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祭台白玉
陳添寶接過話茬,目露深意的說:「兩邊都有可能……」
我:「……」
張靜大小姐只是搖頭不說話,被陳添寶這麼一鬧,也失去了討論的原因,我拿著寶刀在白玉祭台來回的比劃了幾下,一狠心,一刀劈下白玉一角。
三角形的白玉掉在地上,我俯身撿起,感覺入手極暖,我把白玉一角拿到冰封的岩洞按在冰上,頓時冰上哧哧冒出白氣,我感覺到手中白玉的溫度極燙,忙把白玉扔到了地上。
王二狗和王龍在看到人頭坑就跑到了這裡,王二狗看到了我,猛的站起身指著人頭坑吼道:「有鬼……鬼鬼……好多鬼。」
我被他嚇了一跳,罵了一聲拿著寶刀拔弄沾上冰哧哧冒白氣的白玉,讓它盡量融化那些冰。
如果早有這白玉,就不用費力氣用刀砍冰了。我嘆了口氣,回到祭台附近。
此時老爸和張叔叔他們正蹲在人頭坑前研究著什麼,看到我,老爸向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過去。
老爸說指著池中一個紅通通的人頭說:「你看,這就是剛剛掉進池中的人頭,顏色變成了紅色,你在看那些碧綠色的人頭。」
我順著老爸所指,放眼看去,那些碧綠色的人頭目露凶光,頭中嗷嗷嚎叫,竟然拚命的在向那紅色的人頭接近,卻因為受到了什麼阻擋,無法接近到紅色人頭的附近,只能圍成一圈,口中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厲聲。
我駭然,剛剛看到人頭坑裡的人頭只有少數在厲嚎,怎麼這顆人頭一掉進去,那些碧綠色的人頭就好像發狂了一般?難道……這些人和他有仇?
怨氣越深,時間越久,戾氣就越重,死後一縷執念長久不化,雖然記憶全失,但卻對生前的恨無以忘懷,這些碧綠色的人頭反應這麼古怪,可想而知剛剛掉下去的人頭和他們間的深仇大恨了。
這時張靜大小姐也有了一些新的發現,在那兩具沒有頭的屍體身上找到了兩塊銅牌,樣式和先前看到的那個老者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前面的鳥篆字,這應該是他們的名字。
我眉頭緊皺,說:「從這兩塊銅牌上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具屍體應該也是巫楚八公中的兩位,這一路上確定身份的,咱們己經看到了七位,如果算上那顆血肉模糊的人頭,就正好是八位,巫楚八公全部在此,那終點……咱們能看到什麼?」
老爸想了想說:「那顆人頭不太可能是劉安,也不太可能是巫楚八公之一,依照雷被臨死留言來看,剩下的四公同屬風信子一脈,感情相交甚好,不太可能會自相殘殺,而劉安亦不大可能,堂堂淮南王能夠信從巫楚八公之言假死避世,這就說明他們間的信任己經很深,反骨不太可能。」
張靜介面說:「牆上的刻字曾經提到,這裡曾進來過無數盜墓賊,巫楚八公放下萬斤石才隔絕了這些前來盜墓的人,如果說老者手中提著的那顆血肉模糊的人頭是盜墓者的話,是不是更合理一些?」
看到我們沒有說話,張靜又說:「高塔中有兩間一模一樣的房間,房間中又有一模一樣的兩具玉棺,能夠使用玉棺安葬的,在這裡除了淮南王不做第二人選,依我看來,兩具玉棺內應該全是空的,甚至淮南厲王劉長的屍骨都有可能是假的。」
我奇道:「為什麼這麼說?」
張靜說:「從錦帛詔文上看,劉安自幼喪父,心中定對父親懷念居多,他將淮南厲王的屍身擺放在那個房間何意?按理說應該會找一處風水極佳的寶地,好好安葬才對,劉安的玉棺也應該如此,絕不可能大大方方擺放在房間,而不去下葬,這不合情理。我想那玉棺中的屍骨應該是後來才放進去,用意就是吸引人的耳目。」
「可是……」我想了想說「依照咱們在這一路上看到的事情推斷,劉安是想長生不死,長生不死本就是逆天之事,劉安不按常理也可以說得過去啊。」
張靜說:「劉安在追求長生不死不假,可咱們這一路上所聞所見,看那八公的古怪屍體外,分明是他們煉藥試驗失敗所致,如果試驗到最後並沒有得到長生,劉安應該一定會給自己留條退路,必竟入土為安古來有之,劉安不可能沒有想過。」
老爸「嗯」了一聲,說:「劉安的屍骨無法確認真假,但七公的屍體應該不會有錯才對,如要去掉那顆人頭的話,那麼咱們就只剩下一位沒有看到了,如果在這裡沒有線索的話,我想一定在那個玉床的空間。」
老爸的意思我很清楚,一路之上所碰到聽到的關於血蠱的消息除了那張熏黑顯露出來的壁畫外,沒有任何提到血蠱的地方,不過我想,竟然那位畫人皮畫的人算出了我們來這的目地,又給了我們一些提示,就說明我們一定有機會解開血蠱。
路到了這裡沒有了任何提示,也沒有任何片面的線索,對面是一頭冰龍,眼前是一個死胡同,何去何從,實在讓我們傷透了腦筋。
就在這時,池中發生了變化,原本碧綠色的池水開始慢慢轉變成紅色,血一樣的紅色,那些碧綠的人頭像是十分懼怕那血紅色的池水,不住的倒退,現在己經都涌到了池邊,嗷嗷亂叫,更有幾顆戾氣重的人頭躍離水面,想要從坑中跳出來。
只這一瞬間的工夫,池中半數的人頭都效仿那幾顆最開始跳的人頭,一時間噼里啪啦人頭瘋狂的往外面跳,有好幾次都跳了上來,還是陳添寶手急眼快,手拿配刀給拔了下去。
「這裡不能久呆了,在這麼下去,人頭都跳上來,咱們想躲都沒地方躲。」老爸一看也急了,陳添寶手中的配刀己經開始冒煙,這說明這些人頭上有劇毒。
空氣中好像也開始漂浮起有毒的氣體,我們連忙把防毒面具戴上,而這時,池中水己經完全變成一片血紅。
那些人頭像瘋了一般越跳越高,陳添寶的配刀被腐噬了大半,我們這邊除了一把寶刀,就只剩下匕首了。
人頭跳上來的越來越多,數量也變得可怕,足有上百顆人頭,或男,或女,或老,或幼,有的哭有的笑,滿地的亂蹦。
寶刀也失去了作用,殺一個頭行,兩個呢?三個呢?被這群人頭圍上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們一路抵擋一路退,退到了冰封地帶,這時候我才看到,我扔下的那塊白玉己經融化掉了相當大一個空間,還在哧哧的冒著白煙呢,此時有好多人頭己經向我們蹦了過來,情急之下我用寶刀起那塊白玉,拋了過去。
「哧。」白玉己經被冰塊刺激得表現都現出紅色,溫度高得嚇人。
那些人頭一看到一個冒著白煙的物體滾了過來,一擁而上,一個接著一個跳到白玉附近,哧哧聲更響,綠色的氣體都變成一股毒煙,瞬間把我們的視線淹沒。
老爸大喊了一聲,我們齊齊趴在地上。就算有防毒面具在,這麼多的毒氣也難保不會吸進少許,只有將身子盡量貼近地面,才能遠離那些毒煙的危害。
餘下的人頭前仆後繼還在不斷的撲向那塊白玉,這群戾氣衝天的傢伙是見什麼咬什麼,碰到什麼吃什麼,有好多人頭嘴裡嚼著岩石,更有的連祭台邊上那兩具屍體都不放過,大口大口的嚼著,吞下去,又有脖子里冒了出來,然後在吐進去……
我們趴在地上看到這一幕,全都吐了,原本肚子里就快空了,這一下,徹底清潔溜溜。
那些沒跳過來的人頭開始啃起了白玉祭台,這下可好,頓時綠煙升騰,這白玉沾水就沸,人頭碰上就沒個好,越來越多的毒煙冒了出來,把我們眼前的視線完全遮擋。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毒煙才淡了一些,地面上滿地都是碧綠色的液體,看上去噁心之極。
人頭沒剩下幾個,一大半死在白玉祭台上,一小半死在我扔的那一角白玉旁邊。
不過我們現在的情況並不好過,雖然人頭的危脅解除了,但那難忍的高溫卻讓我們快喘不上氣來了。
吸一口氣滿鼻子生煙,熱呼呼的難受,那白玉祭台沾水就沸,這麼多有人頭撞在它身上,己經讓它表面的溫度高得難以想像,就連頭頂上方的水晶物質都被熱浪蒸發的出現一片精瑩的水跡,雖然沒有化掉,但看上去卻也讓我們心驚肉跳。
這上面可全是飛蟲,要是這塊水晶融化了,那我們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池中的水冒著的氣泡嘟嘟作響,顯然是溫度到達了極致,水蒸氣上升,讓原來暗淡了的綠煙又變得濃密起來。
陡然耳邊傳來一聲凄戾的長嚎,從池中飛出一道紅光,撞在那白玉祭台上面,頓時血水四濺,整座祭台突地一亮,溫度到達了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