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某種神秘力量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劉子真打中顴骨。正在懵逼之時，又感到雙眼一黑，突然失明了。
劉子真很清楚，決不能讓黑衣人緩過神來，再對自己甚或是韓娜和翠姑施展念術。因此在鐵拳之後，絲毫不給敵人喘息之機，立即將真元凝聚在雙手手指，硬生生插入對方雙眼，將黑衣人摳成了瞎子。
黑衣人疼痛難忍，「噹啷」一聲扔掉刀子，雙手捂在臉上，鮮血從指縫裡流了出來，直流到胸前。
韓娜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看到劉子真刀槍不入，她無比緊張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信賴。
當她看到黑衣人雙眼被挖瞎，雖然感到這手段有些殘忍，但也體會到了劉子真的無奈。
她隱隱約約地意識到，無論是誰，面對捅過來的刀子，都沒有不躲避的道理。劉子真之所以一動不動，或許是根本就無法動彈。他故意用話語引誘敵人愣神，才一舉衝破了敵人的控制。因此他必須採取狠辣手段，讓對手失去還手之力。
翠姑則仍然在椅子里穩穩噹噹地坐著。不是因為她很鎮靜，而是因為她被嚇呆了。
如果說最初的打鬥很像拍戲，但到後來卻是真刀真槍了。她坐的地方距離最遠，但她仍然清晰地聽到了顴骨碎裂的聲音。尤其是黑衣人雙眼被挖，血流如注，她看得直想嘔吐。
直到此時，她終於明白劉子真為什麼從容鎮定。原來這人身負異能，不但刀槍不入，而且殺伐果斷，敢下死手。
這可不是江湖氣功！這些神乎其神的功夫，只有在影視劇中才能看到！
想起剛才見面的時候，自己對待劉子真不恭的態度，翠姑心中既慚愧又害怕。
慚愧的是自己有眼無珠，不知道面前是位異人。
害怕的是，劉子真年紀不大，卻工於心計，而且心狠手辣。他把黑衣人騙成了笨豬，而且硬生生把人家眼睛給摳瞎。自己如果得罪了他，這傢伙也給我來這麼一下……
猛然間意識到，剛才不就得罪他了嗎？
翠姑不禁打了個冷戰。
就在這時，大堂經理開門走了進來。看到有個陌生人背對屋門站著，她立即察覺到氣氛弔詭，但並未驚慌失措，仍然討好地望著韓娜，甜聲問道：「還需不需要再加些點心？」
大堂經理的聲音驚醒了劇痛中的黑衣人，也為這個瞎子指明了逃跑的方向。
黑衣人轉過身來，踉踉蹌蹌撲向大堂經理，想要奪路而逃。
大堂經理立即看到了他滿臉滿胸淋漓的鮮血，腦海里「啪啪啪啪」閃現出四個大字：發生血案。於是「嗷」地一聲，搶先竄了出去。
黑衣人緊隨其後，風一般卷出門去。可能是因為痛楚難當，心智受到極大影響，這次他顧不得帶走血跡和匕首，慌慌張張隻身逃竄。
門外又響起大堂經理兩聲驚恐的尖叫。
黑衣人也是。你跟著她的聲音逃跑是對的，但你跟那麼緊幹什麼，這不得把人嚇尿褲嗎！
劉子真沒有追趕。
他害怕對方狗急跳牆，跟自己玩兒命。
主要的是，一個瞎子，能跑到哪裡去？
剩下的事情，請警方處置就好了。
不一會兒，大堂經理臉色煞白地走進來，身後跟著四五個戰戰兢兢的服務生。
這大堂經理真敬業！雖然受到驚嚇，卻不是躲起來修復心臟，而是打起精神來看望客人。
「壞蛋進來鬧事，你們怎麼沒人攔阻？」大堂經理厲聲叱問幾個服務生。
「我們沒看到啊！」服務生們紛紛無辜地回答。
「他會念術，不會讓你們看到的。」劉子真說道，「你們快報警吧。」
韓娜看到他手指上還有殘血，急忙拿起餐巾幫他擦掉。
翠姑裊裊婷婷地走到劉子真面前，「劉總，您沒事吧？」語氣溫婉之極，長長的眼睫毛動情地撲閃著，眼神中透出無比的關切，彷彿面對的是自己的至親至愛。
劉子真沒搭理她。
很快，劉子真三人以及大堂經理等人，被帶到了警局。大家錄下口供，並將匕首交給了警察。
第二天，黑衣人落網。
此人名叫方宏，三十六歲，是城裡一所小學的教師。兩年前，由於用很厚實的學生字典，在一名男生頭上輕輕拍打了幾下，被男生的家長們群起毆打。後來經過多方調解，他賠償學生家長八萬元，併當面賠禮道歉。
他對此事終日耿耿於懷，總是覺得學校窩囊，自己更窩囊。由此日漸抑鬱，終於變成了精神病患者。他的老婆不堪忍受他整日折騰，帶著孩子離他而去，學校將他送進城裡的安定醫院。此時，他正處於在精神病院療養期間。
以下是對他審訊記錄的一些片段。
警察：你是否承認，自己兩次追殺劉子真？
方宏：我承認。
警察：為什麼要殺他？
方宏：我得到了神靈的召喚。殺他是神靈的旨意。
警察：神靈的旨意？你說具體點兒。
方宏：我不認識他，卻突然知道有個人叫劉子真，而且知道他的住處。就連去找他的途徑，也都跟活地圖一樣，不知不覺就能找到了他。這說明是神靈在指示我。
……
警察：你認識你所謂的那個神靈嗎？見過面嗎？
方宏：只是腦子裡有個聲音，告訴我劉子真在哪裡，然後過去殺了他。沒見過面。
警察：那個聲音是什麼樣子的，能描述一下嗎？
方宏：好像就是我自己的聲音。
……
警察：你會武功嗎？你的武功叫什麼名字？
方宏：不知道。
警察：不知道？兩次追殺劉子真，你都用精神力控制他，你怎會不知道是什麼功夫？
方宏：也是神靈賦予我的。
警察：你怎麼跟「神靈」學會的？在哪裡學的？什麼時候學的？
方宏：沒學過，突然就會了。殺劉子真的時候就會使用，平時也不會。
審來問去，神經兮兮的方宏總是這一套，把所有責任都推給那位子虛烏有的「神靈」。
對此警方極為頭疼。
警方認為，方宏和劉子真互不相識，這是不爭的事實。既然不認識，方宏追殺劉子真，必定是受到了某種外力操縱。如果方宏說的都是真話，他有可能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
警方不肯這麼說。他們的說法是：方宏的思想和精神，可能被某種不可知的力量控制了。
這個答案與西北家鄉警方的說法不謀而合。
殺人的人被不可知的力量控制了，那麼引申出來的另一個答案是：劉子真可能被某種不可知的力量盯上了。
警察叔叔啊，快點找到那個神秘力量吧！這個神秘力量一天不消除，我就永遠處於風口浪尖上。
傍晚的時候，韓娜約劉子真在外邊吃飯。
劉子真向韓娜說出了自己以往的經歷。
最後他輕聲地說：「和我在一起很危險。以後咱們別再來往了。」
現在，韓娜終於知道劉子真所說的難處了。這難處不是工作難找，不是缺吃少穿，而是生命經常受到威脅，卻又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這個苦命的孩子，從鄉鎮躲進城裡，不能住在唯一的親人家裡，不能與人多交往，只能一個人孤獨地、默默地承受這一切。他太不容易了！
想到這裡，韓娜決然道：「不許你這樣說！既然我們有緣遇到，我就一定要幫你。不能像你父母那樣，幫你擋刀子，擋棍棒，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跟你做做伴兒。」
劉子真十分感動，凝望的眼中濕潤起來。
她對我真好，比叔叔和嬸嬸都要好！
不過，如果說開始的時候，她是出於同情和憐憫，而如今她已經知道和我交往很危險，但她仍要堅持，這說明了什麼？
那首「童謠」，也許並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