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 第一百零四章 替死鬼
終卷
第一百零四章替死鬼(恢復更新,熬夜碼字)
這第三卷羊皮紙也解釋了前兩則傳說的來由,是當初中州在進行對於空間法則的研究之時,誤打誤撞打破虛空竟然是僥倖未死,而是來到了這裡,起初他們也以為這裡是另外一方天地,想來肯定是這些人在此空間內得到了前兩則傳說,可惜羊皮卷上沒有詳寫,只是簡單掠過,說發現了兩則秘聞,也只是寫在最開頭的一段話而已,很明顯後面的才是記載者想要表達的重點。
甚至在這幾十人的小組中,還有人認為他們是來到了仙界,就地開始修鍊,最開始的幾天,他們都是混亂的,因為他們無法聯繫其他人,而且,隨著時間流逝,他們也發現這裡絕非是什麼仙境,這裡沒有日月,似乎也沒有生靈的氣息。
除了這些,他們還有一個特別的發現,也就是這裡的靈氣環境與他們所來之界,也就是玄界有著十分相似的地方,這讓他們開始懷疑這裡到底是哪裡?
或者說,他們究竟有沒有離開玄界?
這個問題,直到離開之前他們也沒有得到答案。
某一天,幾十名穿著銀色服裝的陣法大師手中握著熒黃色的菱形晶石結成長隊往某個靈氣更為匯聚的方向進發。
由於不辨日月,許多人都覺得時間流逝極其緩慢,好在其中總有能夠在危機關頭保持冷靜的人,畢竟能夠成為天星族研究空間法則的先驅者,他們絕對是足夠清醒也有著結實才能的。
走在昏暗天空下,他們一邊警惕著四周可能出現的危險,一邊踏著步調統一的步子,直到他們見到那處山谷。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一人伸出手臂指向左側前方喊道,語氣滿是驚喜,也帶有一絲絲慌張。
他們沒有商量太久,決定選出三人先過去探探路,如何抉擇出來的這羊皮卷上並未詳細描寫,陳之歸繼續往下看,視角已經切換成為三人小隊,沒有對於先驅者的神情描寫,只有死寂,文字中只是簡單的述說著他們如何步行進入山谷。
陳之歸自然很想知道那山谷中有什麼,但上面並未太多贅述,只是寫道,三人隊伍進入山谷后,山谷中傳出來可怕的吼聲。
他已經對於這羊皮卷十分信任,其上所述該是有八成屬實,剩餘兩成便是時間流逝所造成的影響,看來中州的情報不是憑空來的,他們的確如自己所料,在很多歲月以前就已經來過這裡,只是不知為何,他們直到如今才隨著奇蠻族發現這裡的空間入口進入此地?
沒有信息表明那是什麼樣的吼聲,陳之歸只能先行判斷那是獸吼,畢竟在冰原之上他已經見識許多,以及那大鵬鳥的異變與聖泉水,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睛微微閃了閃,最終還是繼續前進,山谷中肯定是有危險的,而且是某種詭秘難以分辨的東西......
這不是個好消息,但至少可以安慰陳之歸,自己所需的那樣寶料可能還沒有落入其他人手中,既然中州如今還要進入,說明他們當初離開之後肯定沒有再進入的機會,否則如今進來的時候只怕早已經是蝗蟲過境的慘淡景象。
邊留神在羊皮卷上,也一直在注意這周圍,陳之歸時刻都保持警惕,因為他隱隱感覺到這裡的不平靜,似乎隨時都有暴風雨在醞釀。
上面所言,剩下的隊伍中人最終遠離了山谷,在冰原上找到了許多異獸,並且取樣,他們的血液提純手段應該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陳之歸這樣想著,那些金色的血液有著極為濃郁的血氣和強大的力量,他憑藉自身感知,判斷出那是某種強大血脈的後繼傳承,如同龍族與玄武。
又似乎還有別樣氣息,只是當時沒有太仔細注視,也沒上手觀察,也就記不清辨不明。
異獸的事情過後,便是與暗衛進入冰原后的遭遇一般了,不斷有異獸襲擊,好在這些人都是陣法大師,或者說那時候他們還是符文大師,運用各種法則的力量他們還是讓獸群避退,如陳之歸所料,他們很快見到了那冰牆,由此可見,那冰牆存在還要更加久遠。
「寒冰高牆阻礙了我們的前進,在那光滑如鏡面的寒冰前我們似乎無所遁形,迫人寒氣讓許多人心生退意,我們在這連日以來的觀察,已經可以確定這裡可能還是在玄界中,該是處獨立空間,而山谷中隱隱有域的氣息,我們研究過認為那可能是人為,於是沒有繼續探索,這也讓我們對於這方空間有了認知,大概是如上古福地般的存在,至少從靈氣濃郁程度來看,是有這個可能性的......」
「昨日遇到冰荒狼群,他們愈戰愈勇,我們本就不善激戰,第一次有了犧牲......」
「掌握對付這些該死的凶獸的手段后,我們堅持了下來,因為領隊認為這冰原上既然有異獸存活,或許也有能夠讓我們補充體力的地方,以及我們所需要的東西......想要離開這裡,只有運用陣法的力量,但即便我們對於空間符文的領悟是領先於世人,可卻難為無米之炊,我們需要很多資源,這些異獸可能是最好的材料......但可能會有危險,我們已經做好準備犧牲,活下來的人會遵守誓言,如果能離開這裡,會為各自血脈後代留一分福源......」
「果然,妖獸便是妖獸,儘管有著靈智,但卻難敵我們人族......」
後面的記載似乎陷入了死循環,一次次思考又引發一次次回憶,記載者似乎想要從回憶中找到破解寒冰的辦法,他們所需的材料已經足夠,可是這片冰原上的異獸已經絕跡,不再提供材料了......失去異獸這一原料來源的小隊陷入消極,寒冰之牆的堅固與森冷都讓他們心生悲戚。
「只差一點......我們就能離開這裡!」
陳之歸的心弦似乎也因為羊皮紙上的咆哮而微微一顫,但當他繼續往下看,卻才發現已經到了末尾,上面不再呈現任何景象,只是乾癟幾句話結尾。
「巨獸破牆,我們用血肉堵住了來自冰寒地獄的惡鬼出口......」
「想要活著離開,必須有人犧牲,大家在最後時刻終於達成共識,或許也有因為絕望而有些麻木的心境緣由,不過好在還有我們幾人活了下來,離開之前,我們最後刻錄下來那剎那透露的牆後世界......」
長長呼出一口氣,陳之歸步伐也停了下來,他將手中卷燃燒成灰燼,抬眼看向正前方,山谷前的巨獸與冰原上的異獸顯然不是一路,傳來的不是凶獸咆哮,而是人聲:「道門弟子何在?」
那大概就是道門明法的唯一弟子,繼承「心」字的覺心,是個標緻的美人,只不過此刻黛眉含怒,顯然是因為前方攔住她們不讓其進去的巨獸騎士們,不愧是奇蠻族巫獸騎,儘管離得很遠,但在陳之歸看來,比之冰原上兇悍異獸都不遑多讓。
仔細一想,這些凶獸雖然沒有強大血脈,唯一優點便是體型巨大又力大無窮了,但這也是通過鍛煉得來的,儘管陳之歸併不相信只是鍛煉可以讓凶獸爆發這樣的潛力,不過對於人家的秘密他沒有太大好奇心,此刻他關注的只是那背後的山谷入口。
這山谷像是拱衛著裡面的赤雷洞府,如同倒扣的碗,除了被巨獸擋住的入口外,在最上方中心處確實有個缺口,應該是留作照明的,陳之歸注意到在山谷正上方有一顆金屬球沉浮著,點點星芒灑落進入山谷內,可其本身並未光亮,如果不是自己目力超群,也是看不見那被陣法遮掩的金屬球,想來在山谷中應是有瑰麗景象。
山谷整體都是赤色,其上流轉的光澤猶如正在流淌的血液,在那巨獸氣勢勃發時刻,也顯得更為可怕,如今面對這近百獸騎的卻只是那幾十位道門弟子,陳之歸可不認為他們有這個實力對付奇蠻族鐵騎。
如果沒有什麼壓箱底法子的話,估計也只能是隔空喊話了。
撓了撓頭,現在的情況讓他心情詭異,如今閻羅只餘下那位夏綾姑娘大概還在別處療傷,至於送人家離開的那位曹先生......陳之歸心知他的真實身份,但卻不知道現在的他是個什麼情況,是轉世重活成了另外的人還是別的什麼異變,這些自己都無從判斷。
但從對方的表現來看,並沒有看出有任何不對勁,不過陳之歸依然是確定了曹有鼎與曾經出現在中州境內且聲名鵲起的莫之夜是同一個人,不論這些,如今在這裡他卻又是另外的身份,錢家分支血脈錢朝。
知道他三重身份的人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但陳之歸併沒有打算利用這一點的意思。
儘管此刻陳之歸的神識已經捕捉到了隱蔽在山谷附近的身影,卻也沒有要揭穿他來搞出些亂子,讓其為自己吸引目光,好方便自己進入山谷。
不過,不得不說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的確是個好主意。
暗衛此刻是否還在冰原上陳之歸不能肯定,但至少確定他們是有著自己的目標的,而那個目標似乎並不是赤雷的洞府,而是其他的東西,從暗衛十四身上得到的那三則傳說也慢慢變得真實,陳之歸以為這絕對是暗衛此行的關鍵信息,否則不會分給每一位臨時招募的暗衛。
不管他們要做什麼,自己已經找到他們離開的那處,且留下了記號,只要有什麼動靜,自己都能第一時間有所感應,如此或許可為自己做出適當應對有所幫助。
進入這處空間的五方勢力,本來就是以奇蠻族為最,現在來看,只留下道門跟之對抗,難度不可謂不高,可是不知為何,陳之歸總覺得此刻正怒目以對的道袍女神色有些不對勁,雖然看似包含怒氣,但卻是久不動作,平白讓人心生輕視,究竟是在做什麼打算?
在這裡,應該無人可以看出陳之歸的隱匿,他微微眯了迷眼,此刻倒是能夠安靜想一想:「暗衛有自己的出入口,三則傳說是他們的優勢所在,或許還有別的信息我不知道也說不定,而閻羅這次卻好像有些太過沉寂,只是跟守義州一戰就都死絕,未免有些滑稽,說起來,跟之對戰的守義州也有些奇怪,難道五大霸主勢力在這一次歷練上的差距竟然有這麼大嗎?」
陳之歸不敢小看任何人,更不會輕視這樣的龐然大物,這也是師父再三叮囑過的,不要小看霸主勢力,或說,不要小看那幾個老怪物,他們活的很久,知道的秘密數不勝數,擁有的力量甚至在這些秘密上都要稍微遜色,有些時候強大的對手還不是讓人絕望的,再強硬的手段,總歸有應對的辦法,再無可奈何,也能正面拼搏,可是相關無形的方面,卻是讓人看不透摸不著,更加使人心悸。
到了這裡,他反倒是有心安靜下來細細思索這次歷練有哪些古怪的地方。
「奇蠻族有絕對壓倒性的實力在這裡,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們還是派人來了。現在可以知道,暗衛是因為有自己的底氣,也就是那隱蔽的通道,那通道我也仔細看過,沒有正確的方法,只怕是不能用的,應該是有關陣法,可惜我沒有來得及套出太多信息,也怪不得誰,我並未想過冰原的存在,也不知道那三個天梯修士的存在,更不會清楚他們想要做什麼,這種種『不明』就是我遜於他們的地方,且很難彌補。」
單手負在背後,陳之歸還是暗衛十五的模樣,也算是為自己留下條後路,要是真硬搶,也盡量不讓自己真實身份敗露,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真要打起來,還不知道這些人會有什麼底牌。
「暫時將受傷的夏綾跟已經被我盯住不可能搞事情的曹有鼎排除,還會有什麼意外情況出現嗎?若有,大概也只可能出現在道門這二十餘人身上,觀那覺心神態看似是不得門入的無能狂怒,但總感覺有些不對。」
耳邊忽有風聲,陳之歸順著一縷清氣偏頭看過去,只見在那極遠處,一道身影靜靜立著眺望過來,氣息猛然一亂,就差現身了,但他很快冷靜下來,重新望了眼還隱藏著的曹有鼎,這才心中有數地偏頭看向那遠處毫不掩飾的另一位『曹有鼎』!
「他不是看我的......可他怎麼在這裡?」
陳之歸目光微微轉變,那人儘管只是站著,可是卻似乎有恃無恐,他蒼白面色讓陳之歸意識到事情不大簡單,同時也將心提起,自己的身份就算是他應該也是不知道的,但萬一呢?
「想來想去,竟然是漏掉了守義州,最怪的便是這件事,他守義州派來的人與其他霸主勢力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更別說還有各種手段了,暗衛的秘密已經浮出水面,應該不會參與這邊的事情,就算要過來也不是現在,而奇蠻族是坐擁地利,才能佔據這山谷,或許他們也知道一些信息,否則哪能這麼快找到,我若不是通過暗衛這條線,憑我在這廣大的空間中亂來,或終也找不到的。」
心中諸多疑惑都在看到那長相與曹有鼎一般無二的人後隱隱有撥開雲霧之感,「守義州也要出招了。」
而此刻,正面色蒼白的錢朝站在草地上,臉龐便劃過涼風,他身體一顫,又邁步往前走去,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誘餌,隱藏在陰影中的那些人要讓他吸引這時候正在山谷入口的地方有激戰意向的雙方注意力,好為他們爭取機會闖過去。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跟曹有鼎的這次「身份互換」,竟是害了自己,在陳之歸離開他那裡進入福地當中的兩天之後,守義州來人了,十二位天梯修士,錢朝的確想過四大家族能夠坐穩這霸主位置的原因,但因各方都有留手,說到底,誰也不知道霸主勢力該是個什麼實力,可偏偏又總能保持詭異的平衡。
這的確能讓大部分人安心,且也能讓他們保持敬畏,不出亂子,但錢朝身在其中,且曾經極受重視,知道的自然比起很多人要多,他以為可能有很多用秘法激發潛力造就的強大戰力,可裹挾著他大搖大擺從山腳到湖面空間入口的那十二人強大程度絲毫不遜色於當初鼎盛的四位家主,至少也該是天梯三層往上,十名這樣的戰力能夠做到什麼事情?
錢朝心中沒有這樣的概念,但他可以肯定這股戰力能夠使得守義州在福地之內成為不可忽視的力量,不僅如此,在進入福地的時候沒有人來阻攔,這意味著上面已經跟奇蠻族達成交易了,事情發生的突然,事前他根本不知道,否則絕對不會跟曹有鼎搞這一出,現在自己等若是當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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