她像個小女孩般俏皮地看著自己，隨後說道：「閻鬼。」

念七頓了頓，眨巴眨巴眼說：「閻鬼……那個江湖上有名的劍客？」

他竟然覺得她可愛，她從來沒在自己面前這樣俏皮可愛過，他頓時有些晃了神，他怕她瞧出來，連忙穩住自己，裝作嚴肅地說道：「過獎，小小劍客不足掛齒。」

念七靠近他的臉，瞧了瞧，說道：「閻鬼原來就是殿下呀，聽說閻鬼善用劍，劍術上有所小成，為人和善豪爽，當真是瞧不出來呢！」

他內心喜悅，卻裝出一副嚴肅地樣子來，說道：「過獎過獎。」

念七笑了笑。

他看著她笑得這樣開心，全然不似在宮中那種刻意呆板的淺笑，他不覺看呆了，她也會這樣可愛。

她笑著問道：「殿下身邊那個侍衛，不會也是個高手吧？」

他也笑了，點點頭，說道：「念七真聰明，他叫作凌均。你應當聽過他。」

她想了想，說道：「莫不是江湖十大高手之一？那他為何會在殿下身邊？」

他點點頭，說道：「他就是十大高手之一。那時，他胞弟生了怪病，苦於尋找解救之法，正巧我與一位名醫相識，請名醫出手相助，治好他胞弟，他為了報恩，也就跟在我身邊。」

她笑著點頭。

兩人就在這一輪圓月下，聊起了過去江湖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