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預支月錢

「真的？」柳執初愣了下，一下子開心起來，「赫連瑾，謝謝你！」

赫連瑾答應柳執初的要求，原本是另懷心思。沒想到柳執初的反應如此乾淨純粹，他愣了下，轉過頭去冷哼一聲。

柳執初達成了目的，心情自然大好。她轉念想了想，又說：「既然你這麼爽快，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好了。赫連瑾，你最近要小心些才是。」

不可否認的是，柳執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存了要讓赫連瑾去對付碧玉閣主的目的。不過即便赫連瑾不肯出手，知道自己身邊人的成分，對他來說也總歸是好事。

也正因如此，柳執初才會放心將這件事告訴他。誰知赫連瑾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陰冷下來，厲聲質問：「誰讓你胡言亂語的？」

「……赫連瑾？」柳執初不由一怔。好端端的，他氣個什麼勁兒？

赫連瑾冷聲道：「滾出去！」

「我……」柳執初一時語塞。眼看著赫連瑾神色變得更加難看，就要爆發。柳執初一著急，便將心裡最在意的話問了出來：「你不能趕我走。我要是走了，那我的月錢怎麼辦？」

赫連瑾聽得錯愕，幾乎要被柳執初氣笑了。到了這個時候，這女人居然還在肖想著月錢？他冷聲道：「沒有月錢！」

「你！」柳執初大怒。

橫豎月錢是沒了，她索性就豁出去了。在赫連瑾的書房裡打量了片刻，她一把搶過一隻看上去很是昂貴的鎮紙。

赫連瑾沒想到柳執初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怒問：「你要做什麼？」

柳執初跑到門口，從懷裡拿出方才寫下的那張藥方，遠遠丟給赫連瑾：「我拿這份藥方，換你的鎮紙！」說罷，扭頭就跑了。

赫連瑾看著柳執初的背影，臉色變幻。唇角幾次翕動，最終卻沒說什麼。

從六皇子府離開后，柳執初沒敢在府里多待，直接前往碧玉閣。

來到碧玉閣前，站在那裡的仍然是方才的侍從。看見柳執初后，那侍從一瞪眼，又要上來攔她。

柳執初冷眼看了是從一眼，拿出鎮紙道：「我是來拍賣這東西的。拿著這樣的東西，我總算是有資格進你們碧玉閣了吧？」

侍從看了那鎮紙一眼，揉揉眼睛。確定這東西的確價格不菲后，他立刻就變了一副臉色，點了點頭：「好，你可以進去了。」

柳執初冷哼一聲，拿著鎮紙走進碧玉閣。來到樓上，她看向剛才將叛徒帶進來的男子：「我是來見你們老闆的。」

男子冷冷地看了柳執初一眼，道了一句「稍等」，便進了身後的房間。片刻后，男子從房間里走出來：「我家主子請你進去。」

這一次來碧玉閣的經歷，還算順利。柳執初鬆了口氣，懷揣鎮紙，進了碧玉閣閣主的書房。

書房裡，面具男子臨窗而立。柳執初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和剛才一樣，就算帶著面具，也不難看出通身的陰鷙和冷酷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面具男的呼吸比起剛才，似乎稍稍急促了些。

柳執初剛要再仔細看看對方，面具男卻已經發現了柳執初的目光，不悅地開口問：「看什麼？」

「……沒什麼。」柳執初悻悻地收回視線，抬手亮出那方鎮紙，「你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那面具男回眸瞟了一眼，冷淡地問：「是你從六皇子府里偷出來的鎮紙？」

「偷這個字，也太難聽了吧。」柳執初剛要反駁，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你怎麼知道，這鎮紙的來路是六皇子府？」

「這有何難？」面具男子眸光一閃，不屑地道，「你原本是一窮二白，連一株石錢子的錢都付不起，怎麼會有價值少說二十萬兩白銀的鎮紙。」

「二十萬兩？」柳執初一聽這價錢，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看來她拿出這鎮紙的決定，還真是英明。二十萬兩白銀，應該足夠她在碧玉閣里，拍下不少珍貴藥材了。

柳執初想了想，又問：「那你不妨猜猜，我接下來想做什麼？」

「你所思所想，不過是要炮製那株被你拍下的石錢子而已。」面具男子一口道破柳執初的心思，「你這鎮紙的價格，要買下那株石錢子是綽綽有餘。至於剩下的錢，想來你是要將鎮紙拍賣出去之後，再拍下更多的藥材，或是處理藥材用的工具吧？」

她的想法，全都被這老闆說對了。柳執初忍住驚嘆的衝動，點了點頭：「不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呵。」面具男子冷笑一聲，面帶不屑，「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要瞞過我的眼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柳執初默默無視了面具男子話里的嘲諷：「那你說，這方鎮紙能換多少東西？」

「這鎮紙雖然貴重，但能換的東西實則不多。」碧玉閣主淡淡說道，「不過是一套處置藥材的器具而已。至於藥材，那就換不了了。」

柳執初聽得吃了一驚：「這麼貴？」

「貴重的藥材，自然要用貴重的儀器來處置。」面具男子輕嗤一聲，「你若想要其他的貴重藥材，就要用更多的東西來換才行。」

柳執初聽得皺眉，忍不住抬眸看向碧玉閣主。恰好此時，對方也正在看著她。

四目相對的瞬間，柳執初驀然察覺，對方似乎對她很是熟悉。柳執初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認識我？」

「……」面具男子沉默了下，冷笑：「怎麼可能？」頓了頓，又道，「我只是在想，你為何會如此精通醫理。畢竟眾人皆知，六皇子妃在出嫁之前，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草包。」

草包……柳執初聽見這話，唇角不由抽搐了下。這人到底有沒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我懂醫理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段奇遇而已。」柳執初隨便含糊了過去，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盯著面具男子道，「不過，你居然會誇獎我精通醫理，這可真是罕見。莫不是我的葯已經發揮了效果，你也已經知道，你憑著這葯可以大賺特賺一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