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崩潰決堤

「帶我去刑場樹林，求你——」

三天不曾開口，第一句話短短几個字，馥香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說出口。

聲音早已沙啞的不成樣子，這陌生的聲音，不該屬於她，是曾經的古初雪。

「人都已經死了，還去做什麼？」冷漠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皇甫焱晧手腕一松，馥香身子無力的滑倒在地上，後背碰觸到冰冷的地面，帶起蝕骨焚心的劇痛，可她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來人！備馬。」

皇甫焱晧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出書房。

馥香麻木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吃力的跟在皇甫焱晧身後，垂下的眸子不見光亮，仍舊是死寂無瀾。

她能聽到周圍的一切聲音，能感知周圍一切，卻獨獨不想融入其中，從親眼目睹初晗被活埋開始，她的心，就徹底歸於死寂。

——

三天之後，她再次回到刑場。

走下馬車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是陰陰的冷風，月上枝梢，寒鴉啼叫，她拖著虛弱的的身子一步步朝那片樹林走去。

身後，皇甫焱晧眸色寒涼的看著她嬌弱無力的背影，眉頭，不可見的輕皺一下。

蒼勁梧桐樹下，本該是掩埋古初晗屍體的地方，泥土翻開，露出一個一米見寬的褐色土坑，坑內，空空如也。

馥香身子一軟，險些跌進土坑裡面。

身後，皇甫焱晧快走兩步，飛快抬手扶住她無力的身影，眸色在看到那翻開的土坑時，眼神倏忽一暗。

「主子，剛剛收到消息！一炷香之前，古家四少的屍體被人偷偷挖走！不知去向！」不等他開口，已經有暗衛急匆匆趕來稟報。

馥香原本死寂無瀾的雙瞳，在這一刻，驀然迸射絲絲泣血悲痛，她蒼白到近乎透明的小手緊緊地抓著皇甫焱晧的衣袖，用上了全身力氣開口，

「初晗的屍體怎麼會不見了？」她搖著頭，蒼白無光的小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已經近乎到虛弱的身體，隨時都會倒下。

她不能讓初晗的屍體失蹤！她已經失去他了，不能連他的屍體都保不住！

「準備馬車！回府！」

面對馥香的悲痛，皇甫焱晧卻沒有任何反應，冷冷的推開馥香小手，轉過身就朝馬車走去。

馥香身子晃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身白衣沾染了褐色的泥土，面頰上的淚水顆顆滾落，滴落在地上，滲入泥土消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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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求你幫我找初晗的屍體——求求你了，王爺——不要回去！」馥香趴在地上，凄厲的開口，氣息微弱，卻字字堅定。

原本以為，她的眼淚在三天前已經流幹了，卻是再次崩潰決堤！只要是牽扯上初晗的一切，她還是這般脆弱不堪！

皇甫焱晧卻是沒做任何停頓，玄色錦袍劃出瑰麗的弧度，那背影透著冷漠寒涼。

馥香爬著去追他的身影，僅有的力氣也快用光了，她只知道，不論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找到初晗的屍體！

「王爺——求求你了，幫我找到初晗的屍體——否者馥——初雪，也只有一死了之！」馥香趴在那裡，指甲深深地扎入泥土之中，近乎透明的小手泛出陣陣蒼白，眼底，泛著血色袖光，怔怔的看著皇甫焱晧冷漠的背影。

皇甫焱晧身子一頓，繼而冷冷開口，

「都是屍體了，還找回來做什麼？不見就不見了！」

他冷漠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於他而言，已經是屍體了，看不到反而不會勾起傷心事，看到了只會更添絕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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