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陌生的感覺

荀治輕點了一下自己左手食指上的通訊環，上面顯示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荀治沉聲道，「為了大家的軍備，三位辛苦一下，把這個計劃做得再完善一點，明天上午我們再進一步討論細節，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

「是，」三個人向荀治行禮后就準備離開了，但承竣走到一半就又回過頭望了一眼他們的指揮官，發現他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指揮官，你不回房間休息嗎？」承竣有些不解地開口。

「我還有些事要做，你們先回去吧，」荀治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承竣不解地看向一旁的路鯤和濮陽辰，他們也只是聳聳肩。

三個人都好奇，卻又不想惹指揮官不高興，所以也就只能懷著滿腹的好奇離開了指揮室。

荀治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才放鬆地呼出一口氣，兩隻腳直接擱到了桌子上，整個上半身都靠在了椅背上，雙臂環胸，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冉歆是被淅瀝瀝地水聲給吵醒的。

揉著眼睛坐起身的冉歆，迷迷瞪瞪地沖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浴室的磨砂玻璃上隱隱透出一個人影。

冉歆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瞪著眼睛，警惕地盯著浴室里的人，半陣才開口問道，「誰，誰在裡面？」

「別緊張，是我，」荀治低沉的嗓音從浴室傳出。

冉歆聽到是荀治也就放心了。

房間里安靜得只有浴室里發出的淅瀝的水聲。冉歆想要找點話聊聊，卻想不出有什麼好聊的。

正當冉歆覺得尷尬的時候，自己的肚子就傳出了咕嚕嚕的聲音，而這個聲音也正好被走出浴室的荀治聽到了。

荀治一邊用毛巾擦著頭，一邊開口道，「一會兒我就去給你拿早餐，」

說到早餐，冉歆就想到了昨天的事，「荀治，那個，以後不要給我搞特殊待遇，大家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荀治挑眉，不明白冉歆這是什麼意思。

「我昨天看到了，我看到你跟你的屬下一起站在空地那裡吃著餅乾一樣的東西，你知道，這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冉歆下床走到荀治的面前，不滿地嘟囔著，「我不知道你們營地里有什麼規矩，但是如果我跟你一定要有一個人吃那種東西的話，那也是我吃，因為我是外來的，」

「哦，」荀治明白了冉歆的意思，她這是覺得自己被特殊對待了，心裡覺得愧疚呢。

「哦什麼哦，所以，今天早餐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冉歆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特殊待遇。

「嗯，」荀治雙眸里隱隱閃著笑意，他走近了冉歆幾步，俯視著冉歆，笑著開口道，「小個子沒有選擇權，我讓你吃什麼，你就得吃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荀治剛洗完澡，只穿了一件軍用背心，冉歆感覺荀治的氣息在他靠近自己時一下子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讓冉歆有些手足無措。

冉歆忍不住向後挪了一小步，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向哪裡，滿眼只看到荀治充滿男性氣息的身軀，似乎自己看哪裡都不對。

最後冉歆的視線落到了荀治的左臂上，看到他左邊大臂上有淺淺的，類似受傷留下的疤痕。

「我，我個子小是天生的，跟吃什麼沒有，沒有關係的，」冉歆無力地解釋著。

荀治發現冉歆又在看自己的左臂了，笑抬起手臂，放到冉歆的面前，「給你看個夠吧，我看你之前一定是專研假肢的，」

冉歆被荀治說得臉紅得都要燒起來了，可還是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荀治的上臂，感覺上除了是冰冷沒有溫度以外，手感和真的手臂沒有什麼差別，連肌肉都做得很真實。

荀治笑意盈盈地俯視著冉歆紅著臉，好奇地盯著自己的假肢的模樣，覺得特別賞心悅目。

「是不是很痛？」冉歆看著荀治的假肢。

「還好，裝假肢不會比被人斬斷手臂更痛，」荀治見冉歆因為自己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

荀治忽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轉身從衣櫃里取出了乾淨的制服套上，語氣也變得淡淡，「你待在房間里，洗漱一下，我去拿早飯，」

「好，」冉歆不明白荀治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個，是我讓你想起不高興的事了？」

「沒有，你別多想，我就是覺得老是讓你看這種東西會影響你的心情，」荀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女孩子蹙眉的樣子，自己心裡也會感到一陣莫名的不悅。

「沒事的，」冉歆覺得一定是自己剛才的舉動又讓荀治想起了以前，也就識趣地閉嘴低頭走進了洗浴間。

洗完澡后的冉歆發現荀治端過來的早飯依舊是米飯，蔬菜和肉。

「怎麼了？」荀治見冉歆只是低著頭，不動筷也不說話。

「你吃什麼？」冉歆抬起頭皺眉用質問的眼神盯著荀治。

「我在食堂那裡吃過了，跟你吃的是一樣的，」荀治想要矇混過去，卻見冉歆依舊不言不語，倔強地盯著自己。

荀治輕嘆了一口氣，「快吃吧，大營里的配給是有定額的，你不是我們營地的人，沒有配給給你的，等你確定能留下了，我會安排配給給你的，」

「確定留下？要很久嗎？」冉歆完全就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應該不會很久，最多也就是再有一個星期吧，」荀治想著，只要從郁衍那裡拿到軍備，冉歆也就算是確定能留在大營了。

「那這一個星期，你一天三頓都要吃那種餅乾嗎？」冉歆還是覺得不太對，「這樣吧，我們輪流吃，今天你吃飯，我吃餅乾，明天我吃飯，你吃餅乾，」

「吃個飯，幹嘛搞得這麼複雜？」荀治被冉歆較真的樣子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要這麼複雜，要不然，這飯我是不會吃的，」冉歆很認真地指著自己面前的飯。

荀治露出了一抹淺笑，還抬手揉了揉冉歆的頭頂，「快吃吧，再不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那個不是餅乾，是壓縮能量塊，營養都是配比好的，絕對不會比你這頓飯差，要不然那些行軍打仗的士兵不是都要營養不良了嘛，」

這次荀治是用右手揉的冉歆的頭頂，冉歆就感覺一股暖流從頭頂竄入自己的全身，讓自己的心間微微一顫，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冉歆緊張得身體都僵硬了。

「快吃吧，吃完飯，我還有正是要跟你說，」荀治收回手，示意冉歆趕緊吃飯。

冉歆點點頭，老實地低頭吃起了飯，剛才的那股子強硬的氣勢，不知道怎麼得完全沒有了，乖順得就像是一隻軟萌小貓。

「這才乖嘛，」荀治一隻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托著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盯著冉歆吃飯。

冉歆偶爾抬起頭就看到，荀治的桃花眼又眯成了一條縫，似乎自己又成了他的那個什麼餐了。

冉歆在荀治的注視下，很快地就把飯菜都吃了個乾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太快了，消化不良，冉歆吃完飯後一直止不住地在打嗝。

「吃那麼快做什麼，又沒有人跟你搶，」荀治笑睨著冉歆。

冉歆翻了個白眼，心想，你這樣看著我，我想慢慢吃都不行啊。

「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我說？」冉歆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后終於不打嗝了。

荀治收斂自己的笑臉，神情嚴肅地開口道，「我要拿你去跟郁衍交換軍備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