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吾之月魂
夜央為夜使,但是血脈缺憾比任何其他的血脈都要大,完整的血脈極其缺少,而且在紫月之下受到的壓制遠比任何人都大,當血脈終於對肉體產生傷害的時候,夜央人也就到了離開的時間了。
每一位離開的人,靈魂都會化作一點藍光,進入從小就留在魂冢里的種子里,長成一朵晶瑩的花或者成為一顆參天大樹,魂冢里的景色其實是最美的,但是大多數的夜央族人一聲只有兩次進入的機會,出生時,或離世后。
魂冢在山脈最深處,在那大石頭的一點青色苔蘚後面,就是藍晶晶的一片植物,在月光下閃著湛藍色的光,岔路極多,沒多少大樹,卻有一顆巨大的花,或許不能再稱之為花,它的體型很大,花朵很多,非常好看,在最裡面,最顯眼。
「那是我們夜央的先祖,天依仙的靈花,很美吧。」拓跋允牽著拓跋司的手,看著那處蔓延了許多的花朵。
「很美,先祖在世時一定是最美的。」拓跋司看著那花朵,有些愣神。
「走吧,帶你去你的地方。」拓跋允牽著拓跋司的手就向深處走,經過許多個岔路后,拓跋司來到了一塊幾乎都是樹的地方,那地方只有少數幾朵花。
「我的就在這裡,你的,就在我旁邊吧。」拓跋允指著一處空地,那裡有一個小土坑,一點藍色的月亮插在上面,寫著一個允字。
「這些,都是?」拓跋司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音,還有一些莫名的能量。
「感覺到了?這是你爺爺,看,樹又瘦又小,不好看,那是你二爺爺,比你爺爺要胖一點......」拓跋司感覺爺爺的樹似乎搖擺了兩下,突然對爹產生了另一種感覺,爹你原來是這樣的啊~
「行了,不管他們了,你記得我剛剛給你說的了嗎?來,留下你的種子。」拓跋允說了會兒突然發現自己剛剛吐出來的是啥,趕緊停住了,形象差點沒保住。
「嗯,記得,爹你放心,兒子一定跟你一樣一次就行!」拓跋司回憶起父親說的話,沉下心來,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閉上眼睛深呼吸,感覺到了風聲,感覺到了樹木上或者花朵隨風吹著的聲音,然後想著天上的月亮,到快睡著的時候,會有一點種子從血脈中出來落到地上。
雖然不知道這個操作原理是啥,但是這麼多年就是這麼過來的,他爹就是一次成功,還沒到快睡著的時候就已經有種子出來了。
拓跋司閉上了眼睛,一切在他的感知里都是清晰的,風聲,樹葉的沙沙聲,花開的聲音,還有,拓跋司聽到一道遙遠的歌聲,那麼遙遠,那麼飄忽,但是莫名的就像是烙印在他的腦海里一樣,他聽的清楚。
拓跋司的思緒更清晰了,他的精力不受控制的向那歌聲靠近,不斷靠近,終於,他再也聽不到四周的任何聲音,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點藍光,慢慢放大,是一片海!
拓跋司聽到了海風的聲音,那遙遠的歌聲近了,他看到遙遠海岸的另一邊,一點點的金色,是沙灘嗎?為什麼這和爹說的不一樣?
為什麼他一點不困?
漸漸看清了那一點金光,拓跋司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是一片數不清的金色胖狗!!!
它們正在海里撲騰,長的一模一樣的,鋪滿了那之外的所有海域,它們看到了拓跋司,數不清的眼睛幾乎瞬間看向拓跋司,我去那一片的眼珠子哦!
只見它們突然張嘴,拓跋司的耳朵里出現了一陣呼聲,「皇皇皇.....」
「阿司~」與之不同的是另外一道聲音,拓跋司回頭,卻見了一紫色身影,看不清男女,「快醒來吧......」
拓跋司猛地就醒了,身體控制不住向後一仰,拓跋允趕緊接住,拓跋司緩了緩神,看到了有些面部僵硬的父親,「爹?」
「沒事了吧,你這個,這個.....」拓跋允很明顯被兒子身體里飄出來的種子驚到了。
「怎麼了?」拓跋司狐疑的問道。
「你看看。」拓跋允抬起手,拓跋司看到那手掌里的兩顆種子,一顆純金色,一顆一半紫色一半藍色,兩顆?嗯?兩顆!!!
「怎麼會是兩顆?」拓跋司的小腦袋想不清楚了,拓跋允深吸口氣,「兒子,你說你是不是還有個女兒身?」
拓跋司,......
突然好想燒自己親爹怎麼辦?
拓跋司耐心的給好像今天格外不在狀態的爹講清楚了他見到的場景,拓跋允那個眉毛皺的深的,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在這麼久的歷史里見過那樣的場景,不過,拓跋允好像想清楚了兒子有兩顆種子的原因。
那顆,是那隻金色胖狗的吧!(咬牙jpg)
拓跋允給兒子挖了兩個坑,那顆藍色紫色的種子種在了自己身邊,而那顆金色的,這種在了自己爹的旁邊,要是長出什麼奇怪的東西,嘿嘿嘿,讓老爹跟它玩去。
到拓跋允牽著拓跋司的手離開了魂冢之後,拓跋司在魂冢的門口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狗叫,「汪!」
拓跋司回頭,看見一隻藍色的狗對著天上的月亮張開了嘴,而後突然回頭,和拓跋司對視了一眼,拓跋司一振,那大狗竟然對他笑了一下,為什麼感覺好詭異?
大狗很快就消失在拓跋司的眼裡,「怎麼了?」拓跋允發現兒子回頭看,也不走了,「沒事......」拓跋司趕緊回神,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告訴爹,算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他會看到這樣的狗呢?
「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爹就要給你娘下聘去了。」拓跋允笑著,眼裡是對司徒盈的思念。
「好,我跟爹一起。」拓跋司點點頭,看著爹幸福的樣子,自己對未來的生活更期待了。
當天晚上,拓跋司和自己的金色狗子睡到一起了,誰知道大狗怎麼又醒了,醒了之後霸佔著拓跋司,讓拓跋允根本就沒有地方睡覺,拓跋司明顯感覺到大狗有心事,眼睛里都沒多少光彩了。
所以拓跋司讓爹去其他屋子睡覺,可把拓跋允傷心了好一會兒,等他再進兒子的屋子的時候,卻發現大狗變小了好幾號,被兒子抱在懷裡,兩小都睡得很香。
拓跋允失笑,他家兒子的器靈,不,大狗不可能只是個器靈那麼簡單,它擁有真正的生命,也與兒子的生命連在一起,拓跋允明白,那兩顆種子就是他們兩個生死相依的證明,兒子若是去了,大狗不會活下來。
也不知道兒子為何會有這樣伴生的靈物,但是總歸沒有壞事,大狗的食物是那東西,對於新江域和風玢域都大有好處,不管其他地方,大狗簡直就是上天派來的救星,太多人為了那些詭異死去了......
拓跋允給兩小隻掖了掖被子,輕輕關上門走了。
月光灑在兩小隻的身上,照著拓跋司的眉眼都是歡喜的,大狗的頭枕在拓跋司的胳膊上,睡得香甜。
「阿司,阿司......」「醒來吧.....」
「吾月之魂,與汝之軀......共天道.....成.....」
那紫色的影子似乎一直在夢裡,拓跋司的夢迷迷糊糊看不清楚,聽也聽不清楚,到拓跋司醒過來就記著那一點點還連不起來的話。
第二天一早,拓跋允帶著聘禮和兒子再次趕往本蒙口,夜央族人負責拍賣會事宜,那天可真是熱鬧非凡,尤其是拍賣會,不過拓跋司沒見到,他正在和親爹在四野林受到了娘家人阻攔,據說是習俗。
那真是,要不是拓跋司在,拓跋允更難到平衍山,等到了平衍山,拓跋允向來整潔的衣服上都是土了,這傢伙也不換一身,就這樣到了平衍山,可把司徒盈心疼的,拓跋司對於自家父親這種行為很是認同,自此學會了對媳婦的必殺技,裝可憐。
司徒盈和拓跋允的婚禮定在了兩個月後,大婚時,千萬頃的四野林境內火紅一片,新娘子在盛大婚禮里抱著新郎,羞煞眾人。
大婚之後,拓跋允繼任了夜央族的族長,三爺爺拓跋鎮遠退休之後就在魂冢外養老,拓跋司的生活重心也到了西平大陸,三年多的時間在四野林和西平之間來回倒。
值得一提的是秦明玥,這位在司徒家學成歸家后的少門主先是帶著自家的宗門擺脫了控制,再是殺得廣丹宗繼承人只剩下一個,再和自家父親商量著,竟然舉門搬遷到了四野林。
拓跋允也終於明白之前秦明玥為何叫他門主,原是隨著自己的屬下李廣喊得,這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情投意合了,拓跋允和司徒盈大婚第二年就成婚了。
其實拓跋司早就猜出來兩個人有情況,婚禮那天他第一次沾了酒,他陪著那位司徒洺玖叔叔在婚禮上喝了些,司徒洺玖最後抱著李廣叔叔哭的撕心裂肺,秦明玥拉也拉不走,司徒盈他們看著,很是無情的決定讓司徒洺玖哭個夠。
至於他的大狗,哦,拓跋司起名給大狗——金衍,姓拓跋,大狗原來是不太喜歡這名字的,不過看在自家孩子的面子上就同意了。
拓跋司經常找不到金衍,據他父親說是出去幫忙辦事情了,每次回來都吃的肚子圓鼓鼓的,可是把拓跋司新奇極了,可是金衍也不說去幹什麼了,拓跋司就沒再問。
這天,拓跋司終於結束了文化課的學習,元力的修行也終於到了他眼前,不過,當天晚上,那奇怪的紫月,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