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次找茬
白溪城,作為南琉國除了國都靖南府之外,四大主城之首,其恢宏程度非是其他城池所能比擬。
它唯一面臨的是東乾帝國邊境,不像拓江城,還要海防。
所以相對,他人口密度雖不能與拓江城相比,但論起常住人口,還是首居第一的。
這裡普遍常見的不是雜七雜八的商人,而是許多江湖宗門中人。市井上聊天南地北的、茶樓附庸高雅的人比比皆是。
為什麼這裡江湖中人這麼多?
因為白溪城西南方向有一座被世人稱之為靈山的山脈存在,靈山的最高主峰正是久負盛名的流雲宗所在地。
故而總有許多江湖人前來渾水摸魚,想要進入流雲宗的也有,想要搶收被流雲宗拒絕拜師學藝之人的也有。
而更多的,是覬覦流雲宗的影響力,想要抱大腿的小勢力。
沈十方一行五人度過十幾天的趕路,終於到達白溪城了。
如果是快馬加鞭,早就到的。馬車相對較為緩慢,所以今天他們午時就來到了白溪城。
「我連某人又回來了,哈哈。」連空陵在前面騎著馬甩著鞭子一陣呼叫,引得路人紛紛看向他們,隨後連空陵尷尬的撓撓頭嘿嘿傻笑著。
沈十方在牽著馬車,輕笑道:「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
「那什麼,我知道有一家酒家特別好。不管是那裡的十里春風還是飯菜,可是令人回味無窮啊。」連空陵轉開話題說道。
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也是挺愛面子的。
沈十方略一思考了一下,將連空陵的意思轉給司徒潔,後者答應了。
但是她說飯後要和眾人分別了,因為根據她推測,自從她送去的幾封書信,恐怕在幾天前就送到了流雲宗和鑄寶園的手上了。
所以,她會前去流雲宗的白溪城事務處等待,要麼等微生見寧,要麼直接上去流雲宗。
流雲宗的事務處主要是管理前來入宗門報名和採購的中轉地方,所以必定安全。
況且,司徒大小姐唯一的敵人只有游燕塢,恐怕他們的手伸不到這裡。就算有,憑著駐守在事務處的流雲宗弟子,也能把這手給剁掉。
「好吧,待會我們就送你過去。」沈十方心裡其實有點失落的,相處了一段時間,其實司徒潔並不像她表面那麼冷傲,內心裡不知多溫柔且善良。
不過想起自己的處境,感覺有點不太對啊?
為什麼失落?是因為要分別嗎?
沈十方晃了一下腦袋,心裡暗想道:「想什麼呢?正事要緊,本來就是萍水相逢,何必在心裡留下念想呢?」
幾人慢吞吞的走過正街,來到一家酒家,名叫御膳居,相傳這是南琉前國主御賜的店名,是因為這裡的一杯酒。
二樓包間上,幾人一一落座,小楊睨好奇的問連空陵:「連大哥,你剛說的十里春風是什麼?」
不僅小楊睨好奇,就連司徒潔見慣了大世面的也一臉好奇之色,更別說沈十方和小鈺了。
連空陵左右看看沈十方,又看看司徒潔,他們不知道這白溪城名酒?心想著不該啊?
還是說道:「我說司徒大小姐,離恩和離楊不知道,情有可原,小鈺沒出過門且也不說,但你好歹也是手能通天的鑄寶園的大小姐啊?家裡難道沒有珍藏一兩壇?」
司徒潔現在和他們熟識了,面對他們已經沒有往時冰冷的臉色了,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樣說道:「連大哥,你又笑話我。我父親從不讓我喝酒,從小接觸的不是詩詞歌賦,就是禮儀文化,我怎麼知道?」
說到這裡,司徒潔嘴巴嘟著,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好像對她父親有很大的偏見一樣。
也難怪,身為司徒家的獨女,自然需要上的了檯面,不然怎麼和那些所謂的上流打交道?
「其實,對於這春風十里,我還是知道一點點,它是一種清香美酒,因為香味清新,像極了春風吹著花草的香味,所以故而得名如此。」沈十方解釋著說,免得連空陵一會憋死大家。
連空陵大為讚賞看著沈十方道:「不錯哦,想不到你在小山村裡也能知道這裡的酒。」
「以前在村裡聽父……附近的人說的,略知一二。」沈十方說道。
本來他脫口而出說是父親的,後來想想還是改口,不宜過多讓司徒潔知道。
「你說的也沒錯,但他的緣故卻是因為前南琉國國主。他年輕時來到白溪城外,遠遠就問到了這種香味,便問隨從是何味?
隨從不知道,只是覺得像是春天裡的味道,故而說是春天的花草香。
國主半信半疑,結果入了白溪城這味還在,便尋著香味找去,找到了當時還是一個小酒館的御膳居,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是他們自家釀的春酒。
勺酒一兩品嘗,此清香的味道猶如沐清風一般舒爽,便特賜名春風十里,包括那御賜招牌也是。」連空陵一股氣說完,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眾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都在想一會兒可要品嘗一下這是否真如春風般的舒適。
不久后,就在幾人在細品這美酒佳肴的時候,一群不速之客闖進門來,足有十幾人之多。
眾人抬頭看著來者,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連空陵的掃興之意,沈十方的警惕之意,小楊睨的莫名其妙,小鈺的驚訝。
最與眾不同的是司徒潔,她眼睛里全是興奮之色。
「見寧哥,你什麼時候到的?」司徒潔滿懷開心道。
來人正是一身衣裳潔白如雪,看似一表人才的微生見寧。
司徒潔倒也一點不記恨這「人才」當初拋棄她們而去,間接讓她們遭受危險。
微生見寧先是打量了沈十方三人,不請自坐的坐在小楊睨旁邊,將手中墨劍放在桌面。
「潔兒,你怎麼不等等我?我可是一番不容易啊,一直抄近路,才在昨天來到這白溪城。
聽城裡鑄寶園的人說你還沒到,所以便在這裡等著,在城門等你的人告知你來了這裡。」微生見寧先是用非常親昵的語氣問道,最後才解釋自己的不負責任的「用心」。
「先不說這個了,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是他們護送我到這裡的,還救過我們。」司徒潔充滿著笑意,對沈十方等人,她心想微生見寧一定會接納成為朋友的。
對於朋友,一向是司徒潔所缺少的。
微生見寧審視的目光從沈十方他們身上一一掃過,看見他們三個自顧自的在大快朵頤,根本不理他。
心裡起了一股無名之火說道:「你調查清楚沒有?我看他們就是故意接近你的,不可與這些山村匹夫和江湖地痞深交,誰知會不會是打什麼主意呢?」
話說道這,沈十方手中停了下來,慢慢將筷子放下,拿起酒杯仔細喝著,好讓自己的脾氣忍著。
小楊睨倒是無所謂,但明顯表情不好看,只要沈十方吩咐,他果斷出手的樣子。
倆兄弟為了不顯露能忍住,可某人就不好說了,說他是江湖地痞?還故意靠近司徒潔?
這等不堪的話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羞辱,他一個遊俠,可不管你是那個勢力的。
所以他手中的杯子早已被他運用真氣捏成粉末,雙眼瞪著微生見寧,礙於司徒潔的情面,才沒有出手。
司徒潔也感覺到微生見寧話里有些不好,但也僅限於有些不好,情人眼裡出西施,正是如此。
忙著打圓場說道:「不是的,他們人真的很好,他們還救過我幾次了,還……。」
「夠了,潔兒,這江湖險惡,知人口面不知心。你才出來多久?知道些什麼?你還是太單純了,依我看來,他們就是看上鑄寶園這大腿,迫不及待像個寵物一樣靠近你。」微生見寧口不擇言的打斷司徒潔說話。
自己才是她的未婚夫啊,怎麼能容忍在自己面前誇讚別人?
一番話下來,足以證明微生見寧的人品和心胸可見一斑,司徒潔雖然覺得他說這些有些過分,但也是覺得他在意自己,所以才無禮相待沈十方三人。
況且,微生見寧本身在宗門之間也是一個不錯的天才,才十八歲就已經開啟了初靈,多少有點傲氣,不值得責怪他。
嗯,女孩在戀愛時智商真的不堪入眼。
也不怪她,畢竟……也沒遇到過讓自己變得更理性的禍事,不然她以後無論什麼事,絕對會十分理智。
「自己解釋清楚就好了。」司徒潔心裡想到,剛想替沈十方三人解釋,以便緩解這氣氛。
「啪」的一聲聲音,讓所有人的眼光看向沈十方,他的手中握著酒杯的碎片,眼神冰冷的可怕,彷彿他身上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你……道歉。」沈十方慢斯條理地將酒杯一片一片的放在桌上,淡淡的說道。
微生見寧現在只覺得沈十方很囂張,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最囂張的,一而再的言語相辱。
「道歉?呵呵,我堂堂墨劍白衣宗少主給你這不知哪來的小子道歉?不自量力,再說……我憑什麼道歉?」微生見寧高傲的呵呵冷笑著說道。
只是,就在此時,眼前出現了兩把刀。
一把一尺長透著寒意的小刀指著他眉心,一把在他的脖子上。
「那你就該承擔後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