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吸收日月精華

桃心聞言滿臉為難之色，弱弱的喊了一聲：「大小姐……」

司徒蓮語皺眉，看她這神色，莫非前身的首飾都被那老貨拿走了？急急走到梳妝台前，飛快的打開了一個個的首飾匣子一看，「咦，這不是都在的嗎？」

「大小姐，你再仔細看看吧！」

桃心咬著唇。

「好啊！這些首飾竟都是假的？嘖嘖嘖，司徒家的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司徒蓮語被氣笑了，拿著首飾一個個看過去，竟沒有一個是真的，卻做工精細，以假亂真！

不用說，她也猜得到究竟是誰換走她的首飾。

深吸了一口氣，關上了首飾匣子，招呼桃心：「拿上首飾匣，跟我來！」

她本想著賣掉一些首飾買一個鼎爐回來煉洗髓丹。這下倒好！全成了假貨，一文不值！叫她拿什麼買鼎爐，買藥材？

桃心抱著首飾匣子跟在她後面一路小跑，惶恐的說道：「大小姐，我看算了吧，三小姐如今的品階已經到了元嬰初期，咱們這些東西，怕是要不回來的，還是別去了。」

司徒蓮語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你就抱好了東西跟我來吧！」

今天是個風清氣爽的好天氣。

蓮花池邊，司徒玉榮和司徒千雪正在池邊品茶賞蓮，談笑風生。

司徒蓮語帶著桃心走過去的時候，正聽見司徒玉榮笑著對司徒千雪說道：「妹妹，這幾日蘭澤坊中新到了一批首飾，不知妹妹有沒有去看過？」

司徒千雪臉上雖然一派天真，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難掩的酸氣自卑：「姐姐真是會說笑，蘭澤坊的首飾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精緻，也就是你這樣才情、修為都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才配得上。我，我這樣的平庸之輩，就算姐姐讓我戴上那樣精美的首飾，只怕……也不會有人多看我一眼的。」

她的話讓司徒玉榮很舒心，扯起一抹假笑，虛偽的客氣道：「看妹妹說的，什麼京城第一才女，不過是那些無聊的人附庸風雅隨口那麼一說的事兒，妹妹怎麼還當真了？」

千雪暗暗的撇了撇嘴：「那是姐姐謙虛。」

蓮語望見這一幕，勾唇一笑。

桃心忐忑的走上前，朝著她們行了個禮：「三小姐，四小姐金安！」

兩人一起將目光轉了過來，一看見桃心背後司徒蓮語，不約而同的臉色僵了僵，又將目光落在了桃心手上的首飾盒上。

玉榮很快面恢復了親切而又溫和的面容，站起來福了福身子：「姐姐金安！」

與她不同，千雪則毫不掩飾她臉上的鄙夷之色，從冷哼了一聲后將臉別開。

蓮語也不介意她這種不友好的態度，大刺咧咧的朝她們的面前一坐，自顧自的伸手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讚不絕口：「三妹果然是名揚京城的第一才女，就連泡出來的茶都那麼好喝。」

玉榮的目光暗了暗：「姐姐難得出來散個心，怎麼還抱著個首飾盒子？莫不是姐姐怕這些首飾在屋子裡放久了，發霉，拿出來曬一曬不成？」

聽上去是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實則在嘲笑她做事情小家子氣，出個房門都還要將一家一檔帶在身上，深怕別人偷似的。

司徒蓮語哪裡會聽不出來的她話里的意思，卻毫不介意的點了點頭：「是啊，被三妹你說對了。我還真就是這麼打算的。」

玉榮聞言一怔，搞不懂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閉上嘴，謹慎的看著她。

千雪卻忍不住噗嗤出聲：「哎呦呦，今天可是長見識了，我還是頭一遭聽說，首飾放久了還會發霉，要拿出來晒晒的太陽的。」

丫鬟婆子們也都跟著捂嘴笑了起來。

可是蓮語卻面不改色：「哎？你沒見過啊，那正好，今天就給大家開開眼。」

說著，叫桃心把裡面的假貨一樣樣取出來擺在檯子上。

「咦？這支釵子怎麼跟三小姐頭上那支一模一樣的？」

終於有眼尖的丫頭髮現了端倪。

「是啊，你看你看，那對耳環是不是和四小姐耳朵上那對一樣？」

丫鬟嬤嬤開始竊竊私語。

玉榮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千雪則一臉做賊心虛樣子，眼神不安的四下漂移。

蓮語戲謔的看著這對神色各異的姐妹，篤悠悠的喝著茶，一言不發。

終於，千雪按耐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姐姐，你自己在這裡慢慢曬吧，小妹有些累了，就不奉陪了！」

蓮語卻不打算讓她走。

東西還沒吐出來呢！想走？哪兒那麼容易！

「四妹妹，這麼急著走，莫不是因為帶了一對和我匣子里一樣耳環，心虛了？」

千雪大怒：「大姐姐說話真有意思，我心虛什麼？這種樣式的耳環滿大街都是，就算你也有，那有什麼可稀奇的，我犯得著心虛嗎？」

「哎？看來妹妹帶了那麼久，竟然還不知道這耳環的來歷啊？」蓮語故作驚訝的放下杯子，笑眯眯的看著她說道。

「這對耳環是我娘當年陪嫁的東西，庫房的賬冊上可是登記在案的，我娘的這批嫁妝，是那家銀樓最後一筆買賣，做完，他們便關張了。所以我這匣子里的首飾，都是絕無僅有的，京城裡絕不會有第二件！」

蓮語臉上笑著，眼神卻是涼的，從桌上里挑出了這對耳環，扔到了她的面前。

「你胡說，一對耳環而已，庫房哪有那麼空閑還登記在冊！」

千雪一掌掃落桌上的假耳環，臉紅脖子粗的叫道。

「我早知道，妹妹你不會相信的，幸虧我一早通知了庫房張管事，等他拿來了賬冊，咱們當面對一下，不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說了？」

蓮語神清氣閑的用手指，來回的在桌面上輕輕敲打著，似笑非笑。

「三妹妹，你是天下第一才女，姐姐胸無點墨，有一事想向你請教。」

玉榮見她把矛頭指向了自己，乾脆站了起來，倨傲的說道。「司徒蓮語，你用不著裝瘋賣傻，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出來吧！」

「三姐姐！」

千雪在一旁跳腳，玉榮卻看也沒看他一眼，只將視線鎖定在蓮語臉上，目光凌厲。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蓮語想，玉榮此刻定是在心裡用眼神將她凌遲了不下百遍。

坦蕩蕩的以眼神回敬，蓮語歪著頭：「我就想請教一下三妹妹，你說我這些首飾，放在這裡，吸收一下日月精華，你說……它會不會便成原來的模樣？」

「你說什麼荒唐話……」

沒等等她說完，千雪便笑了出來，卻被玉榮一個鄙視的眼神冷冷掃過，訕訕的閉上了嘴。

開口之前，玉榮將眼神往遠處瞟了瞟，果然見一個身穿藍黑兩色相間袍子的中年男子，正抱著賬冊，正一路小跑的往這裡趕來，咬牙飛快的拔下頭上的釵子，扔在了桌上。

千雪見狀，也跟著她拔下了耳環扔在了，轉身就要走。

「咳咳！」

蓮語突然咳嗽起來，笑著朝她們的手上和脖子上分別看了一眼，意思很明顯。

張管事越走越近，時間迫在眉睫。玉榮和千雪只得心有不甘的，摘下了手裡鐲子和項上鏈子，扔在了桌上。

桃心滿心歡喜的上前，收起東西。

「大小姐，你這是……」

四十來歲，已經有些中年發福的張管事，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她的跟前，望著一桌子的首飾不解的問道。

「沒事，沒事，吸收一下日月精華，也許就會變成原來的模樣。」

「吸，吸收日月精華？」張管事完全無法理解司徒蓮語話里的意思，納悶的看著她。

「是啊，一天沒恢復原狀，我就曬一天，一個月沒恢復，我就曬一個月。我天天曬，夜夜曬，一直曬到它們都恢復成原樣為止！」

蓮語站了起來，望著玉榮和千雪還沒走遠的身影大聲說道。就見她們的身形一頓，然後又加快了速度，飛快的帶著她們的人離去，這才愉快的笑了起來。

辭別了滿頭霧水的張管事，留下了空匣子，蓮語帶著桃心抱著賬本，一路有說有笑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桃心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大小姐你真厲害！你怎麼就能讓那些假首飾晒晒月光，就能叫她們把東西吐出來了呢？這麼值錢的東西，要是我的話，就打死了不拿出來。」

蓮語笑而不語，那是因為桃心不是她們，眼裡只有那麼一兩件東西，只看到值不值錢。她們的心可比桃心大多了，想要的又何止這一兩件首飾？

「大小姐，這些賬本你都要一一過目嗎？這麼多那要看到幾時啊？」桃心擦完首飾，吃力的將這些賬冊搬到了她的書案上，很快便將剛才的好奇扔到了腦後。