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恩秀(一)
扶瑤倒是許久都沒有直接變成一個孩子了,這一次,就成了個十二歲的小女孩。
世界:Voice
身份:朴恩秀
目標:毛泰九
她目前所處的這個時間點,是不太好的,卻也能說是比較幸運的了。
毛泰九先天就由於遺傳性因素,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的傾向,而在他十二歲那年,因親眼看見父親殺人以及母親自殺的他,從此就真正地開始釋放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野獸,他在後來漸漸成了一個精神病態者,也變成了一個連環殺人魔。
而現在的這個時間段,毛泰九已經十五歲了。
扶瑤唯一覺得慶幸的是他應該還沒開始殺人,根據原劇情里透出的一星半點線索,以及心理學上的數據統計,毛泰九雖然未必會是從三十歲才開始殺人,但也不太可能會在十幾歲就犯案。
大多數的連環殺人魔會在三十歲的時候第一次犯案,因為在這時,他們已經發展成無法控制自己的地步。
在他們殺人前,一般會有虐待小動物或有攻擊性等前科。
毛泰九在十二歲就已然表現出虐殺小動物的行為,扶瑤也不確定十五歲的他的心理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像這一類的殺人行為都具有成癮性,所以她並不希望毛泰九會開始殺人。
一旦開始的話,他就絕停不下來了,除非被捕或者死去。
思及此,扶瑤的心便迫切起來,她得趕緊查到毛泰九如今上的是哪所學校。
雖然依著毛泰九家的背景,他上的肯定是這個地區數一數二的名校,但扶瑤作為一個十二歲的女孩,調查起來有些不便利,因此頗費了些功夫和時間。
當然,在此期間,扶瑤也表現出漸漸表現出與同齡人更明顯的差別。畢竟她如今的年齡跟毛泰九差了三歲左右,毛泰九估計快初中畢業,準備上高中了,而她小學都還沒畢業。
幸好朴恩秀本就很聰明,又在某些方面有超乎常人的天賦。
所以,扶瑤顯露出近乎天才的程度,倒也不算太反常,而朴恩秀的父親還是中學教師,對女兒的超常表現自是欣喜不已。
扶瑤是想著知道毛泰九即將就讀的高中后,就直接跳級。
樸父得知了扶瑤的想法,一開始有些猶疑,可眼見著她對高中的知識都能融會貫通,便終於下定了決心。
扶瑤得到樸父的同意前,就已經查到毛泰九入學的高中是哪所。
於是,等樸父一應允,她便同樸父一起去了那所私立高中,通過這間學校的跳級考試后,扶瑤受到了這所高中的校長和主任的熱烈歡迎。
扶瑤終於去到了毛泰九所在的學校,他才剛上高一,扶瑤便也只是跳級到高一。
而毛泰九的成績本就優異,又家境優越,自然是在最好的班級,扶瑤因校長的重視,亦被分到了與毛泰九同一班。
別人眼中不過是個小女孩的扶瑤,穿著這所高中的校服出現,當然引起了許多人的矚目。
不少學生都提前聽到了傳聞,知道扶瑤是直接越過初中,小學一畢業就跳級到高中的,尤其她還進了最好的A班。
扶瑤一踏進教室,就不動聲色地巡睃了一遍室內,很快便發現了毛泰九。
雖然如今才十五歲的他和原劇情中剛出場的他相差了二十多歲,二十多年的時間讓現在的他跟後來的他產生了兩種很不一樣的氣質,但從他的外貌看來,依舊能描繪得出他日後的影子。
十五歲的毛泰九還不及三十多歲的他那般擅長偽裝,至少此時的他還不屑於一直展露出優雅有禮的樣子,大概也還因為他還沒學會用高貴完美的外表去欺騙旁人。
扶瑤的成績是最好的,毛泰九倒是緊綴在她後面,成了第二名,因此他們二人的座位還是相鄰的。
毛泰九在她一進來的瞬間,就注意到了,畢竟她可是突然冒出來奪走了他的第一名的人,還是個比他小了幾歲的女孩。
扶瑤坐下后,便看向旁邊的毛泰九,對他露出了純粹無邪的笑容,「你好,我叫朴恩秀。」
「我知道。」毛泰九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顯得有些冷淡,而他的目光亦是漠然的,這樣的神態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身上,是頗為反常的。
他不按一般的套路來,扶瑤只好問他:「那你叫什麼?」
毛泰九沒有立即回答她,他直盯著她,彷彿在審視她是否有某種資格。扶瑤並不躲避,依舊笑意盈盈地望著他,靜靜地等待他的答覆。
「毛泰九。」
良久,他終開了口。
「很高興認識你,毛泰九同學。」扶瑤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多言,也很快收回了視線。
而毛泰九亦移開了眼,不過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暗自在心中重複了一遍。
剛開學的幾天,扶瑤與毛泰九的交流甚少,毛泰九總是頗顯冷淡而寡言,似乎對許多人與事都不很在意,幾乎沒什麼能入他的眼。
即使如此,扶瑤也能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他對這個世界與其他人的輕視,他瞧不起他周圍的人,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
他目前所隱約透出的狀態,讓扶瑤覺著並不樂觀。
從原劇情里他的言行,能分析出他日後的某些心理,比如,他認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他討厭弱者,認為他可以隨意操縱弱者的生命,認為自己是可以給人審判和懲罰的偉大存在。
原劇情中的他是個權力型殺人魔,能從拷問與殺害被害者中得到樂趣和快感。
他偏執且瘋狂,又有某些方面還像個孩子似的天真無畏,這是二十年後的他。
而現在才十五歲的他,就已經漸漸顯出日後的徵兆了。
扶瑤這麼想著,不由得瞥向旁邊的毛泰九,此時還在上課,他目視前方,看似很是專註的樣子,可扶瑤瞧了他一眼,還未及收回視線,就被他捕捉到了。
毛泰九在扶瑤的目光掃過自己的那一瞬,便立即反應過來,並望向她。
扶瑤被他這麼一看,本有些措手不及,但卻沒有逃開他的注視,反倒朝他笑了起來。
二人坐的位置可是正中,台上的老師很快就發現了他們的走神。
毛泰九的背景不好惹,學校里的教師都知曉,而扶瑤的家世倒還一般,雖然她是直接跳級上了高中,但這世上也不乏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天才。
因此,這位老師便點了扶瑤的名,叫她回答剛剛提出的一道問題。
扶瑤被一點名,頓時將注意力從毛泰九身上離開,她站起身來,縱使方才沒有聽得完全那道問題,所幸老師還會寫在黑板上,她也就看了一眼題目,不到片刻就給出了正確答案。
老師這才輕咳了幾聲,讓她坐下,不好再說些什麼。
毛泰九卻在扶瑤回答問題的時候,同樣望著黑板上的那道題目,不過他推算出答案的速度比她慢了些。
他微微斂眸,心中倒生出了一抹對她的莫名在意。
讓扶瑤和毛泰九有了更進一步接觸的,是幾天後的一件事。
扶瑤當天值日,便比平常還要晚放學,而在她和另外的值日生整理完衛生后,才準備離開學校。
怎知在她途徑教學樓背後的草地時,聽見了一聲微弱的嗷嗚,她本以為是錯覺,又重新聽到了一遍。
學校里應該沒人會帶寵物進來,許是流浪狗不小心從哪裡鑽了進來。
扶瑤想了想,便沿著這條路走了進去,行至偏僻的盡頭。
她才終於瞧見了那隻發出聲響的小狗,正被人用手擒住了身體,而它則無力地伏在草地上,本該是渾身雪白的它,卻沾了血紅,此刻似乎奄奄一息。
抓著那隻小狗的人就是毛泰九。
被扶瑤發現自己行為的的毛泰九,並不顯慌張,他明明手染血腥,還只是眸光冷靜地看著她。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沒有露出恐懼的神態,也不大喊或逃跑,而是提步走向他。
扶瑤靠近后,一看便知道這小狗是被他硬生生折斷了腿的,可她沒有直說,她抬眸望著毛泰九,語氣不慌不亂,只道:「它受傷了,我們帶它去找獸醫看看吧。」
她說的是「我們」。
聞言,毛泰九微微蹙眉,眸中有一絲不解之色閃過,他沒有給出回應,卻在她伸出手的時候,將自己的手抬了起來,任由她抱起那隻受傷的小狗,他就這麼一直盯著她看。
然後,他又一路跟著她,看她找到了一家寵物診所,匆匆地抱著那隻狗進去。
他也走了進去,她已經把小狗交給獸醫,而她的雙手和校服都染上了小狗身上的血跡。
毛泰九見狀,竟在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種不明的快感,讓他渾身顫慄。
他忽然覺著這紅色太過好看,尤其是出現在人的身上時,尤其令他興奮不已。
扶瑤這時才把注意力放回毛泰九那裡,卻發現他的眼神頗為奇異,他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手上,她低頭一看,便知自己的手和衣服都染了血。
她只得先借用診所里的洗手間,將雙手清洗乾淨,衣服上的血跡就等回家再清潔了。
從洗手間里出來后,毛泰九還佇立在方才的位置,她又瞥見他的手也沾著血色。
「你要去洗手嗎?」扶瑤走到他面前,方問他。
毛泰九聽到她的話后,視線轉到她的雙手上,看見她的手已經洗得見不到半分血跡,他突然有了一點低落的情緒。
他又垂首望著自己手上的血跡,並未覺得有如瞧見她手上血跡的興奮。
頓時,他便意興闌珊了,剛才的興奮好似一閃而過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