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鋌而走險
第二天,蕭晴拿著離監探親的證明過來接李羽澤出獄,為了安全期間,專車接送的不說還配備了兩名獄警,車子剛駛出監獄大門,灰濛濛的天空便開始淅瀝淅瀝地下起了小雨,李羽澤坐在車內雙眸緊緊盯著窗外,就連蕭晴也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
清脆有序的雨滴聲拍打著車窗,整個警車裡面的氣氛壓抑得可怕,另外兩名獄警則見怪不怪地坐在他左右,眼下他們準備去雲安市郊外的公墓園,李修成是在市內離世,鄉下偏遠且無人問津,唯一的兒子還在監牢,所以全程由蕭晴以前兒媳的身份代為操勞,直接安葬在了公墓。
隨著車子一路行駛,雨勢逐漸變得越來越大,可見度不超過三十米,蒸騰的雨氣撲面而來,教人看不清路況,前面開車的獄警不得已只好小心駕駛,如此一來,耗費在路上的時間就更多了。
蕭晴正坐在李羽澤對面,自始至終她倒是很想明白,他不是鐵了心的要跟林薇薇去美國雙宿雙飛嗎?怎地中途變卦遭到背叛不說,還被她親手送進監獄?
以她對林薇薇的了解,她本人應該還沒這能耐吧.......
可眼下又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只好把滿腹疑問藏在心裡,即便是李羽澤落到這般境地,她依然對他恨不起來,雖然說是咎由自取,可他們之間本來就存在著不少問題,不過現在來講,他們已經分道揚鑣,這算是她為他做的力所能及的最後一點事情。
自從蕭氏集團被余惠芳低價收購以後,整個集團似乎從未經歷過衰敗,一夜之間便重新煥發生機,公司日常周轉行雲流水,絲毫沒因為換了新的董事長而受到丁點影響。
當她知道這點后都快嫉妒瘋了,一個鄉下來的老女人,一沒人脈,二沒實力,她憑什麼?
而她卻因為失去一切被迫將周嫂辭職,還在商場找了份導購員的工作,幸苦勞作著,在她看來,李羽澤能做出如此舉動完全就是鬼迷心竅,所以才會被人算計進了監獄,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蕭晴胡思亂想之際,車子已經行駛到了郊區,反觀李羽澤的神態,從上車開始就一直皺著眉沉著臉,絲毫沒有鬆懈過,也沒人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些什麼。
獄警們更是天真的以為他緊緊是離監探親,過後便會老老實實跟他們一起回去。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從昨天下午他從飯堂回來后,手裡便多了一把水果刀,那是他趁眾人不注意悄悄潛到后廚順手牽羊牽回來的,此刻就靜靜躺在他的衣袖裡面。
現在只要給到他擺脫獄警的機會,他就絕對會去找余惠芳報仇!他要將對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與苦難,百倍甚至千倍,悉數奉還!
自始至終他的雙眸牢牢盯著窗外,他在熟悉窗外的路線,甚至在車子駛進公墓園的時候,他的腦海已經擬定出了一個逃跑路線,只要他有機會,即便是冒著尋死的危險,他也要放手一搏,即便是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
抱著這種覺悟,他昨晚睜眼到天亮,就是為了不想讓余惠芳活的太愜意。
十來分鐘后,車子緩緩駛進了公墓園,根據蕭晴的指示,車子停在了公墓園的門口,眼下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眾人又沒有帶傘,不得已只好淋著雨走過去了。
李羽澤走在最前面,蕭晴在他旁邊半米遠的地方,兩名獄警分別跟在他身後半步遠的地方,一左一右,封住他的後路,就是為了避免他中途調頭逃跑。
自從入了公墓園后,李羽澤便有意識的記住園中的各路指示標牌,以及各種出口路線,能看的出來,公墓園主幹道只有這麼一條,用以車輛行駛,由此可見四下想必還有很多小道,到時候只要尋到就近的一條,爭分奪秒逃出去就足夠了。
四人下車后,衣服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淋濕,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尤其是頭上跟臉上,劉海順便變成水簾,豆大的雨水嘩嘩兜頭淋下,沖得人睜不開眼。
其中一名獄警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還要走多久呀?這渾身都濕透了!」
旁邊那名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們出來是為了執行任務,不要徒增心理負擔,只要把人安全帶回去就行了。
自始至終李羽澤都是保持沉默,旁人只當他是悲痛難耐,無心顧及他人,就連蕭晴面對他反常舉動,也以為是李修成去世的緣故。
一行人順著一排排墓地往前走,那一望無際的白色墓碑,在陰雨連綿的天空下,隱隱透著幾股陰森,看得蕭晴有點頭皮麻煩,終於,在某個角落尋到了李修成的墓碑,而四周都是牆壁,並無逃跑之處。
她率先鬆了口氣,指了指新添的墓碑道:「喏,那邊那個新的就是了。」
這時李羽澤頓住腳步,抬起頭,望著那靜靜矗立在那裡的墓碑,他感覺時間陡然靜止了,忽而他鼻尖開始泛酸,淚水不受控制地混合著雨水沿著頰邊滴落下來。
兩名獄警察覺到他情緒失控,顫抖啜泣著,紛紛背過身,放他過去看望李修成,反正在眼皮底下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他是直接從監獄出來的,任何喪祭用品都沒來得及準備,墓前還有蕭晴之前送上的百合,墓前的照片雖然透著的雨珠,那笑容一如生前般和藹。
看到這裡,他腳步沉重地慢慢走了過去,單掌扶著墓碑,緩緩跪在墓前,垂首啜泣著,蕭晴不忍他悲痛成這樣,想上前說幾句安慰的話語。
結果發現他泛紅的眼角死死盯著那兩名獄警的背影,蕭晴還沒反應過來,便一把被李羽澤拉進懷裡,用匕首將她挾持,那氣勢直接把蕭晴嚇了一大跳,死死抓住他的手,顫抖道:「是我呀阿澤,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獄警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慌忙從自己腰間掏出配槍,指著李羽澤冷聲道:「放開她!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李羽澤一邊挾持蕭晴,一邊後退狠厲道:「後退!」
獄警擔心蕭晴的人身安全,不得已只好貓著身子緩慢後退,此時天空的雨下的更大了,豆大的雨點砸的人睜不開眼,赫然!一道閃電划空而過,瞬間照亮李羽澤猙獰的面容。
饒是獄警們見慣大風大浪,也被他那兇狠可怖的表情給震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