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貓哭耗子,假仁假義
房門忽然之間被推了開來,光線從外面照了進來,刺眼的光芒扎的孟升兩眼生痛,迅速眯起了眼睛,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頭扎黃巾的士卒走了進來,將孟升從地上推搡起來。
韓武心中一驚,開始掙紮起來,當是離開鄒平的時候,孟恬就要自己好好看好孟升,可是現在連自己都搭上了,黃巾兵這個時候帶自己出去,鐵定是殺頭祭旗,進攻鄒平。
「死小子,老實點,當心老子剮了你。」黃巾兵氣憤的一腳踹在韓武身上,頓時站立不穩,「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你以為你是孟軍侯的僕人老子就不敢動你?就算是孟軍侯來了,也要聽我們統領的。」
見韓武受了欺負,孟升也掙扎了起來:「放開,放開,你們想要幹什麼?」知道孟升是孟恬的兄長,這些黃巾兵還算客氣,立馬就鬆開了孟升
「韓大哥,你沒事吧。」孟升撲倒韓武面前緊張的問。
「我沒事。」
「哼。」領頭的黃巾什長老神在在的哼了一聲,做了一個不屑的手勢,他們都是一群大老粗,莊稼漢,敬重孟恬是因為孟恬英勇,為兄弟捨生忘死,可這跟孟恬的窩囊兄長,廢物僕從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是一,二是二,在他們的概念里完全是兩碼事。
「我們想怎麼樣?我們想殺了你,就你這貨色還想帶著人來殺我們?省省吧你,不過我們統領說了,你是孟軍侯的兄長,留著你的狗命還有用,走吧!我們統領想見你們。」
黃巾軍中的士卒大部分人都是大老粗,就一根直腸子,都是有冤報怨,有仇報仇,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韓武以前也是這個樣子,雖然有些頭腦卻不願意去思考,掄起刀槍上去就打。
心中雖然氣憤,卻也能夠理解眼前這些黃巾兵的做法,畢竟以前自己也跟他們一樣,不過心裡老大不是滋味,畢竟受眾換成了自己。當即拉住還想要據理力爭的孟升,乖乖束手就縛,低頭跟在後面。
什長單膝跪在蕭嘯面前抬頭抱拳:「稟報統領,俘虜帶到。」。
蕭嘯此時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注意聽什長說的是什麼,只知道人被什長帶來了:「快請他們進來。」
「諾。」什長站起來一揮手:「將那兩個傢伙給我帶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將他們綁起來的,還不快給他們鬆綁,你難道不知道他們是孟軍侯的人么?」
「知道,孟軍侯是孟軍侯,孟軍侯不會來殺我們,難道這兩個傢伙殺了我們的弟兄,我們還要好吃好喝好招待?要不是他們是孟軍侯的人,兄弟們一刀一刀就將他們給剮了。」
「混賬東西,滾出去。」蕭嘯一腳踢出,卻踢了一個空,那什長見勢頭不對,早就避開了,一溜煙的跑了開去,隨即換了一副和藹的面孔對孟升二人說:「這小子就一個渾人,不懂事,怠慢兩位貴客了。來人快給貴客鬆綁。」
「不知兩位怎麼稱呼?」
「姓孟名升,這位是韓武韓大哥。」孟升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已經將原本的狂傲收斂多了,處事也沉穩了起來,要不是關鍵時刻韓武抬出孟恬,這時候已經在去閻王殿的路上了。
「原來是孟升公子,聽聞孟公子家中有一位弟弟,姓孟名恬,曾在黃巾軍中當過軍侯?」蕭嘯這是明知故問,先前韓武說出來的時候,蕭嘯就在張重的營帳之內。
「此事千真萬確,想必統領心中有數,無需明智顧問,韓武要是沒有料錯得話,你們當是鐵騎營,怎生落到如此田地。」
家醜不現於人前,這種丟人的事情蕭嘯還是說不出口,當即垂頭喪氣的說:「一言難盡,既然孟軍侯已經成了鄒平縣令,還請韓兄弟前往鄒平說明其中緣由,打開城門接納一眾兄弟。」
孟升韓武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眼中的震驚,也不知道蕭嘯說的是真是假,要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接納這群兵痞,讓他們進入鄒平,乘機作亂,那鄒平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看出兩人的疑慮,蕭嘯當即說道:「兩位不用擔心,只要跟孟軍侯說我們是鐵騎營,孟軍侯就明白了。」
就在蕭嘯和孟升在營帳之中商議的時候,孟恬身披甲胄,手持封寒槍,跨上汗血馬,與孟休直奔鐵騎營駐地而來,五十里的路程並不算遠,快馬加鞭只消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報,鄒平城出來兩騎快馬朝我們這裡來了。」探馬單膝跪在蕭嘯面前,面無血色,劇烈的喘息著,剛才急速賓士已經到了極限,戰馬剛進營門就轟然倒地,口吐白沫,蠕動幾下就沒了聲息。
蕭嘯面色一變:「現在道什麼地方了?」
「他們騎的都是快馬,死死的小的發現之後就奮力趕回來,可還是沒能將他們甩遠,就跟在小的後面,可能已經到了營門口了。」
「看清楚是誰沒有?」
「有,有點像是孟軍侯。」
營門口
戍守營門的士卒,拍了拍一旁瞌睡的弟兄,指著遠處兩個飛速移動的兩個黑點,驚呼出聲:「快看,那是什麼?」
「能有啥子?肯定是探馬回來了。」瞌睡的兄弟口氣不善,連日的行軍,早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駐紮下來能睡個安穩覺,卻被安排來戍守營門,滿肚子的牢騷。
說話間,黑點已經走近,可以大致看出一定的輪廓,戍守士卒依稀看出兩騎身上的服飾根本就不是黃巾探馬所穿的破衣爛衫,而是明晃晃的戰甲,在長空之下耀眼奪目。
「敵襲。敵襲,敵人來了,關營門,放箭。」
所有黃巾士卒被這一聲驚呼調動起來,手忙腳亂的準備迎敵,卻發現兩騎在一數百步之外停住了,沒有再往前推進半步,黃巾士卒凝神屏氣,憋著一股子勁,卻沒有地方發泄。
「怎麼回事?他們到底來不來啊,我的手都酸了,不來早點滾蛋,想累死老子啊。」
「閉上你的鳥嘴,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好好看著,我去稟報統領,兩個人就趕來闖營,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事情沒那麼簡單,當心著點,留著腦袋還錢,你小子欠我一屁股債還沒有還呢。」
「去你的,我是那種賴賬的人么?滾!」
一轉身就看見蕭嘯神情肅穆的站在身後:「報,統領,營門之外看見兩個瘋子,要不要屬下帶人前去,將他們給抓回來。」
蕭嘯沉聲問道:「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青州孟恬,敢問可是鐵騎營的弟兄,張重軍司馬可在營中?」本來想要找到鐵騎營的具體位置還要花上一點時間,可誰曾想剛一出城就發現黃巾軍的探馬,一路跟著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黃巾軍的駐地。
蕭嘯長出一口氣,喜上眉梢,就像是找到了家一樣:「是孟軍侯,我是鐵騎營新任統領蕭嘯。開營門,迎接孟軍侯。」非但是蕭嘯連一眾黃巾士卒也一樣長出一口氣,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刃,口中還埋怨著孟恬不早報名號,害自己弄的手酸腳痛的,緊張個半死。
「先前聽說鄒平縣令就是你孟軍侯,老蕭我還不信,原來真是孟軍侯。哈哈,請。」
「蕭統領,軍侯一事早已經是過眼雲煙,叫我孟恬即可,這位是孟恬族叔,鄒平縣丞孟休,蕭統領怎生不在濟北,卻來到鄒平地界?」
「此時說來話長,要不是你那姓韓的手下識得咱鐵騎營的弟兄,咱明個就要帶領手下弟兄去攻打鄒平呢,咱進去再說。」
營帳之內,孟恬也不是外人,蕭嘯便將分開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張重非但沒有領著弟兄去追趕前面大隊人馬,反而是背道而馳,來到青州,被袁紹攆著四處跑。
聽完之後孟恬唏噓不已,感慨世事難料:「那張渠帥現在何處?」
「來人,將張重押進來。」蕭嘯一揮手,已經奄奄一息的張重被拖了進來,丟在了地上:「這廝害了兄弟們不說,得知你是鄒平縣令之後,竟然棄兄弟們於不顧,逃之夭夭,孟縣令你說我們要怎麼處置這廝。」
張重努力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半天也沒有成功,只能叫囂著:「張重,你這個白眼狼,有奶便是娘的傢伙,老子看錯你了,當初是誰將你帶出來的,又是誰提拔你當統領的,你不得好死。」
「一碼歸一碼,你的恩情蕭嘯自當報答,可是你竟然棄下兄弟們於不顧,你叫我怎麼向兄弟們交代?」張重冷冷道。
「事出孟恬,孟恬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昨日種種孟恬早已忘卻,張軍司馬不必掛懷,蕭統領也無需計較,放張重一條生路,讓其自生自滅吧。」
「哼,到了現在還假仁假義,我張重不吃你這一套,要殺便殺,給我一個痛快的,我現在這樣還放我一條生路?可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