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冰封之人
我整顆心都懸在那顆人頭上了,看著老爸小心亦亦開始清理人頭上面的冰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啪搭。」
人頭在地上滾了個滾,滾到了我的腳底,我低頭一看,腦子又是一陣迷糊。他媽的,這人頭的臉上血肉模糊,只一張嘴完好,分明是被人給毀了容,上哪能認得長什麼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我看著人頭上面那張完好的嘴,越看越覺得像我的嘴,這種感覺怪極了,我一把拉過陳添寶,指著地上的人頭問他:「你說這人頭的嘴,像誰?」
陳添寶看了看人頭,又看了看我,白了我一眼,說:「我看像你。」我渾身一抖,又把張靜拉了過來。
還好張靜大小姐說出了不同的答案,這張嘴不像我,這多少讓我心裡的不安平靜了點。
老爸將寶刀扔給我,套上點金指,在老者僵硬的身上收查了一遍。翻出一面銅牌和一塊圓形中空的白玉。
銅牌正面用鳥篆寫著兩個大字,反面則刻著古怪的巫楚文,張靜看了看鳥篆說是「晉昌」二字,而背面的巫楚文字卻沒人認識,王二狗只懂得鳥篆和部分巫楚文字,但這張銅牌上面的巫楚文字卻是我們見都沒有見過的類型,如果從字形上來看,和『日』字較為接近,但『日』中間只有一橫,可這個字裡面卻布滿了花紋。
而那塊圓形的白玉,呈脂白色,質地細膩滋潤,溫潤如羊脂,通體玲瓏剔透,散發著陣陣柔和的光芒,單純從玉質上面來說,就己經是一塊極品白玉了,至於是不是另有用途,就不得而知了。
從那塊銅牌上,我們可以確定,眼前這位老者就是巫楚八公中的一員,風信子晉昌。而那顆人頭的身份卻仍然無法確定,只是老者面向我們的樣子有些奇怪,岩洞里只有這一條彎彎曲曲的路,他面向我們往哪裡走?往上面走?這不可能啊,我們現在身處在深淵之下,除了向前,沒有任何路可走。
而從這岩洞滴下來的水滴可以看出,除非老者一直這麼站著不動,三五個月,也許更久,水滴才有可能一下子把他凍住。可這,可能嗎?
如果說他是死後被送到這的,更說不過去了,從他手中拎著的人頭和面孔扭曲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是被一下子凍在冰里,動彈不得,才會面露恐懼之色,而手中的人頭也未能脫手。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徵兆,難道說這岩洞里還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存在嗎?老者屍體並沒有告訴我們更多的答案,而我們,己經沒有精力在猜下去了。
在不離開這裡,我們恐怕一個也活不了,一想到這,什麼線索危險全拋到了一旁,後面的冰塊也不往外運了,只扔到身後揮著寶刀向前挖著。
老者的屍體慢慢被我們甩到身後,還有那顆人頭,那讓我膽顫心驚想知道面孔的人頭,一同被我們放棄。
岩洞里的光亮己經接近夜明珠大殿的亮度了,而在這個時候,我們終於挖開了長長的冰道。
隨著我一刀劈下,一股透骨寒風吹了過來,我激靈靈打了冷顫,往身後一看,老爸他們抖得比我還要厲害。
太冷了,如果說剛剛在冰中感受到的只是寒氣的話,那現在就是直接面對那股陰冷的寒風了。
這股陰風比冬天的寒風還要猛烈,專往人的骨頭縫裡面鑽,只這片刻工夫,我們渾身上下的衣服就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冰茬。
我把行李擋在身前仍然無效,這股陰風就像會拐彎一樣,從頭頂,腳下,前後左右的吹來,通體冰涼。
老爸渾身直抖,招呼我們往前面跑,有多快跑得快,在這麼下去我們全都得凍成冰棍。
萬幸這股陰風雖然寒冷,但風力卻不強,我們邁到大步就往前跑,什麼也不管不顧了。腿麻了,全身都木了,還在跑著,誰也不敢停下來,因為大家都知道,停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張靜必竟是女孩子,跑了一會就支持不住了,我和張叔叔拉著她往前跑,我們其中要說跑得最快的,還是王二狗和王龍父子。
這對父子,挖冰的時候沒伸幾次手,現在往前跑倒是誰也不肯拉后,眨眼超過老爸,越跑越快,都快看不到影了,氣得陳添寶直罵娘。
就在我們跑不動了,只能一步一步往前挪移的時候,聽到前面王二狗呼喊「這裡沒有風了,快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振作精神向前跑去,現在都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了,跑的步伐還不如走的快,像太空步一樣,高高抬起,慢慢落下,緩緩邁出……
短短的幾十步路,我們足足走了五、六分鐘,冷得嘴都張不開了,腦門凍得都直冒涼風,那股難受勁就別提了。
直到我們踏上王二狗父子所在之地,這股陰風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融融的氣息。
「啊——啾。」
「啊——啾。」
這一冷一熱的誰也受不了啊,頓時你一個哈啾,我一個噴涕就賽著比上了。
緩過來了,我才看清,這岩洞到此居然一分為二,變成左右兩條,怪不得王二狗父子這麼好心等我們,原來是怕走錯了路啊。
現在沒心情對這倆父子興師問罪,眼前出現兩條路,這說明要走出這個岩洞還有一段距離,選擇哪條路,關係著我們是生還是死。
站在兩條路中間我才發現,左邊的路仍然吹著陰風,右邊的路卻飄來暖氣,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走到這裡感覺不到陰風的原因,這兩個極致完美的連在了一起,往前面看,皆是光芒雪亮,路的盡頭一攬無疑。
陰寒之路的盡頭是一個諾大的圓形場所,隱約可以看見似乎是祭台的模樣,在祭台身後,則是像樓梯一樣的石階,顯然是離開這裡的通路。而暖流之路的盡頭卻稍顯黑暗,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前方路線己經很清楚,只是……選擇哪一條路才是正確的,卻讓我們犯了難。
一條陰寒,一條暖融融,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任何人都會選擇暖路前進吧?可現在是生死兩難的一面,依照人皮畫上表面的意思,我們每過一個場所都必須要做出一次選擇,沒有回頭路,選擇錯了,只有死路一條。
一路陰寒,突然變暖,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預謀,這不能不讓我們疑惑。
可是如果選擇陰寒的路段,雖然看上去不長,但我們現在實在是沒有力量和勇氣在接受那透骨的陰風了。
我頭疼的揉了揉仍冒冷氣的腦門,剛要說話,「吼——」
就在我們暗自心怯之時,從那陰風通道傳來一陣悠長的龍吟,我轉頭一看,在那通道的盡出出現一個碩大的龍頭,雪白色的龍頭,沖著我們這邊噴出一口寒氣,旋即消失。
龍頭噴出的寒氣泛著晶瑩的光芒,像一道寒霜,來勢極凶,所到之處眨眼就凍上冰棱。
「快跑。」我轉頭向老爸他們大吼一聲,往暖道跑去。
就在我們一行人跑到暖道的同時,那股寒霜添滿來到了我們面前,順著我們來時的路一路通過,所到之所皆成寒冰,這時我才明白那名老者為什麼會被凍在冰裡面了。
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抵抗得住的東西,觸之即死啊。那碩大的龍頭,絕對是一條真龍的腦袋,那是一條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龍啊。
我身上冷汗直冒,除了我看到了龍頭,王二狗也看到了,他的樣子比我還要慘,雙手抱著小匣子,坐在地上直打哆嗦。
張靜驚魂未定的問我:「剛剛的聲音……是什麼?」
「什麼?龍……你是說龍?」
當我把看到的情況說完,老爸他們目瞪口呆,看到上古異種玄螭己經讓我們很吃驚了,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看到了一條真龍。
別說我們現在有寶刀,就算我們有衝鋒槍,排擊炮也絕鬥不過一條真正的龍啊。剛剛那一口寒霜,冰封了整個岩洞,就算我們現在身處的暖洞之中,熱中仍夾雜著几絲陰寒。
眼前也不用選擇了,用寶刀在開砸出一條冰道,然後在屠龍,這件事只能想像一下罷了,我們只想解開血蠱。
休息了很長時間,肚子又餓了,我們相互攙扶著向眼前唯一的通道盡頭走去。我們己經沒得選擇,能不能到達那張玉床,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了。
當我們走到盡頭,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白玉祭台,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往頭頂看,水晶般透明的頂壁上面清晰的可見一些密密碼碼的白色小點,仔細一看,那些白色的小點分明就是我們先前看到過的飛蟲,把猴子他們幾個瞬間殺死的奪命飛蟲。
我們看到飛蟲的那一剎那全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