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入關

十日後，魔武大陸，主城。

從那日在蘇宅見到若若和蘇千誠之後，鳳枕鳶和冷衾鳳就出發趕往主城了。

桉禾學院。

鳳枕鳶坐在雇來的馬車車夫的位置上，和馬車裡端坐著的冷衾鳳隔空說著話。

「誒師父，魔武大陸又桉禾學院這個東西嗎？」

冷衾鳳低笑一聲：「一萬年前自然是沒有的。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七重天那幾個幾乎成神的老傢伙，是沒有人沒有事可以經歷過一萬年還存在著的。啊……聖光神教和星臨除外。」

「喔。」鳳枕鳶若有所思的應聲。

一萬年，真的很久啊。

她的生命可以測量的時間其實只有千年，雖然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在經歷著不同的各種各樣的事情，卻依舊覺得很漫長，很累。

普通人的生命只有百年，修鍊者若不到半神境至多也就只有一千年。

一萬年，真的太漫長了。

一年就有三百六十五天，十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天，一百年是三萬六千五百天。

一萬年是一百年乘以一百年。

那就是三百六十五萬天。

有的時候，一分一秒卻都是煎熬。

對於像他們這樣的修鍊者來說，時間可能會是彈指一瞬，也有可能是折磨的讓人生不如死的地獄。

因為到後來，你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看不到頭的時間和自己。

「那幫老傢伙都還活著？」

鳳枕鳶靠在馬車車廂上，側過臉看向車廂里端坐著的冷衾鳳。

那幫老傢伙嗎。

冷衾鳳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笑：「活著。一個不落。討人厭的，不討人厭的，都活著。」

但對於老朋友來說，一句活著，卻又是最好的救贖。

這就是生命的魅力吧。

畢竟能看到音容笑貌，能被激怒，遠比失去要好。

如果和他們鬥了萬萬年的老不死蘇潯突然離開了，他們這幫痛恨的要死的老古董們，估計還會捶胸頓足空虛很長一陣子。

鳳枕鳶噙著笑，欣賞起了路上的山水。

她恨蘇潯，恨得不得了。

但是恨得時間久了。

反而生出一種類似於朋友的情緒來。

她知道對於這種和自己有大仇的人，不應該做朋友。

可是她也能夠理解蘇潯的一切所作所為，只是立場不同，觀點不同罷了。

「誒，師父，你見過的活的時間最久的半神，活了多久啊？」

活的最久的半神？

冷衾鳳忽然想到了某個久違的老夥計，聲音卻低沉了下來。

「九十七。」

九十七萬年。

說著好像動輒千年萬年，可是冷衾鳳卻知道。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實存在並且度過的。

是最真實最真實的。

他也是真實存在的。

「九十七萬年？那十四洲到底存在了多久啊？！」

鳳枕鳶有些吃驚，對於她來說，九十七萬年這樣的數字確實有些太長了。

冷衾鳳皺起了眉。

「記不清了。大概……有千萬年？萬萬年？我只記得這個世界最開始的時候，和現在的樣子差的很大，我的意識也還沒有完全形成。我的清晰記憶，是從三百萬年前才開始的。」

三百萬年也很長了。

鳳枕鳶扁著嘴轉回去，捏著馬鞭陷入了沉思。

以前冷衾鳳可不會和她說這些的，現在是為什麼突然這麼沒了戒心，這麼坦誠。

不過半神……半神之上到底有沒有真神，成了真神又會怎麼樣呢？

會成佛嗎。

又要怎麼樣才能成為神呢？

那些離開了這個世界的半神們，到底是成了神，還是圓寂了呢。

徹底湮滅……了呢。

很快，主城的城門就出現在了鳳枕鳶的眼前。

而此時此刻，主城的入關處卻排著很長的一列隊伍。

看起來都是些十二三歲的孩子，跟她現在的年紀倒也差不多。

冷衾鳳的聲音傳音入耳。

「學院我們那個年代也有，應該是差不多的。我們要混進去找蘇千誠應該就要以學生的身份考進去。如果蘇千誠真的在，我們硬闖恐怕不行。」

鳳枕鳶回頭看冷衾鳳。

「現在似乎是招生季。」

鳳枕鳶看見冷衾鳳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蘇千誠的實力不好說，身份也不好說，我們先按兵不動，且看且行。」

鳳枕鳶瞭然的笑著，躍下了馬車，主動和前面的一老一小搭起了話。

「奶奶，你們也是來參加桉禾學院的招生的嗎？」

鳳枕鳶的前頭是一個老奶奶和她的孫子。

孫子長得很瘦弱，奶奶卻很有氣質的模樣。

下五洲的人和人之間距離稍微近些，防範心本就稍少些，更何況是面對著鳳枕鳶。

鳳枕鳶此時此刻可是個十二歲的孩童模樣。

又長得如此剔透玲瓏，任誰看了都會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