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宿營
正當司徒潔驚叫之時,沈十方已經發現河流中游出一條嬰兒手臂粗的水蛇。當它張嘴吐信的時候,一道流星似的光芒飛速過去。
司徒潔還在地上埋頭抱膝,她感覺到肩膀上有觸碰感,閉著眼睛雙手胡亂拍打著。
「撲通」,一聲落水聲傳入司徒潔耳中,她鼓起勇氣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只有一把叉子釘住了水蛇。而沈十方在齊腰深的水中,緩緩走了了上岸。
這時司徒潔才明白,應該是沈十方拍她肩膀提醒自己沒事了,那水蛇則是被他用魚叉擲死了。她靠近河邊,胡亂的拍打就不經意的把沈十方打落水中。
想明白后一臉歉意的看著正在處理水蛇中的沈十方,剛想開口,沈十方卻瞄都沒瞄她一眼,從容地再次下河。
「大小姐,你沒事吧?」婢女小鈺慌張地跑過來,要是她家小姐掉了幾根頭髮,她就別想好過了。況且,除去主僕關係,她家小姐和她感情從小都很好呢。
司徒潔心裡還在想著沈十方。
不是那種想,是覺得沈十方不怎麼平易近人,好像還很容易生氣,比自己還冷傲,自己冷傲是因為自己是鑄寶園大小姐啊,自然有傲氣的資本。
還想暗自怨言兩句,被自家婢女嚇了一跳:「啊!沒事,走吧!」看了一眼水中的沈十方,便落落大方地回去馬車旁。
其實他又誤會了沈十方,他很平易近人,只是因為不知這鑄寶園的深淺:是否也是追殺輪迴之子或打九生令主意的勢力?又或是東乾帝國的眼線呢?這一切都皆不可知的讓他對司徒潔有一定的距離。
生氣?顯然不是,只是他覺得這不是問題,沒必要放心裡,不過落入水中罷了,反正…遲早要下。
坐在馬車頂上的連空陵一直在注意著周圍呢,天知道游燕塢會不會來追查。
司徒潔驚叫的時候他當然也看見,也看見了沈十方那漂亮的一擲。鼓掌說了一聲好,就半躺看著熱鬧。
「嘿嘿,沒事吧?」連空陵跳下馬車笑眯眯說道。
司徒潔看見連空陵在車頂上,也沒說什麼。這馬車是她讓鑄寶園的工匠專門為她定做的,價值不菲,相對連空陵救她於危難之中,送他幾輛都算是小事了。
司徒潔恢復往日的臉色說道:「沒事。」
「額~」連空陵有點尷尬地站在那裡,好像這情節不應該這樣發展啊,好歹也要誇兩句沈十方啊!
不然……一句也可以。
這樣真的沒法接話茬啊!
這時,小楊睨拾柴火回來打破了這氣氛,連空陵打著哈哈,硬要動手築火堆,推著小楊睨去警戒。
小楊睨只好獃呆的左瞄瞄有看看,聽到沈十方喊他過去拿食物,便走了過去。到那一看,表情更呆了。
這地上整整七八條河魚,身上都有洞,足夠幾個人今晚大飽口福了。
「別愣著啊,趕緊開膛破肚,不然天黑了不好處理。」沈十方輕拍了小楊睨後腦勺說道。
後者自顧自地拿出隨身小刀開始一頓操作。
沈十方走回臨時營地,找到自己包袱,直徑走去林中。
「他又去那裡?」司徒潔問連空陵,看見沈十方還拿著包袱,心裡總覺得他要跑路似的。
「嘿嘿,總不能在你倆面前換衣服吧?」連空陵說道。
聽到連空陵回答,司徒潔兩人臉色一紅,沒有說話。
「話說,司徒姑娘,你們怎麼不帶多點護衛呢?或者露出你鑄寶園的身份,我想游燕塢的人也不至於如此膽大啊?」連空陵一直在想這問題。
一個千金小姐,路途遙遠,竹新城便可直接有官道直線可以去往流雲宗啊,又是為何要繞道拓江城?
「說來話長,本來我們一行有十餘人,包括缺月宗加上為首的八人。後來在途中他們好像是要去見東乾國的人,讓我們先行一步。」司徒潔說道,如果換其他人,她絕對不會理會,包括沈十方。
沒錯,她現在覺得沈十方很討厭,一點君子氣度都沒有。
當然,沈十方如果知道他這個評價,恐怕也只是搖頭呵呵一笑。
連空陵一副原來如此的點點頭又說道:「那為何缺月宗不留多兩人?你是否對游燕塢表明了身份?」
司徒潔好看的眉毛一挑,她顯然也不滿意缺月宗的做法,答應了自己父親說護送去流雲宗,半路卻……。
想到這,司徒潔就氣不打一出來,但她又沒法去找缺月宗說法。畢竟,她也喜歡微生見寧,也是她的未婚夫。
她今年十五歲了,本是及笄之年,在那時可以出嫁了,可她還想再陪自己父親幾年,反正是有了婚約了。所以對於鑄寶園的千金小姐的要求,鑄寶園家主自然會答應。
連空陵見司徒潔沒說話以為是不方便開口,便試探著說道:「那什麼,司徒姑娘,要是不方便說的,別怪我多嘴。嘿嘿。」
「哦,沒有,是因為缺月宗為首的是他們的少宗主,所以那些護衛需要護主。至於游燕塢,早已表明身份,只是他們好像很肆無忌憚一樣。」
連空陵皺著眉頭說道:「恐怕是因為他們新塢主上位,管教不力吧。那你為何要繞道這邊去流雲宗呢?」
「父親說去流雲宗必須經過望蜓山區域,那裡最近不太平,要我繞道走。」司徒潔也是無奈,
但是難得讓父親答應自己去流雲宗,這屬於交換的條件吧。
三人在圍著火堆,兩個說,一個聽,小鈺本來也不愛說話,聽他們說長長見識也好。
連空陵耳朵一動,對司徒潔倆人說道:「離恩回來了。」
司徒潔訝異地看著林子中緩緩走出來的沈十方,暗想道:「看來…連空陵是個高手,明明背對著林子,憑著一點微末聲音就能聽聲辯位。」
只見沈十方拿著扭的半乾的衣服掛在附近的樹丫上后,拿著幾根削好的木枝,還一手用衣服抱著一堆東西,看著有草有花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
沈十方路過他們,將其他東西放下,拿著木枝走向小楊睨,眼睛都不帶看司徒潔一下,只有和連空陵點點頭打了招呼。
司徒潔哼了一聲,便繼續看著火苗想東西。
至於想什麼,呃,鬼知道。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去揣摩女人想什麼還不如去想想自己什麼時候登天更好。
沈十方帶著小楊睨回到篝火旁,一串一串的魚讓他們不禁對沈十方另眼相看。
「不錯嘛離恩,看來你這事挺熟練的嘛。」連空陵打趣道。
沈十方標誌性的苦笑一聲道:「一般吧,我們窮人家都是這樣長大的。」
這話說的可讓司徒潔不滿了,好像諷刺她出身高貴,十指不沾陽春水。
本來想走的,可是面對這些肉食她也想嘗嘗新的味道,好歹吃了幾天乾糧了。
沈十方像看穿她的想法一樣,開口給她台階下:「姑娘莫見怪,此言並非說你,只是這世道,雖然山村貧苦百姓沒有錦衣玉食,好歹也自在。所以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才能活到現在。」
說到這,遞給她一串魚:「來,你試試自己烤魚,相信你會感覺到不一樣的味道。」沈十方現在學會了隱藏,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
為了能達成離脩夙願,只好偽造他和小楊睨的過去。
但,也確實是這樣的,現在也是在相依為命,至於小楊睨奶奶,在竹新城便讓韓不朽託人送口信回去報平安了。
司徒潔看著沈十方如沐春風的臉龐,心裡不自覺湧現一股舒服的感覺。
於是拿起魚便動起手來,沈十方一旁拿起地上的野果和野草一陣操作,將那些果汁和野草塗抹在魚身上。
司徒潔剛想開口發作,這樣乾淨嗎?還能不能吃?沈十方開口阻止了她。
嗯,果然嬌生慣養。
「這些果汁帶有酸味,能去腥,這葉子是中草藥,也是香料的原材料,能讓烤魚產生一種香味,這樣才好吃。」沈十方淡淡說道。
司徒潔一邊將信將疑,一邊學著沈十方烤魚的動作。不一會,就把魚烤好了,聞著挺香的,便細細地吃了。
她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烤魚,心想沈十方怎麼會懂這麼多?對他的意見便少了些許。
沒錯,些許算是不錯的了,誰讓沈十方自以為是了。
眾人吃飽喝足,沈十方和連空陵商議輪流守夜。司徒潔和小鈺倆人回馬車歇息,其他人隨便找個地或依靠或躺樹上。
先是沈十方守夜,坐在火堆旁,一邊添柴加火,一邊已經思考下一步怎麼做。
如果上流雲宗他們要試探有沒有修鍊過什麼功法?或者是發現小楊睨是七堂宗的呢?該怎麼應對。
離脩說過每年他們都會招一些人進流雲宗做外門弟子的,如果有天賦修鍊的比較好,就可以進內門修鍊。
一般般的只能在外門學學基本的修鍊技巧。所以他必定要隱藏實力進入內門,才能修鍊純正的踏雪尋梅。
不過流雲宗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沒熟人介紹的只能通過一項考驗而進入。
嗯,看來不管在那個時代,都有走後門的行徑。
想到這時,他忽然靈機一動,好看的嘴巴微微一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