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血染海棠 第八章 貪功動刑
「我?我叫玉冰,我娘曾經是這一帶很有名的大夫,耳濡目染下我偶爾也能瞧瞧小病。可惜好景不長,也許是得罪了誰,沒多久我父母就被人給殺了!而我也落得賣入青樓的下場。今天上山採藥時發現了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她聳聳肩做了個無辜得表情,卻把他給逗樂了。但是她知道,他的話里參了七分假。從他那懸挂的玉佩上她已經猜出他究竟是誰。只是識趣得並沒有拆穿他,而是依樣畫葫蘆地給自己也編了一個真真假假的身世。
不過,正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她才奇怪:他怎麼會被人追殺險些喪命?還好巧不巧地逃到了這裡被自己所救。是預謀?還是試探?亦或真是巧合?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必須小心謹慎。現在的她還沒有實力與他們對抗。當然,她也不可能一避再避,總有一天她會和他們針鋒相對!
「玉冰,很好聽的名字。人如其名,冰清玉潔!」看著身若謫仙的女子,張懷忍不住讚美道。
「承蒙閣下誇獎,小女子當之無愧!」玉冰調皮地眨眨眼,笑著接道,「同樣,心懷天下的你也算名副其實!」
「呵呵……」張懷聽著她那毫不客氣的應合,只能一笑而過。小心地將身體移了移,找個更舒服的位置輕輕靠著嘴裡道出自己的疑惑,「對了,聽說青樓都是晚上很忙,你怎麼有時間出來?看上去還特悠閑!」
「噢!晚上小姐們是很忙,不過不算我,我只是個丫鬟而已!」對於他的迷惑,她直言不諱反正這是眾所周知的,沒有隱瞞得必要。
「丫鬟?」張懷驚訝地看著眼前那俏麗動人的少女,他怎麼也跟當下人干粗活的丫鬟對不上號。光丫鬟都這般美法,她的主子可想而知。
「怎麼,不像!?」瞧他一臉驚愕地樣子,玉冰不由啞然失笑。
「你,笑著的時候真美!」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一時間說了這許多話再強得真氣也撐不住。他有些累了!
如若不是地上還放著他剛剛退下來的血衣,玉冰都快忘記他還只是個重傷的患者。看他有些犯困便有些責怪地道:「快睡會兒,忘掉自己還有傷了?」把火堆升得更旺些,自己也打著哈欠靠在身旁的樹榦上睡著了!
當兩人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一想到今天是小姐出閣的喜日子,自己卻這麼遲遲不見,怕是要讓小姐傷心了!再次來到張懷得面前,駕輕就熟地抓起他的手腕切起脈來。
「我已經全好了吧?」大概是他知道自己那變態得恢復力,張懷睜開眼睛頗有自信地道。
「嗯,基本上沒事了,但是還需要靜養等傷口結疤后你就可以離開。不過這幾天你哪兒也不許去,我會把吃的送來。」許是他武功高強真氣雄厚,亦或是他在孩提時常用藥草洗浴,總之他的傷經由一夜靜養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不過為了避免傷口再次裂開,她只能強迫他呆在這裡。又醫好了一位病人。玉冰心情大好,一路輕快地朝山下跑去。
殊不知清河縣衙里還有個大麻煩在等著她。而她亦不知道她走後沒多久,張懷也掙扎著站起來朝她離去的方向行去。
「咦?難道小姐已然上花轎離開了嗎?清風閣里怎麼都沒人在啊?」看看太過清靜的清風閣,帶著滿腦子得疑惑,玉冰推開那一反常態緊閉地大門。
整座青樓不但一個人也沒有,就連昨天掛好地彩屏、紅燈籠等等喜慶的裝飾統統都被拆了下來。若不是瞧見一個熟悉得身影她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啞嬸,在清風閣里做一些打掃地雜事,雖然是個啞巴卻並不聾,反而有些事她看得更清楚。玉冰來到她身邊,輕輕地拍拍她的肩有些迷惑不解地問道:「啞嬸,這裡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呃?呃……呃呃」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啞嬸疑惑地轉過頭來。一見是他們遍尋不著的玉冰回來了,她激動不已奈何口不能言只有拉著玉冰奔向三樓的如意軒。
「這?」看著門上那長長地兩道封條,而啞嬸則指著封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這一刻玉冰明白了:清風閣出事了,而現場就在如意軒!只怕秋海棠此刻已經在縣衙大堂上,這裡的人都去了縣衙,也不怪會如此安靜。她自己必須去縣衙將事情弄個明白,想到就做她朝啞嬸點頭示意後轉身向樓下奔去。但願還來得及!
「秋海棠,對於以上馬雲龍地陳述,你可有什麼需要辯解得?」縣衙外,玉冰遠遠地便聽到公堂上縣令正在問案情,她站在人群里仔細地傾聽著。
「回大人,民女並無辯解。海棠卻系鞦韆葉之女——秋欣。與死者馬天乃指腹為婚並定於今日過門,未曾想竟突生如此變故。天哥慘招殺害民女也好傷心!可是你們怎麼就認定民女是兇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呀!我愛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殺了他?縱然如此我也下不了手啊!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的聲音太小且有氣無力,許是太過傷心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從她的話語里體現出她的確毫不知情。聽到此處玉冰不由眉頭一皺:沒有證據怎麼就用刑了?
「你會傷心?我看你得心狠著呢!連夫君都敢殺,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得?你說不是你,那屋子裡除了你還有別的人嗎?你就不想想老夫老來喪子心裡該有多痛啊!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呢?這是老夫的獨子,獨子啊!你想讓老夫絕後嗎?」公堂上跪著的兩位老人中,那滿頭銀髮叫「馬雲龍」的老者淚流滿面地控訴著秋海棠得無情無義。
「秋欣啊秋欣!我家天兒到底哪兒得罪了你,老婆子我替他給你賠不是。你把他還給我,把我兒子還給我!你怎麼這樣狠毒?非殺了他不可!沒了兒子你叫我老婆子怎麼活?怎麼活呀!」另一個悲痛欲絕的老婦人無力地靠在老者得身上,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別說了,娘子,你快別說了!為夫我的心好疼啊!這是天意,天意!」極度傷心地馬雲龍,只有借天意來舒緩老天爺對自己的不公平,他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老婦人的背脊替妻子順著氣。
「秋海棠!你看看這兩位老人家,你的良心還過得去嗎?」縣令一拍驚堂木,看不下去地訓斥著。
「冤枉啊!大人民女沒有殺人!民女和天哥是真心相愛的我怎麼可能殺他?我當時已經昏迷了!什麼也不知道啊!」秋海棠聽到那一聲聲泣血地控訴,心如刀割。看著兩位老人如此傷心,她為他們的身體擔心不已。馬天已經去了!就剩下兩位孤獨的老人,她想安慰卻無從開口;對於兩位老人的責問,她更是百口莫辯;因為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
「你,你,你怎麼如此地冥頑不靈呢!偌大的屋子就你一個人在,不是你殺的還能有鬼不成?」縣太爺揉揉發愁得眉心,嘆了口氣,「難道你不知道招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大人啊!民女沒有殺人,請問大人想讓民女招什麼?我是冤枉的!」縣令發愁,秋海棠卻是心裡發苦。
「我的姑奶奶,你這又是何苦來哉?」見秋海棠執意如此,縣太爺也只有繳械投降,「罷了,罷了!錢仵作何在?」
「回大人,小的一直侯著!請大人吩咐。」站在一班衙差身後,一名穿粗布短衣地中年男子應聲而出。
「案發現場可有疑似迷香之類的味道?」
「回大人,卑職未曾發現!」
「秋海棠,聽見沒?你還有何話可說?」
「民女無話可說!民女只想知道真相!」
「你!好,既然如此,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本想快速結案以增效績現在看來是不行了,縣令也只有按部就班地審來,「錢仵作,死者的死亡時間為何時?」
「回大人話,死者得死亡時間,小的估計由亥時至丑時。」縣令問的直接,仵作也答得乾脆。
「怎麼會這麼久?」縣令一聽有三個時辰,不由皺了皺眉。
「回大人的話,通常估驗死亡時間都以血液得凝固度來算。可是,死者全身上下卻沒有一滴血,這本來就有違常理。而血管里也只有黑色的污漬,因此很難確定其具體死亡時間。」錢仵作的臉上帶起些許疑惑,這是他在這一行做了大半輩子所遇上最奇怪的死法。說他不是中毒身亡,卻七竅流血。可就算是中毒身亡,也斷然不會全身上下一絲血也不剩啊?而且死者的皮膚顏色與正常人無異,也沒有出現平常中毒該有的特徵。
「那,死因你可查到?」縣太爺滿懷希望地問道。
「回大人,小的估計有中毒而死的最大可能。」仵作說著看了眼跪在地上滿身血痕地秋海棠一眼,接著又道,「案發現場被摔碎的瓷片帶有毒性!至於是何種毒素,還有待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