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將伐謀,下將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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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孟東白快馬加鞭,歸心似箭哪有功夫理會張飛莫名其妙的話語。一路之上都沒有看見張大麻子等人的身影,顯然是早早的就入城去了。
「快開城門,放我進去。」孟東白來到東門之下猛然喝道。
「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城樓上面探出來一個小頭目厲聲問道。
「先鋒營屯長孟東白是也,速速打開城門。」孟東白高舉長槍說道。
「你先等著,我這就去稟報。」小頭目不敢做主,對傍邊的守城兄弟吩咐幾聲就小跑開了。
少時,一位身穿戰甲的統領皺著眉頭出現在了城樓之上,不是那洪校尉又是何人。
「來著何人?」洪校尉問道。
「洪校尉,我是先鋒營屯長孟東白。」孟東白也是眉頭一皺,他這分明是明知故問。
「胡說,先鋒營屯長孟東白前日身受重傷,此刻正在先鋒營療養,你分明是公孫瓚派來的作細,放箭,放箭,射死他。」洪校尉兩眼一瞪怒氣沖沖的說道。
洪校尉自然知道城樓之下的那個是孟東白,可是他是許秦守一黨,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況且這次孟東白是私自出城,在數千漢兵的重圍之中,於情於理都說不清楚,渠帥怪罪下來也有說法。
「洪校尉,洪校尉。」孟東白心中大急,連聲喝道。
「放箭,放箭,射死這個作細。」洪校尉哪裡會容孟東白解釋,連忙催促守城的士兵放箭。
「唰,唰,唰,唰。」
城樓之上的士兵張弓搭箭,一時之間箭如雨下,孟東白只能一一磕飛射來的羽箭,避其鋒芒,策馬遠離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
「拿箭來。」洪校尉本是一個郡縣衙役,黃巾軍攻陷郡縣的時候就投靠了許秦守,一路爬上了校尉的位置,在弓箭上的造詣著實不同凡響。
張弓搭箭一氣呵成,一如十五之滿月。
放!
洪校尉兩指一松,一根白羽箭,急速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斜線,直取孟東白的眉心。
「嗤,嗤。」
孟東白聽見一陣劇烈的破空之聲,猛然之間一抬頭,卻發現一根箭急速飛來,離自己的眉心只有半尺的距離。
「死吧。」洪校尉面目猙獰的叫道,他相信這一箭就是傳說中的大羅神仙也是枉然,只有乖乖受死。
不可能!
這不可能!
洪校尉嘶吼起來,這不是真的,洪校尉都快崩潰了,兩個手指頭就輕輕夾住自己的必殺一箭,洪校尉寧死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太瘋狂了。
豈止是洪校尉,整個城樓上的士兵都看見了,孟東白在白羽箭離自己眉心還有數寸的地方,用兩個手指頭,輕輕夾住飛來的箭矢。
他們瞬間石化,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瘋狂的一切,不可思議,奇迹!奇迹!奇迹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箭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能夠穿透心肺的炙熱。眾人的眼睛刷刷刷,全盯在孟東白兩根神奇的手指之上。
「放箭,放箭,射死這個妖孽,放箭。」反應過來的洪校尉氣急敗壞的用皮鞭抽打著還在沉醉於孟東白神奇弓箭手,可任洪校尉如何鞭笞也無濟於事。
張弓搭箭,雙箭齊發!
兩箭急速飛出,不過這兩箭,一快一慢,一前一後,差距不過在一息之間。
反觀孟東白絲毫不懼,反手將手中的箭矢甩出,與急速而來的兩箭爭鋒相對。
「叮!」
兩箭頭相交,清脆的響聲在眾人耳邊炸開。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孟東白拋來的箭矢,徑直將那一直快箭從中間刨開,迎上另一支慢箭,同樣的將另一支慢箭從中間刨開。
「好。」城樓上的黃巾軍忍不住連連喝彩起來,卻瞥見洪校尉黑著張臉,連忙將下半句吞回肚子里。
這一聲喝彩與陣營無關,只為了這一箭的精彩。
「在接我一箭!」洪校尉自然不甘心就此認輸,張弓搭箭,三箭齊射,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兩箭齊飛,另外一箭卻向著空中飛去劃出一道拋物線,似乎是烏龍了,引起一片的噓聲。
孟東白心中也是凜然,沒想到洪校尉平時不顯山不漏水,在弓箭上竟然有這麼深的造詣,竟然還能三箭齊射,向空中飛去的那一箭,看似烏龍,其實那才是最大的殺招。
孟東白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全神貫注的盯著急速飛來的白羽箭。
不好!
孟東白暗叫一聲,本以為可以一起夾住兩箭,卻沒料到兩箭突然之間加快速度,其中一箭更是箭頭往下一沉,朝胸口飛去。
「嗡。」
兩指死死夾住飛向眉心的一箭,嗡嗡作響,飛向胸口那一箭無論如何也夾不住了,只的奮力拉馬往邊上挪了挪,堪堪避開這必殺之箭,不過還是扯掉腰間的一大片衣衫,強勁的風力颳得胸口劇痛。
在孟東白喘息的瞬間,那烏龍之箭已近身前,直指左胸之處,此值千鈞一髮之刻,當真是避無可避,只能運用靈犀一指神功縱身一躍,平平往後飛去,順勢一個懶驢打滾才站了起來。
再看那烏龍之箭,此時早已沒了蹤影。孟東白可不願意相信幾乎要了自己性命的一箭只是自己的幻覺,仔細收索之下,才發現地上有一個小洞,心下駭然,要真被這箭射中斷無生路可言。
抬起頭深深的看了洪校尉一眼,心想這洪校尉當真可怕,竟然連自己躲避的動作都給算了進去,也就是自己坐擁靈犀一指神功,換做其他任何人,不死也是一個殘廢。
「洪校尉,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明知我就是先鋒營孟東白,何苦要至我於死地?」孟東白此時也是怒火中燒,怒喝道。
「孟屯長,你隻身斷後,直面公孫瓚部數千之眾,為首之人更是公孫瓚手下田豫和張飛兩員猛將,如今你卻全身而退,不給個說法,你叫我如何能夠信你?縱然我相信與你,你叫渠帥如何相信你?你叫城中數十萬將士如何相信與你?」洪校尉朗聲說道,並沒有夾雜絲毫的個人恩怨。
「這……」孟東白遲疑了,本是事實,可著實駭人,哪有理由可言,也許當真是張飛那燕人故意讓自己毫髮無損的離開來陷害自己,回想起張飛最後那莫名其妙的言語,張飛那廝的心機深不可測。
「孟屯長,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其一,棄槍下馬,解衣卸甲,乖乖束手就縛,我自會在渠帥面前為你美言幾句;其二,就此退去,別無他法。」洪校尉嘴角挽起一個弧度說道。
「我孟東白願意束手就縛。」孟東白當然不能就此離開,只要他一走,他是姦細的聲名就會傳遍大漢十三州,到時候有誰肯收留於他,就是收留,也不會得到重用。
「好,孟屯長豪氣干雲,洪某佩服,開城門。」洪校尉一聲令下,城門咯吱一聲被緩緩推開。一隊甲士從城內沖了出來,將孟東白連槍帶馬的壓了回去。
「孟屯長,兵器馬匹暫時由洪某保管,等到證實孟屯長清白之後,洪某自會親手交還給孟屯長。」孟東白一進城就看見洪校尉匆匆從城樓上走下來。
「那東白就先謝過洪校尉了。」孟東白身帶刑具,一拱手便嘩啦嘩啦作響。
「誰讓你們給孟屯長帶刑具的,給我解開。」洪校尉一皺眉說道。
「這……」給孟東白帶刑具自然是忌憚孟東白的身手,害怕孟東白暴起傷人,而洪校尉剛才差點要了孟東白的性命,就是孟東白眼下最大的仇人。此時卻要解開他的刑具,遲疑片刻之後只能照辦。
「孟屯長,請隨我一起去渠帥府面見渠帥,請。」洪校尉說道。
洪厲本是許秦守一黨,孟東白和他少有接觸,對他的了解也只是道聽途說,以為他是一個為虎作倀之人,現在看來似乎並不緊緊如此,心機深得很,比許秦守危險多了。
「孟屯長,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孟屯長海涵一二。」洪厲支開其他人,親自領著孟東白往渠帥府走去。
「洪校尉,何出此言,如若換一個位置,東白也一定會效仿洪校尉的做法的。」孟東白剛才被洪厲逼得如此狼狽,心裡自然會有些疙瘩。
「孟屯長果然是個爽快人,等會進了渠帥府,孟屯長還需小心說話,古往今來的成大事者都精通一項本領,那就是保護自己,還望孟屯長自愛!」洪厲突然間臉色一變嚴肅的說道。
「恩?」孟東白一陣狐疑,心想他為什麼和自己說這些?難道他平日里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偽裝?能將箭術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奸詐狡猾的小人,不過可能是一個善於偽裝的高人。
「孟屯長,很多時候不見血的刀槍比見血的刀槍更加可怕,比如你這次全身而退!很多事情你以後就會慢慢明白的。」洪厲見孟東白低頭沉吟,便出言點撥道。
「上將伐謀,下將鬥力?」孟東白忽然抬起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